《戒你》鱼七姑娘

5、简单美满的爱情

　　夏昔长得很漂亮，可是她的男朋友何黎却是很普通，是那种扔进人海里就找不到的那种类型。

　　他们高中的时候就确定了关系，何黎为了夏昔拼命的学习，但是并没有考进A大，而是考进了同一所城市的B大。

　　这两所大学靠的很远，但是何黎每个星期都坚持来看夏昔，风雨无阻。

　　虽然何黎对夏昔很好，但是我们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夏昔会看上这么普通的何黎，毕竟在夏昔的追求者中，对她很好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夏昔注意他们一下。

　　夏昔和何黎的感情很稳定，大学毕业一年后，他们就领了证，邀请我们去他们的婚礼现场。

　　我们宿舍的一张书桌上，夏昔只放了一张她和何黎的合照，占不了多少位置，但是很醒目——对于我们这群单身狗而言。

　　大概是快毕业的时候吧，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指着合照中，笑的一脸阳光的何黎问夏昔：“你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

　　夏昔拿起合照，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她用袖子擦了擦，这才开口，却问了一个不关主题的问题：“婉兮，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向上扬起的嘴角一下子就塔拉下来了，夏昔想要炫耀自己的外貌吗？

　　“很漂亮，但是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感兴趣的。”两个女生聊天就是这样，她们能将一个话题轻而易举的转移到另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题上去。

　　夏昔笑了：“我从高中的时候就有人追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我很好很好，有些人每天都给我买早饭，课间给我送零食，放学会等着我回家，何黎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静静的听着，不知道如果我在夏昔那里上高中，是不是也能过着这般潇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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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黎在追求夏昔的人里面普通，起初夏昔都没有注意到他。

　　但无论是谁追求夏昔，她都不曾理会过，因为夏昔的父母对她的期望很高，他们希望夏昔能考上像A大这么好的大学，所以对夏昔管得严格，禁止她早恋，所以夏昔对那些男生的态度都很冷淡。

　　夏昔说，甚至比蔷薇刚来宿舍，对我们几个态度还要冷淡。

　　渐渐的，那些处于青春期躁动的男生都放弃了。

　　在他们眼里，夏昔就是个冰山，不管他们怎么热情，也融不化一角。

　　但是这群人中，只有何黎在坚持，并且坚持到了最后。

　　何黎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追夏昔，每天都会为她买早餐，有时候看见夏昔的书桌里已经有一份了，就会默默的自己一个人把早餐吃掉。

　　我问夏昔她怎么会知道。

　　夏昔说，这是伍月告诉她的，那时候伍月是个假小子，跟男生玩的特别好，男生之间的那点八卦她全都清楚。

　　伍月是我在大学认识的朋友，和夏昔以前是上同一所高中的，这我知道。

　　要知道，当初夏昔受欢迎的时候，书桌里塞了可不止一份早餐。

　　但后来那群人的耐性慢慢的被夏昔这个冰山磨得几乎不剩，到最后也不在她身上浪费钱和精力了，干脆把目标转移到下一个女生，大概是从高二开始的吧，夏昔的书桌里每天就只有一份早餐了。

　　每次放学的时候，何黎都会等夏昔，夏昔在前面走着，何黎就默默的跟在她的后面，离着远远的，偶尔几个和他熟识的男生路过，也会吹口哨。

　　何黎的脸涨红，赶走了那些人，然后继续很远很远的跟着夏昔。

　　何黎说，他最享受这种岁月静好的视角，看着夕阳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不经意的转弯两人的影子就缠绕在一起，是他心中最美的画面。

　　夏昔也曾告诉过何黎，让他不要这样了，因为她不可能在高中谈恋爱的，他这样做根本就没用。

　　结果何黎那个傻子还特别开心的问夏昔，是不是等上大学，他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了。

　　夏昔的目标是A大，而何黎的成绩一般，根本就没有可能考上A大。

　　所以夏昔说，如果他考上了A大，她就考虑和他在一起。之后那个傻小子每天都呆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书，复习，做习题，每天都往学校的办公室里面跑，找老师问问题。但是他每天早上依旧给我送早餐。

　　何黎知道夏昔喜欢唱《想把我唱给你听》，喜欢吃巧克力和牛奶，最喜欢的明星是林俊杰，讨厌吃海鲜，大蒜，大葱刺激性的食物。

　　在夏昔高一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一盒德芙巧克力，她没要；高二生日的时候，他给她一个熊娃娃；高三生日的时候，他给她买了林俊杰的最新专辑，拉着她去KTV，扯着喉咙唱《想把我唱给你听》。

　　当时夏昔评价何黎唱的很难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年级里开始流传夏昔和何黎谈恋爱了……高考结束后，他们两个才开始的恋情，结果被人提前好几个月察觉了。

　　班主任找夏昔了，说不能耽误学习。

　　夏昔知道班主任的潜台词，如果她不和何黎走得远点的话，那她的父母肯定要被请到学校里喝茶了。

　　后来，有同学告诉夏昔，何黎也被班主任训了，他甚至比她还惨，直接被请了家长。

　　班主任总是这样。

　　对好学生好像特别有耐心，对待成绩稍微不好的学生似乎连训斥一顿的精力都没有了。

　　很多同学都去办公室里面看热闹，听他们说，何黎被他爸爸狠狠的凑了一顿，然后就带回家去了。

　　夏昔以为何黎这样就会放弃了，结果第二天她来的时候，伍月就给了她一份早餐。

　　伍月说，何黎每天早上就不能给她送早餐了，所以让她代送。

　　夏昔咬着下唇，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起身，把那份早餐扔掉了，然后让伍月告诉何黎，她和他一辈子不可能。

　　可是，又一个早上，夏昔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抽屉里面依旧有一份早餐，用饭盒装着，下面压着一个笔记本，开头两页被撕了，再翻两页，夏昔看见后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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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的前一天，何黎来找夏昔。

　　少年红着脸，挠挠头，问夏昔能不能鼓励他一下，夏昔说了句加油，那家伙立马就跑开了。

　　他们是在成绩出来后才确定关系的，何黎考上了B大，这也是许多人意料之外的，成绩公布那天，他跑到夏昔家门口找她，傻愣愣的站在大太阳下面等着她出来。

　　夏昔说：“他看见我的时候，一个大男子汉的，当场的落泪了，一把抱住我……”

　　那天，天气正好，阳光下，少年拥住少女。

　　少女推开少年，轻声询问道，“何黎，你怎么了？”

　　“我，我没考上A大……夏昔，你还要我吗？”何黎哭的不成样子，眼泪顺着他的脸落在夏昔推开他的手臂上，滚烫滚烫的。

　　夏昔笑了，“你没考好吗？”

　　何黎哭着点点头，“我，我只考上了B大……”

　　其实，按照何黎的成绩来说，考上B大已经很好很好了，按照他爸当时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夏昔笑着说，“我也没考好呢……这下就好办了，咱俩就将就将就在一起吧。”

　　何黎继续哭着，很显然他这个傻子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停止了狼嚎，呆呆的看着夏昔，“什，什么？”

　　少女依旧柔柔的笑着，脸上带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我说，我们将就着谈一场吧。”

　　“可是你不是说等我考上A大才，才考虑和我在一起吗？”何黎哭丧个脸。

　　夏昔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时候她才知道何黎是有多么的傻气。

　　“我没说完，”夏昔笑了，“我又没有你没考上A大的情况下，你我怎样。”

　　何黎笑得像个傻子，把夏昔紧紧的抱在怀中，“好…好…好…”

　　少女埋首在少年的怀中，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皂角香味和一丝汗腥味，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抱着。

　　“夏昔，我考上了B大，虽然不能跟你在用一所大学，但可以和你在同一个城市里读书！”少年的语气中略带有些兴奋，所以他说话的语调都是向上的，很容易让人被他那种高兴的情绪给渲染。

　　何黎调整自己的情绪总是很快。

　　夏昔继续笑着回应：“恩，好。”

　　开学前几天，何黎问：“我每个星期都去看你好吗？”

　　夏昔：“恩，好。”

　　何黎最喜欢骑着自行车载着夏昔在我们几个单身狗面前晃悠。

　　和芮安分手的那段时间，再看见他们两个人这么秀恩爱，我只想捡起路边尖锐的石子，划破他们车子的后轮胎。

　　毕业一年后，何黎和夏昔就结婚了，邀请了我们几个去参加婚礼。

　　他们邀请我做伴娘，我笑着答应了。

　　婚礼上，何黎再一次笑着哭：“我们两个以后永远在一起好吗？”

　　夏昔：“恩，好。”

　　夏昔把头埋在何黎的怀中，亲友团在下面的起哄。

　　隐约间，我好像看见夏昔也哭了。

　　夏昔怀孕时，何黎完全把夏昔当个宝。

　　我问何黎和夏昔想要个女孩还是男孩。

　　何黎和夏昔对视，笑回我：“生一个像我老婆一样漂亮的女孩就行了，好吗老婆？”

　　夏昔：“恩，好。”

　　夏昔最后生了一个男孩，守在产房门口的何黎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当场飙泪，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手激动得颤抖，红着眼冲着孩子就吼了句：“爹！”

　　夏昔生完孩子后，很是任性的辞了工作，准备宅在家里当一名漫画家。

　　那天何黎和几名同事来我的咖啡店，我听何黎讲完就震惊了，“你就由着她这么来了？”

　　看到何黎慎重的点过头之后，我都快要急疯了：“大哥，一孕傻三年，她傻了，你还跟着疯了？孩子刚出生，什么奶粉钱啊，尿布钱开支大着呢！就凭你一个月的那点工钱够养活孩子吗？”

　　何黎笑着回我：“我高中的时候就对自己说了，如果这辈子我能娶到夏昔，我一定要好好对她，把她宠上天，对她好到让旁人嫉妒得眼红。”

　　我冷笑：“呵呵，但我看到的是你孩子将来饿得眼白。”

　　何黎没理我的阴阳怪气：“老婆嘛，娶回家了就该好好宠着，不然干嘛呢？我到希望她能一辈子在家里，一辈子在我的保护下，和我一起慢慢变老，不用理会工作上的那些烦心事。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呗，再说了，你还不是任性的开了间咖啡店吗？”

　　“再说了，老公是用来干嘛的？就是用来挣钱的，如果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活，我怎么当她老公，怎么当孩子的爸？”何黎说完就和同事走了。

　　夏昔先是在网站上发表自己的漫画，有时候我也会去看。

　　不得不说，网络的力量是惊人的，当我被何黎喊来劝夏昔把门打开后，我是这么想着。

　　何黎告诉我，“自从夏昔看过漫画底下的评论吐槽之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不出来。”

　　自从夏昔改行当漫画家后，他们就把书房改造成夏昔的工作室了，夏昔说她要绝对的安静，有时候没灵感就会把自己一个人锁在里面——反正书房的钥匙只有一把，她天天带身上，看谁能打扰到她。

　　上次何黎说想要配一把书房的钥匙，夏昔当场就火了，一个星期没让何黎进房。

　　不得不说，夏昔的性子的确是挺火烈的。

　　我好劝歹劝，终于让夏昔开了门，我抱着哭泣的夏昔，看向一旁急的眼红的何黎，摇了下头：“你们这两口子啊……话讲夏昔你下次应该躲卫生间里，那样何黎会急得更苦。”

　　夏昔抬头，红着眼看我。

　　“别用仇视的眼光看着我，我会很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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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满面春风的夏昔走进我的店里来，我笑着说：“传说中漫画家终于舍得出来了？记得在你漫画里画上我家店，帮我宣传下。”

　　夏昔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我坐在她的对面，“最近怎么样？没躲卫生间里吧？”

　　“我出文本了。”夏昔喝了口咖啡，眉飞色舞。

　　“所以你赚钱了？”我抿了下唇，“今晚我突然想去XX大酒店吃饭。”

　　“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挺苦的，”夏昔说：“各行都有自己的难处，当个漫画家也不是挺容易的。当我打开评论，底下一连串的在骂我的画风，故事剧情无聊透顶什么的时候，我真、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甚至想过放弃。就是何黎找你劝我的那次。”

　　“不过我后来明白了。”夏昔一笑，话锋一转。

　　我一头雾水：“难道我真的替上帝挽救了一个堕落的灵魂？”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含着泪也要走下去。这世上每一天都有人会过的不幸福，他们经历挫折，经历失败，经历绝望，经历人生的黑暗，如果人人都放弃了，那这日子就不要过活了。我自找的痛，我想我不配喊苦喊累喊放弃。比起很多人来，我已经很好了，有完整的家庭，有爱我的老公，有可爱的儿子。”

　　我点头：“你确实比我这个单身狗幸福。”

　　夏昔笑了：“你会找到幸福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点头：“也许我找到真爱已经两鬓霜白。”

　　“祝你幸福。”

　　“借你吉言。”

　　“我请你去西街吃火锅吧？”

　　“我想去高级餐厅吃牛排。”

　　后来夏昔他们全家迁移美国，走之前送给我一本手绘的漫画。

　　夏昔笑着说，“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说，“别，你那么忙，还是我飞过去看你吧。”

　　那幅画上，画着满头白发的夏昔躺在病床上，坐在她旁边的，则是和她一同变老了的何黎。

　　夏昔：“何黎，我们下辈子还将就着过好吗？”

　　何黎笑了，“恩，好，等我。”

　　“还记得你给我唱《想把我唱给你》吗？”

　　“嗯，记得。”

　　夏昔笑着说：“再给我唱一次好吗？”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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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认识你那年，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你爱我，后来我才明白我也爱你。”——《我爱的是你爱我》

　　卞之琳说：“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不敢奢求我能装饰你的梦，如果这会让你的困扰更大。

　　我不敢奢求你能装饰我的梦，因为这会让我的思恋更深。

　　我甚至是不敢奢求你能喜欢上我，如果这会让你觉得麻烦。

　　但求你给我一次与你一起白头偕老的机会。

　　和我在一起也许你并不会过的幸福，和我在一起也许你会被生活困，被生活所扰。

　　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让你幸福，就像你口渴时喝上一杯白开水，饥饿时找到一杯泡面，冷时盖上一张被子。

　　我们几人之间，大概只有夏昔的命好，遇上了何黎。

　　他们的爱情故事，虽不轰烈，虽不动人，但是胜在简单美满。

　　请你不要拒绝我，我只想在你的青春中留下我的一点点印记。

　　哪怕只是每天一份廉价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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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每天肯为你买早饭做早餐的男人只有两种，第一种是爱你的男人，第二种是你的父亲。

　　幸运的是，我遇到了第三种。

　　“小张！帮我买份早点，我月底给你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