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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新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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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宫前,文武百官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大风萧肃,城墙上的旗帜在烈风中猎猎翻动。面白无须的太监站在百官面前,徐徐展开明黄色的圣旨,念道:“……特传位于静王刘策,钦此!”
静王猛的一磕头,道:“儿臣接旨!”身上的墨色披风因他的动作而垂了下来,遮住他的脸庞,让人看不见他的神色。他身后一众朝臣皆伏首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不可一日无主。二十八号那天早上,静王就正式登基了。
昭王府内,刘晋一锤桌子,咬牙道:“没想到他还是选了老七。”李玉湖温柔地为他披上披风,柔声道:“变天了呢。”
同一天下午,李将军的军队就长驱直入,突破京城防守,迅速包围了皇宫。
昭王领着黑压压的军队在皇宫外面,他振臂一呼,高声道:“静王刘策无才无德,无以治天下!”周围的士兵也群情激愤,跟着他一起呐喊起来。声音整齐震天,仿佛要把天上的云层也翻卷过来。
一众臣子在皇宫内急得团团转,个个唉声叹气,道:“没想到李将军竟然叛变了,他麾下精兵二十万,一直驻扎在河北附近,看来是早有筹谋。”
“眼下整个京城都被李家军包围了,京稽禁卫军也全军覆没,这可如何是好?”
陆将军展开地图,道:“离京城最近的几支军队收到消息后已经连夜赶来,如果我们能守住三天,就能等到援军来救。翼王的飞甲军、平王的铁云骑,安王的胡羽军,三军合力,应该可以打败李家军。”
一个年迈的臣子猛的一锤手,叹气道:“李家军就在皇城之外,京内无兵,如何能抵抗三天?”
众人急得团团转,面有愁色。然而坐在王座之上的新帝刘策,却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二十万精兵,而已。
方誉恒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军队,叹息道:“终于要开始了。”
他集中神力,打开虚眼,那些密密麻麻的人脸变得清晰起来。他找了一通,手指指向一个地方,道:“铁衣骑头领令狐忠。”
段尹右手一动,那混在人群里的令狐忠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样,被提在空中,他惊慌失措,双腿不停地挣扎。段尹笑了起来:“蝼蚁啊蝼蚁。”然后右手握拳,那将军的铁甲瞬间碎成万块,他的身体像一个装满血的血袋子,在空中爆破开来,粘稠的血水溅了周围人一脸。
铁衣骑没了头领,乱作一团。有人叫道:“天谴,这是天谴!老天爷要亡我们了!”
方誉恒没有停下,他在地洞里修炼出鬼眼的最高境界——无界眼,因此哪怕十里之外的苍蝇飞过,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更何况是这些人头。
他指向远处,道:“百米之外,第三纵队,铁甲骑头领赵拓。”
段尹妖娆地把手一伸一缩,像在舞蹈一般。果然百米外有一个胖乎乎的人被提了出来,他惊慌道:“你们这是什么妖术?”话刚说完,突然脖子一歪,整个身体爆裂开来,血水和内脏溅了下面人一脸。
方誉恒没有停下,他一连点了好几个头领的位置和姓名,段尹配合他将人一一杀死,以极其恐怖的方式,杀死在自己的士兵面前。
这时已经有人扔下武器,跪地投降,还有人放声叫道:“昭王无德,老天惩罚。静王才是明君!”
应和的人越来越多,远一点的已经队型混乱,原本整齐的军队边缘,变得散乱起来,边缘的士兵已经逃跑了一大半。
方誉恒闭着眼睛,可是虚眼依然在动。他嘴角一勾,道:“二十万叛军头领,李云雄。千米之外的营帐中。”段尹会意,轻松地一挥右手,隔着千米之外,轻而易举地把李将军腾空抓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杀死李将军,而是让他慢慢地飞过这黑压压的二十万军队。他麾下的士兵们仰着脖子,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些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士兵,他亲自提拔的将领,信仰他、追随他、愿与他出生入死的李家军们,就这样整齐地抬头看着他。
皇城之前,二十万大军,一时间鸦雀无声。
李将军一脸惊惧,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就在这城门上空,像个蝼蚁一样被人捏着玩耍,毫无尊严。
“快点吧,我药还晒着呢。”周天道。段尹玩腻了,轻松地一合拳,那李将军也同样惨死在众人面前。有神勇将军之称的李云雄,就这样毫无抵抗之力地、轻而易举地被人杀死。
周天站在两人身后,两手持银针,扎入他们穴道内,防止他们因过度使用鬼才而被反噬。
二十万士兵人心惶惶,溃不成军,全部举械投降了。军队中响起哭泣声,跪地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武器落地声。三天后,翼王的飞甲军、平王的铁云骑,安王的胡羽军赶来救援的时候,京城已经是一片安宁和谐。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李家军中很多人本来就反对叛变,因此刘策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把几个固执的反党杀了,剩下的军队打乱编排,编进其他军队中。
昭王头发凌乱,眼睛发红,仰天大笑,笑声渐渐低落,成了长长的叹息,道:“没想到他竟真的找到了四大鬼才,天亡我也。”他不堪其辱,挥刀自尽了。
王芸抱着抄家官员的腿,哭得梨花带雨,哀求道:“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策哥哥。”在这场最关键的赌局中她机关算尽,没想到还是押错了宝,落得如此下场。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本来应该是我的啊,皇后之位,本来就是我的。是姜明珠,从我手里抢走的。”
她突然笑声止住,两眼一翻白,昏了过去,旁边的人迟疑问道:“这个要怎么办?”
为首一人道:“昭王府满门抄斩,这个也不能留。”另外一人道:“可是她不是皇后的姐姐吗?”
为首的人沉思半天,陷入犹豫,最后才道:“那便先将她押下,等上面指示。”
他这一心软不得了,大夫一查才发现,王芸竟然有了昭王的遗腹子。
明珠听说昭王死得极惨,不禁有些悲伤。不论怎样,昭王好歹也是与她自幼一起长大的,多少有些情分。而且自她嫁给静王之后,又单纯地把昭王府的人当作亲戚走动,她再回静王府,也是托了王芸的帮助。
她一时恍惚,这时旁人又报道:“昭王妃现在被关押着,又查出有了遗腹子,应当如何发落?”
她还陷在回忆里,一时不忍,道:“昭王作乱,与姐姐无关,何必为难她呢?”
刘策坐在她旁边,淡淡道:“你傻了吗?遗腹子长大,必定是一个祸害。”然后传令下去,将王芸肚子里的孩子落了。明珠愤怒地盯着他,道:“昭王叛乱,与那孩子有什么关系?你这人怎么这样狠心?”
刘策无奈道:“朕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为了安抚明珠,又补充道:“孩子落了以后,把王氏接进宫里养身子吧。”他看了明珠一眼,“这样你高兴了?”
明珠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你假装哄我高兴,其实是你想见芸姐姐了。”
刘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又开始无理取闹了。”他站起身,拂袖离开了。
明珠看着他的背影,又生气又委屈,既不忍他杀了王芸,又担心他旧情未断。王芸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心结,静王说很多次了,他爱的是王芸,而她只是对方的替代品。
昭王府上下都灭门了,却只留着个王芸,分明是旧情未了。
那王芸狼狈地躺在狱中,衣衫不整,目光洞然地看着牢房上空。两个小狱卒先后满足地从她身上爬起,其中一个矮小点的砸吧砸吧嘴巴道:“咱也有这一天,能尝尝这王爷尝过的滋味。”他回道:“这滋味真是销魂,真是不枉来这人世一回。”
另外一个高大点的一边系腰带,一边哆嗦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被杀头啊?”
矮小点的啐了他一口,骂道:“有贼心没贼胆,昭王是满门抄斩,犯的是叛乱的死罪。这昭王妃只是一时苟活罢了,过两日就拖出去斩了,此事天知地知,其他人万万不会知道。”
这时外面锁链响起,有人要进来,矮小点的狱卒急忙将她麻木的双腿合拢回去,又将衣服盖在她身上。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人,道:“皇后有命,把遗腹子落了,将王氏带回宫中休养。”
跪着的两人瑟瑟发抖起来,害怕不已。而躺在地上的王芸却突然大笑起来。
“装什么好人呢?不就是想看我怎样悲惨吗?”她声音极尽嘲讽。
她被强行灌了落胎的药,那药很烈,发作起来王芸疼痛得在地上打滚,一股暗红的血从她身下流出。
“姜明珠,你别得意,你欠我的,从我手里抢走的,我终有一日会全部拿回来。”她咬牙切齿道。
王芸进宫以后,因为身份尴尬,太后不允许她住在后宫里,明珠只好安排她住在宫女住的大屋内。王芸过去以后,宫女们知道她是叛党弃妃,都慌忙远离她,怕与她扯上关系。王芸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她换了一身衣服,就去拜见明珠了。
她还像以前一样,温婉贤淑的样子。明珠看她憔悴,叹了口气,道:“他也是糊涂,竟然做了这样的傻事,连累姐姐了。”
王芸落下泪来,道:“他是罪有应得,没什么可同情的。我只可怜我那腹中的胎儿,竟然没有机会来到这世上。”明珠想起她第一个孩子也是意外流掉的,她也是有过同样经历的人,因此感同身受,却不能把刘策那番话说出,只好安慰道:“姐姐想开些罢。”
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然后就见刘策满面笑容地进来了,他看见王芸也在,脸上的笑容收住,明珠连忙说道:“是我想念姐姐了,特地请她过来一叙。”
刘策面无表情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将王氏送回去吧。”王芸听见,脚步不稳地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退下了。
都怪姜明珠,本来她的策哥哥,眼里只有她王芸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