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瘟神》杨乐川

7、杀机

　　痛，身体仿佛快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这种全身骨骼经络仿佛碎掉，又被重新糅合一般的锥心疼痛，让刚刚睁开眼的左川呼吸骤停了几秒。

　　记忆仿佛断层一般。

　　最后记忆……

　　停留在那个长发的妖冶男子在幽冥河中，缓缓融入自己身体那个时刻。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小后生，从此起，你将获得永生，成为幽冥魔主的重生之体……”

　　那清冷而极富磁性的男声缠绕耳际，恍若隔世。

　　浑身每一个细胞仿佛灌入了水流，血液仿佛彻底置换。

　　左川感到巨大而强韧的生命从心脏位置生出枝叶，逐渐蔓延到身体各处，左川从来没有这样的视野，去看清楚自己的身体。

　　长发渐生，蓝色血管遍布，他便成了他。

　　左川低头确认了一眼心脏位置，完好无损，连疤痕都不曾留下。

　　只是皮肤好像比从前苍白了许多，不再有丝毫血色。

　　暖色的夕阳斜射进来，窗外是A市的黄昏。

　　“牧香姗。”

　　“嗯，哥哥，今天怎么想到了给我打电话了？”牧香姗的声音里满是惊讶。

　　平时左川完全都是经过陈叔问候自己。从来没有直接打过自己的电话。

　　“你……没事吧？”

　　“嗯，在机场准备登机。”

　　“对不起啊，哥哥，上次你过生日我还发那么大脾气。”牧香姗嘟着嘴，手里拿着登机牌。

　　“没事，你……”左川很想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可在嗞啦嗞啦的电流声中，他还是把这句话埋在了心底，随即急促挂了电话。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跟人表达任何关怀了。

　　匆匆吃过饭，处理完公司的事，已经是深夜。

　　左川独自开车回家，空旷的城郊绕城高速，几乎没有任何车辆。

　　初夏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

　　脑海中也没有再出现那个长发男子的声音。

　　更没有在独自一个人时，出现关于他的幻觉。

　　他没有察觉的是，他的棱角轮廓已然越发锋利清晰，变得跟那幽冥魔主如出一辙。

　　偶尔的表情变化，也有了几分邪肆味道。

　　正当左川专心致志开车途中，忽然！

　　车顶仿佛被什么重物袭击，随即，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逼停了左川高速行驶的车辆！

　　挡风玻璃上出现一张倒挂着的脸，那面容左川再熟悉不过！

　　不正是那一心想要取自己性命的紫瞳天使嘛！

　　她混身透着杀气，脸色苍白，星眸闪耀。

　　巨大的黑色羽翼扑扇。

　　“你这是几个意思？”

　　那千然不与左川废话，手指微抬，车子紧闭的窗片刻化作齑粉！

　　千然僵着一张脸，只看了左川一眼。

　　左川便感到身体直接腾空摔了出去，几秒后，重重摔在了粗糙的砂砾地面上！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嘴角因为重力摔伤，破了口子。

　　左川胡乱抹了一把，内心狐疑，“深蓝的色血液？！”

　　再定睛确认，确实是深蓝色的血液！

　　自己成为了跟那些一直憎恶的异类一般？

　　“呸！”左川恨恨吐了口血液，嘴巴是甜腻的血液滋味。

　　那该死的幽冥魔主，又摆了自己一道！

　　这些异类，就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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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小后生，这样说话，可不厚道。”

　　脑海中突然传来那极具魅惑的声线，随即一个轻笑。

　　在深夜的夏日微风中，左川的身体渐渐悬空，伤口被自己温柔而又冰凉的手轻轻抚摸，进而快速愈合！

　　皮肤上显现出闪着荧光的青蓝色血管，墨发渐生，周身换了素黑色的长袍，身体渐渐被占据，可意识却清晰异常！

　　“呵呵，千然，我这脸，轻易可毁不得！”

　　左川缓缓说道，如同幽冥河般清澈的眸子带了温柔之色。

　　“小后生，毁得毁不得，可是我说了算！”

　　千然丝毫不与左川废话，一个闪身，就快速近前来，羽翼间迸溅出极细的利刃，如同暴雨一般向左川的方位砸来！

　　“千然，百年不见，你我再次相见，可还是这般……啧啧，刀光剑影哦。”

　　说话间，左川气息丝毫不乱。黑发飞舞，周遭妖气冲天，身体以极快的速度闪现，一个呼吸之间近身欺到了千然身前，旋即以更加强大的气场压倒千然。

　　“你……不是那后生。你……是谁？”千然的身体被重重压倒，却在倒地之时，被左川的手稳稳护住头部。

　　近在咫尺的距离，千然可以看见左川那清澈的桃花眼下，镶嵌着一颗细小的泪痣，只一眼，像是跌进了深渊。

　　她的心里突然起了异样的思绪，却又模糊不清。

　　可一见这人，便有着要彻底了结他性命的冲天杀意，就像是那夜那个百年前的自己，给自己下得旧约羁绊一般。

　　念力强劲，容不下半点犹豫。

　　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不惜一切代价，斩杀！

　　要说上次千然还舍得和那人类左川耐心谈交易，只是不愿成魔。

　　可现下，千然得知那左川依然好好活在人间，便不知为何，杀意骤起。

　　千然黑翅扑棱，挣脱左川。

　　“傻子，不管你从何处得来力量，单凭那微薄的妖力可控制不了我！”

　　“呵，我自是知道，不过你在我手中，也同样讨不得半点便宜。”左川邪肆的笑容依然荡漾，声音清浅，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多了几分玩味和柔情。

　　“我劝你，还是养好了伤，再来杀我。千然。”

　　“我的名字，岂是你一个小小蝼蚁叫得？”千然也不和左川废话，虽然觉得眼前这人仿佛多年相识，可周遭杀意不减，准备再次发动攻势。

　　却冷不丁被左川再次制约，旋即软软咬上耳垂。

　　“千……然~我就唤了你的名字，你能如何？”

　　耳边呢喃细语，冰冷的呼吸如花般在肌肤上绽开，脖颈酥麻，刚刚蓄起的杀机荡然无存。

　　“你！大胆！”千然紫瞳圆睁，心中说不清是怒还是羞，脑海一片空白！

　　“那个啥，我借你身体，不是让你来把妹的，兄弟。”灵魂深处的左川满脸黑线。

　　“而且，你要把的话，也把一个不要一见就要杀我的啊！我可不想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