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香》贺兰慕容

4、第 4 章

　　清然在陛下宫中出入多时，对后宫其他嫔妃却见的不多，公主出嫁的前几天玉澜公主的母妃贺兰珠求见，陛下难得在政务繁忙的午后接见了这位妃子。
　　贺兰大妃入宫多年，出身昊国十七部之一的贺兰部，身份显贵，可惜只育有一女，此次陛下却要将玉澜公主送往燕国和亲，人家母妃来说说陛下不见也得见。
　　“臣妾拜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贺兰大妃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在一侧的清然也有些好奇。
　　“玉澜要出嫁了，你这几日也很忙碌吧。今天你不过来朕也打算去看看你，正巧你来了，朕问你玉澜这几日怎样？”
　　谈到女儿，贺兰妃的面容柔和了许多。”玉澜只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毕竟这是生养她的地方，不过听说当今的燕国国主慕容冶也是位青年才俊，燕国求取王后也算是给了玉澜一个合适的份位了。”
　　见贺兰大妃如此通情达理，昊王竟有些惭愧了，这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和平，女儿嫁过去就是盟约上盖的章一样，如果真的起了干戈，女儿夹在中间最是可怜，到时燕王还会不会给她好脸色也未可知。
　　“你膝下就这么一女，玉澜嫁往他国，你就孤单了，朕想把朕的其他皇子皇女交你抚养吧。你有钟意的告诉朕。”
　　贺兰大妃一笑，”臣妾哪还有力气抚养小皇子皇女啊 ，臣妾此次来就是想请您恩准我接我哥哥的小女儿伴着我，那孩子今年十五了，也不需要我怎么教导，来给我作个伴，等她到了该成亲时，您给她安排个好姻缘可好。
　　“那自然。你安排吧。”这样的请求也不难办，昊王自然同意，这样也可以趁机拉拢贺兰家族。
　　玉澜公主出嫁当天，各宫妃嫔皆来到贺兰大妃的居所，玉澜公主已经梳妆完毕，继承了贺兰大妃美貌的玉澜公主身着大红嫁衣，上绣着繁复的吉祥纹饰，梳了端庄的凤髻，簪着金翠凤凰，胸前戴着八宝璎珞，此等妆容非是嫁往他国的公主是不能使用的，由此可见陛下对这位公主的疼爱。
　　玉澜公主向贺兰大妃及众位位份较高的妃嫔行礼辞别，最后前往清辉殿与陛下辞别。看着女儿梳起了妇人髻即将远嫁，昊王纵然是以强势作风闻名于世的君主此刻也不免不舍起来。
　　“燕国本与我昊国同源，亦是强国，我昊国与燕国数代皆有联姻，澜儿此去是修两国之好，父王本就唯念你一切顺遂、如意安康。”
　　“澜儿以后不能留在父王身边侍候了，父王您要保重身体，澜儿也会在燕国时刻为您祈福。”玉澜公主说完竟有些哽咽，贺兰大妃在一旁垂泪了。
　　如此情境下，昊王更为不忍。
　　殿外司礼按着时辰恭请玉澜公主凤驾，玉澜步下清辉殿的百级玉阶，昊王在大殿的平台上凝望着女儿的背影，玉阶下是众位皇子公主。玉澜听着这一声声保重，再次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母亲，才上了喜车。
　　“儿臣元昌奉父王之命，护送玉澜公主前往燕国，请父王训话。”
　　“朕愿你们一路平安。”
　　元昌翻身上马，整支送亲的队伍中除了必要陪嫁的宫人，护卫将士都是元昌的兵，各个都是他挑选的精兵，单是这上马的动作就整齐划一吗，自是带着一种皇家的气势，在场带没带过兵的大臣及女眷都为之一震。
　　“这平日里五皇子总是稳重深沉，今日倒是打扮的喜庆，老奴这么瞧着竟觉得比六皇子看着还是风流俊逸，一会这都城的姑娘们非得围道不可。”
　　本自沉浸在忧伤中的昊王听了薛沅的话看了眼按照昊国风俗送亲时在额上绑着深紫的抹额的元昌，与以往的英气逼人比起来，这些日子在京都修养的元昌皮肤变回些以往的白皙，竟真是显的风流许多，昊王竟笑了起来。
　　“你个老奴才，变着法儿的让朕高兴啊。”
　　薛沅假装惶恐，然后带着笑说，”老奴是见不得陛下伤心啊。”
　　傍晚，昊王传召了清然侍候，嬷嬷也不知道昊王今日会不会要清然侍寝，还是给清然准备了侍寝的衣物带着。清然到陛下寝宫时已经掌灯了，今日陛下喝了点酒，倒也没醉，只是今日的气氛很怪异。
　　昊王居然在抚琴。
　　君子六艺，昊王会抚琴也不值得惊讶，可令清然惊讶的是昊王弹奏的曲子清然也曾听过，并且只在一处听过，那就是自己的母亲封氏那里。她记得这曲子还是会配着一首歌的。
　　清然坐在条案下的,湖色长裙逶迤在身后，她在昊王面前从不多言，有时她都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像个影子，像个昊王需要的那个影子。不过今日这曲子真的很怪异，他弹奏的那样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