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云九天》堕梦流年

14、凋零无凌，暗夜古训

　　“不好传说？”洛冰心头一跳，有了不好预感，果然，面前洛轩眼中苦笑之色更甚：“传说我们一族因为生在暗夜，是会带来不幸和灾难的一族。”

　　“……这都能信……”洛冰无言，就为了这么个理由，精灵族追杀暗夜一族那么久？这种东西要掰回来……她是不是该考虑去做神棍？

　　“当然，精灵族内大多数人对此是不信的，尽管暗夜一族族群略有些孤僻独立，但都是精灵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出卖族人的行为。然而，流言愈演愈烈，接连不断的失败也让得越来越多的精灵开始产生了怀疑。终于，在一次战斗中，不知怎么的，当时一起上战场的暗夜精灵皇和精灵皇在战局结束后只回来了精灵皇，并且身负重伤，刚一醒来就召开族中大会，说暗精灵皇真的出卖了精灵族。”洛轩说着，笑容苦涩：“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大会，暗夜一族在精灵族地位一落千丈。暗夜一族自然是不信的，甚至传出是因为当时精灵皇是嫉妒暗精灵皇的杰出才干，所以才这样诬陷的。”

　　“……都成了族长了，还嫉妒副族长？”

　　洛轩轻轻摇头，“论实力才能，当时的两姐妹都是精灵族千年来难得的人才，当时也是精灵族发展的最快的鼎盛时期，然而若真要去比的话……”

　　“姐妹里的妹妹强吗？”洛冰出声打断，小脸已然不知该作何表情了：“那为什么不选妹妹当族长？”

　　“一来精灵族自古古训，精灵皇唯精灵皇正统嫡系方可继承。二来，暗夜精灵一族擅用的不是精灵族普遍的弓箭，而是具有强烈迷惑性的武技，如同暗夜般无声无息。三来……还是那个该死的传说。族长的运道对于整个族群还是……很重要的。”说到最后，显然洛轩对此也很是不可理解的。

　　“……”洛冰无语，心中对自己的勤奋修炼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只可惜，最后结局证明了一切。”洛轩说着的时候，眼里有隐约的悲哀一闪而过：“最后那暗夜精灵皇不知怎么的，竟真的在一次战斗中现身，当众承认了这些，还直接与当时的精灵皇一起同归于尽。当时整个暗夜一族几乎崩溃，皇是我们族的全部信仰，我们做梦都没想到我们的皇真的会出卖种族做出这种事。

　　“尽管后来暗夜一族的继承者拼尽全力，终究没能挽回暗夜一族昔日在精灵族的荣光，不仅如此，那则传说甚至愈演愈烈，到最后，几乎所有的精灵族人都远远绕离了暗夜精灵。当时我们一族先辈也无可奈何，心想只要为精灵族多出力，终有一天能挽回。可是我们一族先辈当初做梦都没想到，我们的努力招致精灵族人的不是亲近，而是比上古战争更大的恐怖威胁。他们竟然认为我们出卖了他们。在上古战争后的收尾，他们包围了我们。”

　　说到此处，洛轩愤怒起来，眼中冷光连闪：

　　“为了昔日荣光，我们一族，在那次战争中拼尽全力，几乎一大半精锐都折损在了那场战役。而战役过后的精灵族，要把剩下的我们全都杀光！我们先祖问为什么，却得到了晴天霹雳，他们竟然说我们一族从头到尾都在帮着敌人，出卖了精灵族！我们当初年幼的下一任皇，在那场围杀下，被杀了。”

　　说到此处，男人揉了揉她的头顶，话语中有着叹息，也有对现下洛冰的疼惜和对预言，对血脉地庆幸之情。

　　“我们祖辈和剩余精锐拼尽全力，才将最后剩余的一名王族和其他族人送出围杀。不久，精灵族便发布了将我们一族驱逐出族的消息。”

　　“我们不仅没了精灵族的庇护，再加上族中精锐尽损，暗夜一族迅速的衰弱了下去，眼看被其他种族驱赶仁义欺负而要遭遇灭族之祸，当时我们一族的祭司，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建筑了我们族中防御罩，同时留下了最后的预言。”洛轩叹了口气，无声地放下了抚摸洛冰头顶的手：“下一任皇诞生后，将带领整个暗夜一族，恢复荣光，重新屹立于大陆顶峰。他命令，所有暗夜族人，都必须听从皇的号令，若有不遵者，视为叛族。”

　　洛冰垂下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世为人，洛冰本就比常人孩子成熟，然而听到了这里，也只觉得肩上担子重如千钧，几乎会压得稚子之心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年龄放在这时，洛冰想她恐怕也无法承担这种时间累积下来的深切责任。

　　她以为，要担负的，是现在这一代暗夜一族族人的期望，却没料到，这是不知道多少代人几辈子的唯一希冀啊！

　　“这个消息被走漏了，精灵族内部顿时大为惊讶和恐慌。新上任的精灵皇下令，无论何时，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暗夜精灵诞生的皇。在自你之前，也有过两位皇的诞生，可是，没等成长起来，就被精灵族派人杀掉了。随着血脉传承的浓度越来越稀薄，时间等候的越来越长，整个暗夜一族开始貌合神离，四分五裂，几乎所有精灵都丧失了信心，没有了皇族血脉，我们就只好用王族血脉替代。你母亲所在的那一族，算是整个王族中实力最强的一支，你的外婆，是那代的暗夜一族族长，暗夜精灵王。而你母亲和你母亲姐姐，都很幸运的继承了王族血脉，你母亲姐姐，安影，在你外婆逝世后成为暗夜一族族长，而你的母亲，安凝，则选择被派去了精灵族卧底。”

　　“但是，我们却都没料到……凝儿，会真的爱上这代精灵皇。”

　　至此，所有之前打听到的，听说的，都在此刻完完整整的串联了起来，为什么在她的紫眸显露后精灵族要追杀她那么不顾一切，为什么明明逃亡时她见到洛轩也有着代表精灵的尖耳却依然被不顾性命的格杀勿论。她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