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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八章 他是我前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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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溯洄茶馆开业以来,赵戟每天多了一项工作:带茶。
可是经理让他还回去,这可苦了赵戟,不带吧,对不起老板,带吧,经理让退。如何是好。赵戟承认他快哭了,哪边都是他不能得罪的,都是恩人呐!
见他总是可怜兮兮的模样,沈桑墨大手一挥让放那,他自己还。
天天带天天带,每天一杯,时间一长,赵戟克制不住的好奇心在经理面前提出了疑问,为什么老板总是给经理带茶?为了更突出他们的怪异看眼色说出裴眩之前帮他的事,哪知经理不仅不忽略他的问题甚至抛出最直接答案,他得到一个大消息,。
“他,我前任。”
赵戟是惊吓住了的。我擦,裴老板茶泡得相当不错原因竟是这个!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怪不得你在他面前本性暴露得那么彻底,把恶劣全用他身上了。
事后他反应过来关注点错得离谱,他应该惊讶的是他们间的关系而不是他们间的态度。
“说这话的,你不是第一个。”
他的心理活动不知不觉说了出来,令他诧异的是,经理今天有闲心和他聊天。
停下笔,双手指交叉托在下巴,许是醒悟要说的话不止一句,他放下手,站起来的同时顺便拿起自己的茶杯,走到落地窗前靠着。
极少做的动作做起来略微有些僵硬,他在适应,尽量做得自然。上回和卡洛儿出去遇上一女孩,对方以为他是保镖,卡洛儿头疼地提醒他女孩子不会喜欢男人过于硬梆梆的之类。稍微扯开领带,半眯起眼望着天空,深沉,沉静。
“我们算是物以类聚。”
哈?
赵戟是个正常人,通常对沈桑墨的形容词理解不能。
“所以,即使打破你的幻想还是得说一句你的上司不属于高尚人群中一员。”
紧接着,经理很有闲心地尚算完整地述说了他和裴眩的过去。
信息量太大了,吸收不了!“那,”斟酌话语,深深吸口气,赵戟才说得出口:“为了他和家人翻脸,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值得吗?”
“有的时候,没有值不值得一说,值得一词本身就不存在。或许来不及,或许不愿想,或许末有过。而我,只解决当时难题就够头疼了。当时来讲,嗯,怎么说呢,人是自己选的,遇上一个人渣,是要继续,之后做恶人还是放弃开始新的生活,任何人的的建议起不了任何作用。”呷口茶,沈桑墨的语气竟透露着几分无可奈何。
听出来了,赵戟听出了他的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没遇到,该多好。”如果经理所说,任何人的建议起不了作用。
“一个人的一生谁没遇上几个人渣呢,要么成为人渣要么被欺骗,反正是两种,或者两种尝试。”
即使知道他是同性恋,赵戟的神情仍控制不住带些怜悯。
挑着眉,他舔了舔唇,“记住,一、不要浪费同情心去可怜任何一个带上女人关系的同性恋,遭遇说得再令人同情也罢,再有同情心你的可怜一闪而过便可;二、他们楚楚可怜的表皮下是你看不见的无耻,他们的卑劣超乎你的想象,不要去忽略女人的伤痛。”微笑,“而我,则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性质的玩意。你呢,没必要为我打抱不平,因我而怨恨他,毕竟事实上我和他是一丘之貉,彼此同是丑类,没有什么差别。”
“那,那位杨可儿小姐是什么?算什么?如果这样说,你是不是也是畜生,渣滓。”
许久,沈桑墨才回答他,“就算是我,也不希望自己是。”
赵戟低着头手握成拳,是这样算的吗?他也算畜生不如的东西吗?无论他如何差劲,赵戟始终拒绝着同意。
一口气把茶喝完,沈桑墨直起身来,“好了,我和他的过去探索到此为止,回去吧。”转回办公桌,助理还在消化刚在说的话,他看见桌角的茶杯,“还是热的,要喝吗。”
助理握紧拳低着头出去了。
这番话,对他是种伤害吧。
微不可察叹息,太天真。
打开网兜,拿起茶盖,茶的醇香很好泡出来,颜色极好看,如此看来当年练的茶艺没荒废呐。
——那什么,我认真地说,从小到大裴眩很少那么坚持地一件事一个人,你是他少有坚持的一个。是,众所周知他够渣够烂,可他对你,你也看得出来绝对真心。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能在那么多年仍没忘爱你足以证明他的爱,咳,相信我,把晓翔忽略掉,他完完全全是爱你的。
那叫朱瑞其吧,嘁,这些还用着他说。
都是生活的细节,从不否认裴眩对自己的好与忍让迁就。至于浪子回头金不换与周晓翔,这两个重点问题是能忽略的?朱先生,是你对爱的定义太洒脱还是我太较真?
正当他不由自主地回忆那些过眼云烟,助理失神而未关牢的办公室门传来一阵喧哗,挑挑眉,那群家伙又开始不务正业了。
白领们纷纷表示冤枉,分明是艾文的错!
原因:艾文受到了惊吓,性格出现了问题。
“……赶紧给我工作,我要结果,否则,”艾文推推眼睛,他原本和善的脸竟折射出几分腹黑之意,“我给MO君提议一下,让他整治你们一场。”
MO君……一提到MO君他们脑海里便先浮现出头一站自己站在副经理办公桌前低头战战兢兢挨坐在办公椅的胖子一顿痛骂、开始无限制免费加班、接着工资条被扣的数字。下一站——经理室。教训起来更狠,更可怕,比副经理工作时间紧,唯一好处是他不会喷你一脸肮脏的唾沫。可怕的是此点在他看来算人道。
“挺有意思乐意效劳!”
似乎是和艾文合伙,真正黑的人出现了,一行人迅速投入工作,他们在认真工作,嗯,认真工作。当然——没那么简单!
“MO君,”倒霉的被点到名字的一男一女哭丧着脸离开椅子,“我们已经尽力了。”
上司对他们扬起眉,“哦,”十分平淡的一个字,生生令他们听出了其中的威胁,“是在逗我吧,逗我不要紧,逗到大众导致客服部电话不间断麻烦到总经理就不太好了,我想总经理没什么兴趣和你们谈话,只会直接和你们的工资过不去,至于工作漏洞追责,他会交给你们经理我,放心,这事我擅长。”
别呀!
不要!
“相信我,你们会度过难忘的工作经历,晚年好回味。”
众下属:谢谢!但是对不起我们只想指着门口对你说句:好走不送!滚!
然而再但是!他们不敢!
摆平这群员工,沈桑墨打算去找卡洛儿联络下感情。
朝电梯走去又听见职员对他的私下称呼——魔君!
这样的一个称呼在这样一天显得如此舒服。
季节转换得快,一天天轮回便刷新了一个节气。
夏季的热浪被秋天的凉气拍在了前边,就连树叶也开始迎接一年中的新一季节。
上海,意式餐厅。
沈桑墨与助理在合作商总经理助理在餐厅,他们在等对方总经理过来一道吃午餐。
“不好意思啊,总经理他让公事绊住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本身等了半小时沈桑墨他们已经觉得够久了,若非这家公司是长期合作公司且陪同的是位女性,是热情的新任秘书小姐,一直在询问细节方面,他们会选择拒绝招待。
“不,没什么,刘总经理公务繁忙,同为社会工作人员应当理解,再说我们和刘总经理打交道不是一两回了,他的忙我们更是理解。”
赵戟客套地表示着理解,语言诚恳表达到位,即便肚子早已打鼓了。经理教育得对,对男的可以无礼,女的必须礼貌对应,跟随时间里他越来越向这方面走了,女性朋友多了不少。
长相艳美的新秘书小姐不再不好意思,想必这种事她常遇见,“总经理让我们先点菜,先吃,沈经理请。”
菜牌正要转,沈桑墨左手中指点在转台上,微笑着请她点,他不擅长。
秘书小姐也不推辞,清清喉咙就开始点菜。
菜很快上来了,刘总经理还没到,于是秘书小姐再次发挥自己的口才,不算是浪费时间。
正聊得欢,一个煞风景的声音插入其中。
“墨……小墨墨?”尽管疑似疑问,却是惊叹。
呀咧呀咧,所以说没包厢就是麻烦,来路不明的旧学友说不准就有那么巧碰到了。
纵使不是想要记得的人,就这令一般人能作呕的叫法除了一个苍蝇似的骚包也没人会叫。
在秘书小姐与助理怪异的神情下,沈桑墨换上一个灿烂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头,“哦呀,多年不见,郭学长还是如此的风骚无限柔情逼人呐。”说话同时双腿一蹬连人带椅远离座位,再看,餐巾纸捂于口鼻,右手温柔地抚摸着酒瓶,然而那出格的警惕姿势令人绝对相信一言不合能直接砸上去。
一上来就挑衅!
不仅动作招人恨而且字眼极有深意!
明眼人都能明白这两人关系不怎么样,或者本身关系并不好,不明白的是他们有什么怨罢了。
事实上,的确是他们本身关系不好。非常抱歉,沈桑墨至今未懂那年他询问白哲涛同学为何视郭鸣晓于病毒而白同学那一脸怪异。不知事实上是自己将人视于病毒己却不知。
“呃……”郭鸣晓嘴角有些抽。他是知道的,其实这位学弟不喜欢自己,大学时是他死皮赖脸罢了,死皮赖脸的前提是学弟并不算厌恶同性恋,政策是无视。而现在,出了社会反而将本性释放出来,胆真肥。
在他把称呼换回正常,沈桑墨的谈话方式与神情动作恢复了正常。
赵戟松了口气,但愿没吓着秘书小姐与其他客人。然而,事实证明,其他客人且不论,新来的秘书小姐应该是没经过多少恶势力谈判般的洗礼,此刻有些懵。默默给顶头上司一个不客气的狠瞪,赵戟安抚秘书小姐。当然,沈桑墨也为自己的失礼道了歉。
当天晚上沈桑墨应邀至上海某酒吧,望着红灯闪烁的招牌,沈桑墨内心是拒绝的。
瞟瞟一直在自己身边转悠又没挨身不给借口他动手又动脚的郭鸣晓,他想说他们其实并不熟。
更无趣的是竟是要听一个基佬的爱情史。
不是自己问的事听起来令人无法忍受。
诉说过程中郭鸣晓几次哑言,他抹着自己的脸,“我曾想过伤心也好难过也罢自己承受就好,我也放弃了对他的引导,只要我们的关系还在。可是,最后,他还是撇了女朋友踏入了,领他进来的人却不是我,明明我们什么都做了。领他进圈的那个贱人还在贴吧不知廉耻大秀恩爱:是我横刀夺爱,不过这能让他快乐,让我幸福,也值得夺一回了。我真的很心疼,天知道,那天他说:可能我天生有同性恋的潜质吧,可惜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然我们可以谈一段而不只是炮友关系。沈桑墨!我真的很痛!凭什么他可以这样对我!我不懂,为什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他凭什么!就凭一个‘爱’字?就凭着我爱他?”
他只是想找个诉苦,其他人不及格,相识龄不够,够保密却又不太保险,而沈桑墨这个性格差劲的人嘴不碎,是个较好的倾诉对象,前提是拉住不让走,到了场地因多余的礼仪与不想被围观一般不会轻易抬腿就跑是他唯一的优点。
自私自利,向来都是这个圈子的代名词,不论有没有进,郭鸣晓口中那位都是一个品行不端之人,双插头比一般男同更恶心,还说两个性别的都爱,当他把一个女孩拉进他的世界时他有没有想过后果,明明别人可以过完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却要跟他爱得那么激烈!
沈桑墨表示他也不懂,为什么会那么不负责!凭什么可以这样把别人的人生更改。
“虚伪,做作,是同性恋通病,旁人有什么权力要求他们改变?”沈桑墨一贯清冷的语气颇带几分同情,不,他愈加清冷带的只有讽刺,“你说得不错,一、你口中的人确实有罪,而他带进去的那个人也要承担后果,不论他是否有承受能力,最后的结局只能由他们自己书写。二、而你,抱歉,没看出有什么无辜之处,你在潜意识明行为中诱导他做出了出格之事。三、再问一句可笑的,莫非你就能保持一直的真心?”
说到这沈桑墨笑出了声,仿佛这是个天大的笑话,“抱歉个人不相信,你的换衣速度我等一干人望尘莫及,想当初你时不时拉着我们一群人兴高采烈说着各种‘真爱’,最晚不过半年做出的事与现在如出一辙。承认吧,你所谓的真爱不过是一时新鲜感作祟,用‘寻常’一词说明并不为过。当然我和你说也白费,反正无论如何你听不进去。”说完抬腿就走不忘说一句他们的学友情到此为止,他们的性格不适合继续来往。
这是学生时代的沈桑墨未曾说出口的远离,未曾考虑过的决断,未曾有过的冷血。
郭鸣晓苦涩地笑着,他撑着头,在沈桑墨将要离开时说:“如果那个人是你亲近的同学呢。”你还会这样决绝果断吗?白哲涛,那个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学弟,只是,故人已去。还有那个哥哥前哥哥后的高中生。他知道,陆风赐喜欢白哲涛的事,因为他听到了陆家人说的话,即使只有几句,不知沈桑墨有没听出来。
沈桑墨的讽刺意味更加强烈:“这样的问题你不该用来问我。”
果然,没听出来。
是啊,问错人了,沈桑墨,绝对的自我人物,还冷血,问他,问不出所以然,只会是陌生人的待遇,甚至还会被冷眼看待。
啊,原来时间一长,所有人、事、物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变化,那个顾及情意的学生已经成为了过去时。
飞机上赵戟想起昨天那个确如boss说的风骚男,便向正闭目养神的上司问了一句,毕竟是极少开口便挑衅的人,似乎挺有趣。他问得挺有趣,得到的是无趣的答案。
一个再不来往之人,没有讨论的价值。
无情无义的声音,真不知道什么才是他感兴趣的,翻阅报纸,赵戟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