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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君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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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笼罩下的锦城,在深夜的降临时,渐渐归于往日的平静。那明黄色的灯光一盏盏隐没于夜的静谧。蘭涎居的二楼,那盏青匮铜八角灯的光芒也暗了些······
落十用隗绾针挑了挑灯芯,八角灯顿时亮了不少,这盘棋已至尾声,她和夫子都不急于下完:“夫子可还记得两年前我还在书院时与您下的那盘棋,从向夫子学棋开始我一直未曾赢过,可那一次······”
“你赢了。”
是赢了,哪怕只赢了半子,落十目光直视着夫子,正襟危坐:“夫子,知道为什么锦城的人都不愿与我下棋吗?”
夫子颔首,落十初通棋艺时,为了练棋经常找城里会棋的人切磋,每日清晨落是都会一手抱着棋盘,一手拿着云子盒,站在人家门口等着,若败了,第二日清晨又会站在人家门口等着,渐渐落十的棋艺精进,输的时候少了,却很少还有人愿意与落十下棋,尤其是那些输给过落十的人,甚至对与落十下棋抱着深深的恐惧,他们说输棋时,总有一种过往被窥视的感觉,就像自己十岁还尿床的事被人知晓,那种感觉······令人心悸。
“我也是在开始下棋后,才渐渐感觉到,我的棋杀伐之气太过锐利,每次赢棋时就会给对手极其沉重的心理压迫,这压迫却会在承受人心防最低时,悍然撕开一个裂口,只要我刻意凝神,就可以通过这个裂口······”落十的语气带上了一抹无奈的色彩:“我看见了,夫子,哪怕只是一幕······”
锦城的街道旁种满了白槐,那是两年前的初夏,庭前槐树绿阴阴,静听玄蝉尽日吟。枕簟虚凉清梦境,了无俗物动禅心。这个边境的小城沉浸在它独有的静谧之中,花絮雀鸣,莺飞乐长······
城里唯一的书院建在这槐花中显得格外别致清雅。水榭临江那侧的阁楼上开着窗,临窗而坐的人儿一手执一卷棋谱,一手执一枚黑子,闭着双眼,似乎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稚气,可那宁静空幽的气质让人不禁心境平和下来,这是两年前的落十。
“蘭姐,我考过了······”匆匆忙忙冲上水榭阁楼的小离子,比起两年后矮得多,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满脸欢喜雀跃,今天是他们这一届在书院的结业考。夫子亲自上阵监考,他还担心了好久,考不过可是要留级的。
随在小离子身后的无悔也上了水榭,嘴角的得意宣告着他也考过了,只有考过了他们才能在锦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拥有自己的东西,自由自在的生活,谁不想要呢?:“落十,午后你就要和夫子下棋了吧?”
“是呀,下赢了才能结业不是?”窗前的落十用手中的黑子轻轻敲打着棋盘,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有把握吗?”无悔问道。
“你说呢?学棋到现在我一次也没赢过夫子,我很紧张的说。”落十答道。
小离子和无悔无限腹诽中:他娘的一点也没看出哪里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