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解琵琶语》千岁千岁

9、霍舒衍2

　　他虽然各类技艺都还好，唯有音乐是他弱项，母亲日日苦逼，督促他习了半年，才勉强得以完整吹出。后来见他在此真的全无天赋，才弃了他的乐理之课，没想此时心情索然，竟唯有音乐能让他稍稍疏解。
　　他听得背后人声，不愿理睬，硬是吹完了一曲，身后那人仍未离开，他转身看到女孩衣衫单薄的站在那里，眼里满满的是对他的担忧，他朝女孩微微招手，那孩子就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女孩身上有淡淡的幽兰花香，他想，也许是夜色太过寂寥，也许是烈酒乱人心神，他待女孩停在他身前，下一刻就将她拉入怀里。
　　女孩还未长成，头顶堪堪只到他胸膛，他抱紧怀里单薄身体，轻嗅那人发间冷香，最后唇移到那人耳边，他说:“卿卿，我喜欢你。”怀中女孩只知点头，借寒冷月光可看到她脸颊绯红，竟有一时让他忘了心痛。
　　他想，被一个男子这样紧拥着，女孩一定吓坏了。
　　其实，他也被自己吓坏了，原来不知何时，他竟是对他的小猫儿动了情。
　　悲伤过后生活还要继续，他也逐渐振作，一切似乎未变，只是那女孩看他时，眼中满是隐藏的爱意，那个女孩那么傻，竟以为可瞒过他。
　　那日他虽然酒醉，但记忆还是有的，他对女孩说他都记得，他的话不是戏言，而是酒后真言，那女孩听后甚是欢喜，此后看他时爱意更是毫不掩饰，他也乐得他的女孩可以笑得那样张扬。
　　他及冠之后，族中便开始为他安排婚事，最后父亲选了尚书家的小女儿，媒人言那家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有倾城美貌，与他才子佳人实在登对。
　　他自是断然拒绝，推去许多亲事，族人生疑，终是追根溯源发现他与女孩的异常，他们想要惩罚。霍家家风甚严，但他如此行事，依家法也不过杖责五十，对身为习武之人的他自是无大碍，只是他的女孩，却会因此沉塘。
　　母亲已死，他对高宅大院的霍家并无太多留恋，于是暗中收拾了钱财，前去王府偷偷带女孩远走，女孩甚为乖巧，听他忤逆之言，也不过默默取了细软随他。
　　长安不可久留，他当日便带了女孩去翻秦岭，山路崎岖坎坷，他虽无多大感觉，女孩却汗如雨下，他看女孩行走已略带跛斜，猜她脚下定已有血泡磨破，只是女孩那么倔强，竟是一字未提。
　　夜晚休息时，他取了随身携带的伤药给女孩，那孩子害羞背过身去一点一点给自己的脚上药，疼得不断抽气却还拼命隐藏，他闻此深深心疼，却又不可思议的产生一丝甜蜜。
　　他想，这只小猫还是那样有趣，只是在面对她时，他再不是只有兴味的情绪，竟也学会了心疼和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