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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贰拾肆.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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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傅婉玗和陆昊然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傅斯年刚刚被推出急诊室,傅婉玗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地傅斯年,她几乎泣不成声。
“爸,你也不要我了吗?”傅婉玗紧紧拉着傅斯年的手问道。
“婉玗,你别这样,你还有我。”陆昊然揽住傅婉玗的肩膀说道。
“昊然,你不懂,我爸自从我妈走后,一直都郁郁寡欢的,他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可能早就......”傅婉玗抱着傅斯年的手说道。
顿时,陆昊然忽然发现此时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也只能静静地陪伴在傅婉玗的身边。
傅斯年从沉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看着傅婉玗和陆昊然脸上的疲倦,他心里面有些难受,他是要强了一辈子的人,他不希望老了以后还连累儿女。所以,在他清醒以后,他坚决让傅婉玗和陆昊然去工作,不要让他给耽误了。
“爸,你都这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心情工作啊?”傅婉玗哭着说道。
“傻孩子,爸的身体,爸自己知道,你这么守着,你安心了,爸,不安心啊!你放心,我在医院里,有这么多的医生和护士照顾着,没有问题的。”傅斯年宽慰着傅婉玗说道。
于是,最终傅婉玗和陆昊然还是被傅斯年给劝走了。
傅斯年住院,唐以晴来医院看望他,他和唐以卿闲聊的时候,他望着唐以晴不禁感叹岁月的流逝。
“似水流年,渐渐消逝的时间,却永不消逝的回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一思量,一回首,往事前尘,早已是,一抹浮华,半世苍凉。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傅斯年感叹道。
“好啦,表哥,我知道你想表嫂了,可是,你真的忍心就这么丢下婉玗一个人在这世上,你不怕你和表嫂见面的时候,表嫂会怪你、不理睬你吗?”唐以晴看着意志消沉地傅斯年问道。
“小晴,我何尝忍心想要丢下婉玗一人,只是,没有你表嫂的日子对于我而言,真的犹如度日如年啊!我这一生,亏欠你表嫂实在太多了,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这些个痛苦可以让我来承受,希望你表嫂可以爱我少一点,不要如此辛苦地来爱我。”傅斯年痛苦地说道。
傅斯年病好以后,他开始背着单反相机去世界各地去旅行。去完成他和许若卿若干年前的约定。
仓央嘉措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心口幽居,我放下过天地,放下过万物,却从未放下过你。我行遍世间所有的路,逆着时光行走,只为今生与你邂逅,我坐在菩提树下默默不语,你和我之间仅仅隔着一场梦......
流年似水,时光苍凉,许多话无从说起,许多梦无处可寻。不愿回首,拈一枚过往,怕回首处碰落尘封千年的伤痛;不敢回眸,怕回眸处有相思的波涛汹涌......
人说,烟花是最寂寞的,一刹芬芳,拼尽所有,人们只看到她明媚的身影和灿烂的笑容,而灿烂过后,谁解香消玉殒、黯然神伤的痛?点燃的生命,终是在回眸一笑中缓缓谢幕。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一句承诺,一生心疼。当绿意未满枝头,流年暗换,秋梦初醒,已经是朝来寒雨晚来风,匆匆谢了春红。
或许,这世上本没有对错和永远,那些失落的梦,错过的爱,未尽的缘,不了的情,离别的痛,伤感的泪,终是梨花带雨,凋零一世无奈的情殇。很多时候,卸掉了疲惫的伪装,沿心路历程走回曾经,却再也找不回只如初见......
红袖酥手,铺素笺千尺,一怀惆怅,道不尽满目凄凉,思念成河,载不动穿越千年的柔肠百结。本是浅浅的无奈,怎晓得,一声轻叹,却引得落字成伤。若真的是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才缔结尘缘,为什么红尘里的一滴泪,却永远流不到季节的腮边?一份情,该用怎样的梦去诠释,才会生动?
“我以为/我已经把你藏好了/那样深,那样冷的/昔日的心底/我以为/只要绝口不提/只要让日子继续的过去/你就终于/终于会变成一个/古老的秘密/可是,不眠的夜/仍然太长,而/早生的白发,又泄露了/我的悲伤(席慕容)”。经年的岁月沉淀了想象,那些曾经的风花雪月,终逃不过宿命的伤感,手扶斑驳的岁月,纵有柔情万千,也只是沧海一声笑。
时光苍绿,物是人非,穿过指尖的痛,点点滴滴,记忆犹新。生命轮回,镜花水月,我不知道这尘间会有多少个今生,又有多少个来世?或许今生来世都已不重要,而当流年斑驳,长歌当哭,转身,我不会让你看见我含泪的模样。惟愿,彼此铭记一份曾经的好。
傅斯年是被抬回来的,他的最后一次旅行,他去了西藏,在那里,他因为海拔高度太高不适应被送进了医院,后来又被送回了F市。
傅斯年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他望着一脸泪水的傅婉玗以及满脸担心地陆昊然,他轻轻笑了一下。
“爸,你醒了!” 傅婉玗和陆昊然惊喜地说道。
“嗯!”傅斯年点头。
“爸,你不要再吓我了,好吗?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知道你很想妈,可是,你能不能别这么快丢下我,我真的好怕,真的好怕!” 傅婉玗抱着傅斯年的手说道。
“傻丫头,生命固然宝贵,但死亡也是一种布施。人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你不用感到悲伤。人的生命似洪水奔流,不遇着岛屿和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所以,你要学着坚强勇敢。”傅斯年拍拍傅婉玗的手说道。
“可是,爸,能不能在我变得坚强勇敢之前先不要走。” 傅婉玗苦着央求道。
“傻丫头,爸也舍不得你,可是最近我总是梦到你妈,我看见她对着我浅浅微笑,看着她孤单的身影,我就不想再让她等下去了。”傅斯年心酸地说道。
“爸,呜呜~” 傅婉玗哭着说道。
三天以后,傅斯年在医院面带微笑地离开了。在他弥留之时,他似乎真的看见了许若卿浅浅地微笑,看见她对着自己伸出来的右手。
“斯年若素,卿可知?”傅斯年握住许若卿地手轻声问道。
“卿知,卿愿,岁月静好与君度!”许若卿浅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