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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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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刚走进约定咖啡厅的时候,就看见对面桌坐着那个相亲对象正朝自己微笑,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白皙干净的俊朗男人,第一印象非常不错,顾月没想到自己那个向来眼光奇特的老爸今天终于靠谱了一回。顾月按下心中的激动连忙笑不露齿的向那男人回以最淑女的微笑。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这件平日常穿的这一套浅灰色的运动服,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好好打扮一下,本来只是打算应付一下,就匆匆忙忙从跆拳道馆赶了出来。顾月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微笑向那男人走去。
“请问你是方志杰…”还没等顾月说出口中的话,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亲爱的,让你等了很久了吧?”
顾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男人直接略过她,搂住了她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孩。顾月的脸顿时有些发烫,她尴尬的转过身,却见隔壁桌一个粉红衬衫,带着黄色边框的大框眼镜,看起来油头粉面的娘娘腔正眼神怪异的盯着自己。“你是顾月?”那娘娘腔慢条斯理的开口问道。顾月心里一凉,不由生出几分悲凉,看来他那不靠谱老爸眼光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独特。
顾月坐在娘娘腔的对面,看着他端起咖啡杯翘起的兰花指,看着他轻抿了几口咖啡后,轻轻的拿起一条白色手绢优雅的擦了擦嘴,看的顾月简直叹为观止。
“你今年已经二十九了?”娘娘腔抬了抬眼皮,打量着她道。
“准确的说还只有二十八岁,过了十一月份,才算二十九。”顾月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是吗?那你可得多保养保养了,你瞧瞧你这皮肤,粗糙的,这女人年纪大了,可得对自己好点。”
顾月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只觉得他老爸可真是人才,到哪里找到了这种奇葩。
“听说你家是开跆拳道馆的?”
“哦,是我爸爸开的。”顾月简单回了两句,只想快点结束这无语的相亲。
“那么你也会跆拳道?”
“从小跟爸爸学的,练了十几年。”
“不是我说,女孩子就应该没事逛逛街,做做护肤,整天练这些花拳绣腿的有什么用。”顾月再次扯了扯唇角,简直无言以对,可娘娘腔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她此时的心情,继续自顾自问道,“哦,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目前在家里的跆拳道馆当教练,帮我爸爸教教徒弟。”
“是吗?”娘娘腔挑了挑眉,继续打量着我,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你一个女孩子整天教那些男人?”
顾月觉得真的不能再这样继续待下去接受精神摧残了,于是微笑道,方先生,不好意思,我刚刚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情。不等娘娘腔回答,就站起身大跨步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出咖啡厅,灯火阑珊的广场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顾月站在拥挤的人群中间,看着身旁牵手依偎的情侣,她的唇边泛起微微的笑意,她将双手插进口袋里,缓缓沿着长长街道向前走,渐渐远离了喧闹的人群。身后商场楼上巨型的LED显示屏正播放着一则新闻,“观众们,今天晚上八点零五分会出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文奇观,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天王星和海王星将恰好在同一条直线上,呈现六星连珠的奇景。”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凉,一阵凉风拂过,伴随着路旁梧桐树的黄叶的缓缓而落,顾月搂了搂双臂,缓缓的散着步,这片人行道有些冷清,她看了看手表,八点零四分,时间并不算晚,她看了看前方并没有半个人影,这一片的路灯坏了,幽长的人行道上光线有些昏暗,显得格外的寂静。她并没有在意,自顾自的往前走,作为一个跆拳道黑带四段,哪怕就算此时突然冒出两个小贼来,她也并不会害怕。正走着,她却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来不及反应,她像是踩空了一般,蓦地跌进了下去,跌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直往下落,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坠落着,她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就像是掉进了世界的尽头。
“小月,小月,你快醒醒。”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焦急的呼唤,伴随着稚嫩的童声,她突然感觉背部火辣辣的痛。她猛然睁开眼,却见眼前围着一群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她们每人都穿着同样的青衫,头上梳着两个发髻,看起来是古代的装扮。
她连忙抬头四望,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古朴简陋的大房子里,两旁是大通铺,中间的木桌上摆着两盏烛台,茶壶和茶碗,而自己正躺在大通铺上面,她心中一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她此时身上的真切恶痛楚却不得不让她接受眼前的事实。
“小月,小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离她最近的那个小丫鬟焦急的问道。顾月没有说话,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
“小春,你看小月不会是被打傻了吧?”旁边的另一个丫鬟忙道。
“是不是前两天发烧,烧坏了脑袋?”小春伸手探上顾月的额头,随即不解的道,“烧已经退了,怎么会这样?”她又双手抓住顾月细小的胳膊用力摇了摇,大声道,“小月,小月,你快醒醒,你还认识我吗?”
顾月回过神,看着眼前叫做小春小丫鬟,茫然的眼神却霎时间恢复了冷静,她低声开口道,“我没事。”
顾月迈着短小的步子,小小的手上拎着食盒,跟着前面一行十多人的小丫鬟身后,穿过幽长的走廊,绕过后花园,她一路上低着头不停的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园中看守森严的护卫们,自从三个月前莫名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之后,她就每天待在这院子里,仿佛隔绝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她甚至从没机会看一眼院外到底是怎么样的环境,她不知道这里到底什么地方,但通过院外连绵不断的山林可以看出这里很偏远,而从院子里那些看守的如同铜墙铁壁的守卫们,也不难猜出他们应该是刻意的躲藏着,避免被什么人发现,保护住在主居室里面的那个身份神秘的小主子。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相貌十分漂亮,脾气却非常古怪,整天一言不发,不愿与任何人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像是一个自闭症的孩子。除了每日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下人外,顾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的父母,而到底有什么原因要让父母藏起自己的孩子,甚至连面都不敢见,可见这小孩的身份应该很不一般。虽然顾月也曾向其他同住的小丫鬟打听过,却发现其他人如同自己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全部都是一年前被这家人买过来的。
刚开始顾月想过要逃跑,可在看清这里的形势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是穿越前那个二十八岁的自己,她独自对付两三个壮汉应该没有问题,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想要逃跑还是有可能的,只可惜她偏偏穿进了这个只有七八岁的瘦弱的小身体里,看着自己纤细的如同树枝一般的似乎一撇就会断掉的小胳膊小腿,她只得暂时先待下来,韬光养晦,等以后再想办法逃跑。于是她每天坚持不懈的锻炼,在其他人睡觉的时候,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甚至是在干活时,只要一有机会,她就尽可能的做各种体能训练,不停的锻炼自己,强化身体各部位的力量。哪怕再累,也从不偷懒。如今她虽然身材依然瘦小,但手部腿部力量已经明显加强了不少,比起当初被风一吹就能刮倒的小身板,已经强太多了。她现在每日里暗暗熟悉着地形,观察守卫在园中的分布情况,寻找防御薄弱区,为自己以后的逃跑做准备。
到达小主子所住的清心居时,护卫明显加多了数倍,门口左右站着十余名护卫,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房门竟然紧闭着。顾月和一众丫鬟端着食盒站在门外等候后,正午的太阳很是毒辣,半丝风也没有,顾月等人站在烈日下,却半点也不敢动,不消片刻便已经浑身湿透。
嘎吱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外面的侍卫的问道,“这膳食是何时送过来的?”
这男声虽不大,却带着几分尖锐,听在顾月耳朵里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忍不住偷偷抬眼,暗暗打量着眼前的人的模样。那男人身穿一身深紫色暗纹长袍,年龄大约四五十岁,面容白净,相貌和善。
旁边的守卫忙答道,“禀总管,是一刻前送来的。”
“那便退回去,马上重新送一份过来。”
“是!”
“你们给我好好看守,若是小主子有任何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
众守卫卫齐声回道,“是!”
顾月悄悄低下了头,她可以肯定这男人绝不是待在这院子里的,因为她自从过来以后,便从没有见过他,而看他的对话,似乎也不像是这小主人的父亲,那他究竟又是什么人呢。
月光如水,一轮圆月高悬夜空,待其他人都睡熟以后,顾月如往常一样,从床上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装作上茅厕的样子,偷偷溜到茅厕后不远处的一处无人看守的黑暗处进行跆拳道训练,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草丛蛐蛐的鸣叫声,借着皎洁的月光,顾月熟练的踢腿,一招一式,反复练习着。
正练到一半,突然听见前院方向传来很大的声响,她连忙仔细侧耳倾听,似乎有人大声喊着,有刺客!有刺客!还夹杂着刀剑相击的金鸣声。顾月心下一惊,暗道必定有人闯入。既然此时院中大乱,所有护卫必定会全部赶去保护主居室里的小主子,而此时绝对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想到这她连忙疾走几步,蹲下身拨开旁边的草丛,翻开泥土,从土里挖出一个带钩的绳索出来,这是她这些日子特别为以后的逃跑而专门做的。经过这些日子的仔细观察,她发现若是想要逃出去,通过爬上后花园的高墙,是最好的办法,而这个带钩的绳索正是为了爬墙而准备的。她拿起绳索便转身朝后花园跑去。
当顾月千辛万苦爬上高墙的时候,在墙头上,回头看去,却见前院已经起了火,火光映着黑色的夜空的一片火红,像是染着血色的晚霞。她利落的从墙头跳了下去,向着一片漆黑的山林里跑去。明亮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如一盏夜灯挂在夜空中,透过树木丛林的缝隙,丝丝缕缕的倾泻下来,照亮了顾月眼前的路,顾月一路快步狂奔着,直到听到丛林深处传来一声声狼嚎,她才猛然停住了脚步,她明白要是再这样跑下去说不定还没跑出树林就已经丧生入狼口了。看来今天晚上是不能再走了,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到天亮才行。
想到这,她看了一眼四周,找了一棵易于攀爬的大树爬了上去,爬到很高的一个大树杈,她抱着大树坐在上面,庆幸自己目前只有七八岁,瘦小的身体并不重,所以并不担心自己会压垮树杈掉下去,为了保险,她又解下自己衣服上的腰带将身体牢牢的绑在树干上,就这样等待着天明。
此时整个森林静悄悄的,顾月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突然想起了今年中秋她陪着爸爸一起坐在月下赏月的情景,想起那天,她爸对她说,月月啊,有时想想,爸爸挺觉得有些对不住你的,你这孩子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爸爸又整天忙于道馆的事,没时间照顾你,而你又从小被爸爸逼着学跆拳道,吃了不少的苦。这些年跟着爸爸,真是辛苦你了。所以爸爸一直希望能给你找个好丈夫,可爸爸到现在也没能给你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丈夫。想到爸爸,顾月不禁红了眼圈,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就这样想着,顾月不知不觉的趴在树干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月突然被树下的声响惊醒,她连忙睁开眼睛,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天边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她低头朝树下望去,因为在高处视野开阔,她看见不远处,一匹深棕色的大马上一名已经身负重伤的护卫将一个身穿锦缎华服的小男孩从马上抱了下来,正是顾月认识的那个身份金贵的小主人。
那护卫快步抱着那小男孩放在一棵足以遮挡住他身形的大树后,对小男孩道,“小主子,你先隐藏在这里千万不要动,属下先去将那群刺客引开。”说完他便翻身上马,挥鞭策马飞奔而去。才走了不出片刻,便看见一群骑着马的黑衣人飞奔而过。
见那些人都已经走远,顾月快速的从树上爬了下去。她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护卫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只要一旦被黑衣人发觉,他们必定马上就会返回来,而留在这里只能是必死无疑。顾月下了树,径直的朝那小男孩子走去。
“小鬼,要跟我一起走吗?”顾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淡淡的看着他道。
那小男孩估计吓了一跳,在看清眼前的顾月,眼神逐渐由最初的惊恐变成了不屑,漂亮的小脸昂得高高的,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要知道像顾月这种身份的小丫鬟,从前在他面前简直是连头都不敢抬的。
顾月见他这小模样,忍不住想笑,便问道,“怎么?还想等你的那个护卫回来救你?不要怪我没告诉你,你看他刚刚可是身受重伤,后面那群黑衣人又紧追不舍。据我估计不出半个时辰,那群黑衣人肯定会追回来。到时候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小男孩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并不为所动,只是那小小的眉毛却微微皱了起来。
“真的不跟我走?再不走,我可就走了啊?”顾月作势转身要走,连走了十几步,却也没见小男孩跟上来,回头一看,却见那小男孩也正看向自己,见顾月回头,连忙转过头去,依旧保持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似一尊雕像般。顾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走到他身前,一把抓住的他的手腕,认真的道,“再不走,他们就真要追过来了。”说完不由分说的拉起小男孩的手朝着黑衣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树林里丛林茂盛,崎岖难行,顾月故意避开马匹能行的大道,往着人迹罕至的丛林深处走,她一手拿着一只长树枝,在前面探路,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后面的小男孩,路上看到一些能吃的野果,便摘下来充充饥,就这样走了五六个小时,虽然很累,顾月却发现小男孩并没有任何抱怨,只是一声不吭的跟在顾月的身后,倒有点让她刮目相看。
正午的太阳如燃烧的火炉般,让人热的汗流浃背,即使走在茂密的树林里,仍然热的人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再加上从早上就一直不停的行走,除了一点野果,到现在也没吃一点东西,肚子早已经饿的呼噜呼噜直叫了。顾月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回头看见小男孩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汗水。她停下了脚步,对他道,“我们先坐下来歇一会吧。”
顾月找了一棵大树底下的阴凉处坐了下来,小男孩也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见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边用手边扇着风,边问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靠在大树上,淡漠的看着前方,并没有回答她。
“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小男孩依旧不语。见他沈默的低下了头,顾月看着他漂亮如瓷娃娃般的小脸,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怜悯,便不再多问。
就在这时,一滴白白的东西从顾月眼前落下,掉到了她的衣服上。顾月认真看清了衣服上的东西为何物时,只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顶了,竟然是鸟粪。顾月愤怒的站起身,就看见她头顶的树枝上,竟然有一个鸟窝。就在这时她突然微微一笑,对小男孩道,“哈哈我们的午饭有着落了,你让开一下。”
说完便快速的爬上树,将鸟窝的鸟蛋掏了四只下来。将两只鸟蛋分给小男孩后,她就将另两只生的鸟蛋打开了直接喝了下去。待她喝完抹了抹嘴,才发现小男孩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你怎么不喝啊?”小男孩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鸟蛋又塞回给了顾月,似乎很抵制。
“等会我们还要走很远很远的路,你要是不喝,半路饿的晕倒了怎么办,我没有力气背你啊。”
小男孩固执的别过头,不愿看顾月。
顾月冷冷的看着他,认真的道,“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你一定会体力不支晕倒的,难道你想死在这里吗?然后让豺狼把你的身体撕的四fen五裂,吞进它们的肚子里。”
她一把鸟蛋塞进小男孩的手里,命令道,“快,喝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小男孩愣愣的看着她,手里僵硬的拿着两只鸟蛋,沉默了片刻后,便也学着顾月的样子将那两只鸟蛋喝了下去。顾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爬上树,又掏了几个鸟蛋下来喝了下去,直到肚子不再感到饥饿,才拉着小男孩继续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