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拒绝平庸》汤匙

21、第 21 章

　　蒋义捧着酒杯走过来，与褚乔对碰，极尽礼仪，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新生贵族。
　　褚乔沾了阿尔维斯的习惯，也开始苦笑：“你也来了。”他抬眼看看蒋义的胸前，亮堂堂的勋章，是伯爵的标志。
　　他微微躬身：“伯爵。”
　　蒋义与他碰杯：“好久不见。”
　　“嗯。”褚乔有些涩然，他又想到过去了。他现在过得也很好，从不愁吃穿，然而他觉得空虚。他老觉得害怕，他害怕阿尔维斯的变卦，害怕未来的万千不确定性。他被他标记了，他也承诺娶他。褚乔便徘徊在抉择之间。他被标记了，所以出路只有跟他在一起或者孤独终老，但偏偏跟他在一起肯定不会自在的。他身边是贵族群臣，政事大把需要他处理。还有一条，他想，他可以找个更强大的Alpha，将标记删除重建。然而世界上有几个比他强大的Alpha？他无望地想着。他沉溺在幸福中，又害怕无果，所以想逃出去。
　　蒋义晃晃酒杯。他感觉褚乔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可他又说不准哪里发生了变化。
　　“你跟阿尔维斯……”
　　褚乔坦然：“我被他标记了。”褚乔呷一口酒，难得豪爽。
　　他又自嘲自讽：“也是。你怎么会闻不出来。”
　　蒋义忽然看到褚乔手上的戒指：“……你们打算结婚？”
　　褚乔淡漠地望着空荡荡的舞台，一如他空荡荡的心：“他这么打算，我答应了。”
　　蒋义琢磨着字眼，“他这么打算”？仅仅是他吗？
　　蒋义道：“听起来好像是他一厢情愿。”
　　褚乔愣住了，但并没有像蒋义预估之中的羞愧脸红。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高台。
　　蒋义想，是了，他变得稳重而麻木，他再不复以前略有羞涩的样子，他再也不会有过去的天真了。
　　蒋义还给机器人酒杯，跟褚乔一并靠墙站立。全场肃静，宴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乐队奏响了音乐，悠扬的圆舞曲响起，第一支舞将由阿尔维斯承担起。他款款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他穿得很简单，但足够庄重。他有的是书生的贵气，即便他是最优秀的武士，并且对理论知识并不精通。
　　众人期待着：谁将成为与皇子殿下跳第一支舞的幸运儿呢？
　　阿尔维斯随意地牵起一个贵族女孩儿的手，道：“愿意吗？小姐。”
　　女孩儿微微脸红，将自己交给他：“好。”
　　两人转着圈，权贵们留给他们足够的空地去跳舞。阿尔维斯跳起舞来轻巧而优雅，绝不僵硬，跟乐曲配合得很好，也同时跟那个贵族小姐配合得好。
　　他们一圈一圈转着，阿尔维斯微笑着一派淡然，小姐转着转着就昏了天黑了地。这得有多少人要羡慕她！
　　褚乔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站着，心里有些吃味：爱情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宽容！他的心随着音乐转呀转，转不出结果来，音乐却还不停。他要等下一曲。
　　新的一曲开始，贵族们逐渐走上了正场，找到自己的舞伴，转呀转，漫无目的，随心所欲。然而褚乔不是这样飘忽随性的，他转着就酸了牙，他跟着一个又一个Alpha、Beta、贵族小姐跳舞，然而都是笨拙而机械的。他又自嘲起来，自己笨手笨脚，阿尔维斯还说要跟他结婚。
　　又一曲没了，褚乔淹没在人海里，然而一只手拉住他，扯他过来转一圈，开始全新的一舞。
　　阿尔维斯笑眯眯地看着他：“褚乔。”
　　褚乔瞪大了眼睛，说：“你……”
　　阿尔维斯不多说话，只随着音乐和他共舞。悠扬美好的音乐让褚乔产生错觉，他仿佛还呆在什么都没发生的那一刻，于是什么都要发生了。
　　阿尔维斯道：“你跳得真差。”
　　褚乔竟微笑，脚步伴着悠扬的圆舞曲：“尊敬的殿下，当然不如你！”
　　阿尔维斯也笑了，因为褚乔是很少笑的：“你高兴就好！”
　　褚乔没回话，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两人又齐齐安静下来，只伴着音乐共舞。一圈一圈，一步一步，仿佛天长地久。
　　李笙茗在一旁默默地盯着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扇着扇子，扇出了无尽的无奈：我的大儿子哟，我独独希望你好。
　　交际舞环节告一段落，接下来由皇储来致辞，之后再是乐队助兴，大家一起共享晚宴乐趣。
　　褚乔在这种场合下就是个小人物，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他，这种感觉很好，因为不会有他人奇异的瞩目。
　　蒋义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的性格不喜欢热闹。
　　褚乔四处走着自助取食，他只挑肉类，蔬菜就摆摆看，只是个装饰。
　　他走着路，脑子里又想事情出神，忽然一张好好的桌子移动，他没来得及反应，就跌了一跤。
　　他略尴尬地想，这不应该是一个战士犯的错误。
　　他屁股着地，双手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因为吃痛而眯起双眼，倒吸一口冷气，看起来好不狼狈。
　　他痛得动不了，一动就疼，不如不动。褚乔筋被拉到，没扭回来。
　　——太他妈痛了！
　　阿尔维斯正跟一些贵族聊天，身后的角落处发生了一些动静，吸引过所有人的眼球。他转头一看，发现是褚乔，顿时担心得不得了，随意跟几个贵族交代两声，放下碍事的酒瓶急匆匆走过来。
　　褚乔勉强站起来，没有真伤到，却特别痛，是持续几分钟就渐渐消了的痛。他趔趄地走几步，打算找把椅子坐下，暂时缓缓。
　　他用手扳扳脚，还是痛！
　　阿尔维斯到他面前，搀起褚乔的胳膊，像二十四孝男友。
　　急急问道：“你没事吧？”
　　褚乔一个字都不想讲，他想装作不认识他，就使劲给他使眼色，然而他一点都没有理会。他将褚乔打横抱起，褚乔无言地挣扎两下，没用。阿尔维斯将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脱鞋脱袜子，露出光洁的脚。褚乔不好意思，但也不好意思阻止他。试问，谁敢在公共场合指使皇子？他就算有那个胆，也没那个脸！他信奉惯了低调行事，这么多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使他如芒在背。他们肯定在想：这人是谁？连贵族都不是，却让殿下做牛做马！
　　褚乔压低声音：“别看了，我没事，我没事。你走吧，我自己坐会儿。”他的确没什么事，这点伤痛对一个士兵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他要连这点小痛都忍不了，何况是连成片的高强度训练？
　　阿尔维斯也觉得自己过头了，他舒一口气，又帮他穿好鞋袜，褚乔很不自在，脸红得要死，只得耷拉着脑袋，用头发微微挡着。
　　阿尔维斯起身吻他的唇，轻轻地啄一下，又马上分开了。褚乔低声呵斥：“我不是说了不要在公共场合显得我们很熟……”
　　那些贵族的眼光像刺得他如坐针毡，令他无比烦躁。
　　阿尔维斯闻言，忽然淡定下来。他用双手制住褚乔的脸，固定不动，你总有一天要和我一起的，一起出现在新闻上，一起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他又俯身握住褚乔的手，使他没法动弹，又一个吻落下去，这是一个报复性质的吻，目的就是让他难堪，让他不知所措。
　　褚乔惊慌了，手却根本动不了。阿尔维斯感受到了褚乔的挣扎，却压得更紧。
　　他含住褚乔的唇瓣，舔舐着进入，褚乔稍有松懈，他就攻破牙关，横扫对方温热柔软的口腔。
　　全场都静默了，所有人都呆呆地注视着这对狗男男，有些反应快的拿出光脑就是一通三维动态拍照，两人暴露在镁光灯下，偏偏天生就各是一道美景。
　　褚乔声音背锁在喉咙里，只能微微地嗯嗯几声。这个吻是极具侵略性的，阿尔维斯用他的舌扫荡他的口腔，他的脑子空白了，却仍感到羞耻。
　　阿尔维斯终于放过他了，他使劲喘气，脸上有微微的潮红。他想质问他，可却又问不出口。
　　宾客看着他们两个，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褚乔低垂下头，凑在阿尔维斯怀里，没脸抬起来，只留给一种宾客一缕缕碎发还有一个不算纤细的背影。
　　阿尔维斯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把孩子留下来吧。”
　　褚乔脑子一热，道：“嗯。”
　　阿尔维斯闻言，睁大了眼睛，思维一通转弯，微笑起来：“谢谢！”
　　褚乔呆呆地看着他，他手上金红的镯子旋一圈地亮着光，有魔力似的，将褚乔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了。那镯子仿佛昭示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阿尔维斯笑道：“你看什么呢？”
　　褚乔道：“……我在看你的镯子。”
　　阿尔维斯轻轻抚那个金镯，他有点慌了，却完全不展现出来，只是淡笑着：“你要吗？我给你。”
　　褚乔瑟缩着，阿尔维斯抱他更紧，仿佛金屋藏娇，绝不给任何人觊觎的余地。
　　褚乔道：“不用了。”
　　阿尔维斯闻言，揉揉他的头发，总算和他分开，双臂松开。褚乔自觉难堪，呆不下去，辟了条近路走人，且在众人的瞩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