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栀》温卿

3、第 3 章

　　栀子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起身便叫贴身婢女念酒。念酒忙端了壶茶进了房门，道:“小姐，如今午时了。”
　　栀子一惊，慌乱地寻找衣物。“念酒，你倒好，午时了都不叫我，我还没去给哥哥请安呢！”
　　念酒心疼地开口:“小姐，如今皇上命你禁足，自然就免了那些事。奴婢想让小姐好生休息，就未叫醒小姐。都是奴婢的错。”说罢就欲跪下。
　　栀子扶了念酒一把，眉眼间尽是感激，“念酒，谢谢你。如今这宫内，能有你陪我也是好的。十五天就十五天，我们也正好说说话，休息一会儿了”
　　念酒想着小姐自皇上登基以来就没受过罚，如今却安慰自己，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栀子从小到大都是被哄的份，现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只得干着急，主仆俩人姐妹情深，拥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倒让门口的侍卫看了个笑话。
　　“小姐，等皇上立了后，小姐就有伴了，不至于孤孤单单的。到底是宫里的妃嫔太少了...”念酒独自絮絮叨叨的
　　栀子猛地坐直了身，睁大了眼睛，“什么立后？立谁为后？我怎么不知晓。”
　　念酒叹了口气，宠着自己的哥哥要娶别的女人，宠爱都要给予另外一个人了，任谁都不会欣喜。“听说是云家嫡女，再来就是容家的容九小姐，被人称之京城第一美的女子。”
　　栀子仿佛置身事外般的呢喃着什么:“竟是容姐姐。容姐姐么，也好也好。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念酒听得不真切，只听到自家小姐说什么容姐姐，不由疑惑。
　　“念酒，你说，哥哥连立后的消息都未跟我说，是否疏远我了？他昨日还冷眼对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何事？”
　　“小姐，立后的旨意还没下呢，不一定是真实的。况且传言不可信，奴婢也就这么一说，也没当真，小姐莫伤心。奴婢这就给你传早膳。”念酒小心翼翼道，暗自责怪自己嘴碎。
　　栀子没说话，在床榻上静静地坐了一会，眼神空洞无物，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含，你过来。”
　　名叫清含的婢女走了过来，守在床榻旁，听候吩咐。
　　“日后，你教我读书写字，学习针织。”清含是殿中教养最好的婢女，才艺上十分出众，若不是出身贫寒进了宫中，也是嫁得了好人家的。如今，也能派上用场。
　　清含内心惊讶，不学无术的小姐竟然主动学习，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也得讶异不止。
　　“我想给哥哥写诗，想给未来的嫂嫂缝个荷包。可我什么都不会，连武功也不及哥哥一半。可我只是个护身侍卫，在宫里这般招人嫉恨，若我能好好做些女儿家的事情，哥哥会不会对我刮目相看？”
　　清含一愣，没想到主子竟是这般有心，顿时产生了敬佩之意。“是，小姐一定能学的出色。”

　　日子不声不响地过了七日，经念酒提醒，这才忙回忆起，十日后便是太庙祭祀。太庙在丰仁山，距京两个时辰的路程。栀子每年都会以护身侍卫的身份在随军队伍里，马车中则坐着沧澜和容九。自沧澜登基以来，年年如此，从未更改。沧澜和栀子去给太后上香，至于容九，只是跟着沧澜祈福罢了。
　　祭祀时正值栀子解了禁，可以出宫了，刚好可以去祭拜太后。这样想着，自然就欣喜万分。
　　晚膳时周公公来传话，让栀子受宠若惊了好一会。周公公面容慈爱，尖声道:“杂家奉皇上口谕，栀子小姐若是反思好了，可以去御花园转转，但不得逾越了这个范围。小姐可明白了？”
　　栀子小鸡啄米般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道:“周公公，咱们平时那么交好。帮我向哥哥传句话，你看可好？”
　　“哥哥，我这几日安分守己，清含在教我读书，我可认真了。那圣经，能不抄了吗？”栀子神色认真地看着周公公说道。
　　周公公被逗笑了，只觉小姐是性情中人，十分可爱。宫人也都一副捂着嘴不敢笑的模样，殿中一片和乐。
　　周公公回到殿内，将原话禀告了沧澜。沧澜脸色一变，只道:“罢了。”
　　到底是不忍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