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 FALL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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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FALLEN
“我有话对你说。”
洛基停下脚步，非常诧异地看向默默梳理着纱线的乌尔德，但是年老的女神摇了摇头，反而是坐在她身边的贝露丹蒂扬起脸向着洛基笑了笑。
“是我在叫你，孩子。”
原本兴致勃勃叫洛基一起来乌达泉看看的托尔已经大步在前面走远了。洛基伫立在纺纱机前，等着看这位主管“现在”的女神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有一条线，”她捻起一片落在纱机上的叶子，“一条代表着神的新线。这位神是刚诞生不久的一个孩子。80年前，乌尔德纺了一条淡绿色的线递给我。那时我就明白这条线该和你的那条线织在一处。”
洛基不明白，即使自信比托尔聪明太多，他也承认自己听不懂命运三女神莫名其妙的偈语。
“去乌达泉边看看吧。”年轻漂亮的贝露丹蒂露出了一排整齐漂亮的牙齿，“那根绿线正浮在泉上呢。”
洛基不发一言地走了，他看见贝露丹蒂低头继续摆弄着她的线，而脸部一直遮在兜帽中晦暗不明的诗寇蒂剪掉了一根线。
连奥丁都搞不懂她们。怎么会有东西能够浮在乌达泉上呢？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弗丽嘉妈妈就告诉过他们，父亲的眼睛不是在与冰霜巨人作战时损伤的，而是作为获得全知全能的代价而拿去交换了。他喝了乌达泉的水，那一眼养活了宇宙树的泉水，然后从此就获得了众神之王的智慧。
神其实不怎么去乌达泉边晃荡，因为他们对乌达泉怀有敬畏和恐惧。连众神之王饮一口泉水都要付出代价，那么他们沾上一滴水以后，可能就化为了滋润宇宙树的养分了。
饶是托尔也没有接近乌达泉。洛基来到宇宙树根部的时候，托尔已经等在积满落叶的坡地上，不满地看着他。这里距离乌达泉还有将近几百米的距离。
“你还是这么不紧不慢的。”托尔锤了一下洛基的肩膀，洛基笑笑，说：“你就到这儿停下了？”
“我要等你一起去看。”托尔很是义气地说，然后拽着洛基的胳膊就向着通向乌达泉的缓坡大步进发，“到时候我得好好看看那眼泉水，不过你得把我拉住，万一我掉下去了……”
“我想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拉住你。”洛基半开玩笑地说，微微扭了扭被托尔大力握得有些疼痛的胳膊。
乌达泉并不是那么开阔，因为它毕竟只是一眼泉水，而不是一口湖泊。粗壮的宇宙树根环抱着这眼泉水，托尔抚摸着树根，喃喃地念叨着：“啊，制作了雷神之锤柄的宇宙树啊……”
洛基没有在树根处停留，而是大步地极具目的性地迈向泉水的方向。
他有预感，就是那里。
就是那个……
就是，就是那个漂浮在泉上的身影。
还真有。
有人能接触乌达泉水，洛基亲眼证实了。那细瘦的身影就轻轻地浮在水面上，慢慢向着他所站的岸边漂了过来。泉水一下一下拍打着那人的脸部，那个有着长长的在水中晕开似藻类黑发的姑娘，就像回归了母体一般，嘴角微微翘起，平和地呼吸着，就像睡着了一般，恬静地漂浮在宇宙的根源之处。
洛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里重复了一遍贝露丹蒂对他所说的，“和你的那条线织在一起”。
姑娘的脸部曲线非常柔和，虽然也有着一头黑发，但是她和西芙丝毫没有相像之处——她看上去非常安静。
洛基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弄醒她，但是又害怕接触到泉水。这个不一般的姑娘看上去只是睡着了，于是洛基弯腰俯身，召出自己的权杖，控制住力道，轻轻戳了戳姑娘的——胸口。
“醒醒。”
姑娘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嘴角边的笑意也消失了，她的嘴唇皱了起来，明显一副梦醒时分挣扎的模样。
“醒醒。”姑娘漂近了，马上就要撞到岸边的树根了。洛基毫不费力地就能伸手摸到她——于是他用手戳了戳姑娘的胸口。
“醒醒。”
姑娘的嘴动了动，似乎不出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黑色的。
洛基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洛基，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不错目的看着自己，那是一汪黑色的潭水，带着出生婴儿的迷茫，还有欣喜的专注。
洛基看着姑娘，姑娘也专注地看着自己。
“——洛——基——哦嘿你在干些什么！”
洛基被托尔吓了一跳，有些恍惚，但是这没有打扰到姑娘，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仍然盯着洛基的眼睛，似乎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此刻所有的兴趣全部系在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上。
托尔显然也发现了异样，他立刻过来，脚步声隆隆地就像雷声。
“哦！”他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哦！”
托尔伸出他的粗胳膊直接去拉姑娘，看起来像是完全忘记了先前别碰水的警告。他拎着姑娘的领子直接把她从水里提了出来，纤瘦的她伶仃地悬着，身上还在滴水，看上去特别无助。
“弟弟，你见过她吗！？”托尔显然特别兴奋，“一个从未在阿斯加德出现过的家伙！嘿，命运三女神都没说过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洛基很不满意，明明是他先发现她的，而现在托尔像拎战利品一样拎着他先发现的东西，而那战利品还苦着脸，湿哒哒地在半空中微微晃来晃去。
“何不先问问她呢？”洛基挤出假笑回答。
两人都看向嘴角下撇的她。姑娘摸摸大衣口袋，拿出一个方形的扁状物，突然，一个又僵硬又不连贯的女声从扁状物中发了出来:
“我，来自，中庭”
这姑娘的嘴巴自始至终都没张开过，她只对托尔翻了个白眼。
就在托尔还像问些什么的时候，扁状物又发出声音：
“二公主您的布丁好了！”
……咦这什么？
二公主？
洛基马上觉得这是在说自己。
姑娘正巧也在转头看他，他似笑非笑地盯住她的黑眼睛，黑眼睛闪烁了一下，又以强装起来的正直和无辜回望。
一只乌鸦扑棱棱飞过，栖在了托尔肩上。洛基心中“啧”了一声，奥丁的眼线真是布满整个阿斯加德啊。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父亲叫我们带她一起去一趟神殿。”托尔在与乌鸦交流过后这么说。
好吧，洛基又看了一眼姑娘，她正地躲闪收回刚刚看向他的目光。
一个特别关注自己，而不是头生子托尔中庭乡巴佬，嗯？
“妈妈，我给你带来了这个。”
“哦，洛基，你可真是贴心……这个颜色的宝石可真是少见，黑色的天然物一向稀有呢……”
洛基给弗丽嘉带了一对黑曜石耳钉。
“是这样的妈妈，我发现有位女孩子的眼睛也是这个颜色的……”
“有位女孩，嗯？”弗丽嘉对着镜子把耳钉带上，也揶揄笑着，“啊，妈妈当然知道，那位宇宙树女神的故事在阿斯加德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大家还都说，她完全不在意主神的头生子，光芒闪耀的托尔，而喜欢找你说话，去乌达泉边漫步？我们的小洛基也开始招姑娘喜欢了是不是？”
“妈妈！”洛基做出一副男生听不下去调侃的样子，弗丽嘉笑着摆手，“行了我知道的，那姑娘是叫简还是珍妮来着？我听说她的名字也很古怪呢。”
“她的名字叫‘筝’，这个音有点难发。只有我念得出，所以托尔就换了个方式叫她简。但是看上去她特别介意托尔叫她简，后来就让托尔叫她珍妮了。”
“那就叫珍妮吧。”弗丽嘉果断放弃，“那姑娘不能说话是不是？”
“是。妈妈，她这是怎么回事？宇宙树的力量难道是有缺陷的吗？”洛基作出一副担心又好奇的样子，故意吞吐了起来，“父亲说只有当初造人时赐予人类言语和礼仪的维才能完善筝……维不是父亲的兄弟吗？那么现在维去哪儿了？父亲为什么不能帮助筝呢？”
弗丽嘉的笑意凝在脸上，慢慢消退了下去。
“这也没什么不能让你们知道的。”她低声说，“只是当时约顿海姆逼得太紧，你父亲觉得消息走漏了以后会对我们不利……”
“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洛基急切地问。
“不好的事情。”弗丽嘉说。
洛基真是感谢妈妈。
他坐在筝卧房的窗台上，窗外是明月，窗内是熟睡的姑娘。
筝太有意思了。
她的出现其实引起了阿斯加德的极大关注，但是她的眼里只有主要的几个人，他，托尔，奥丁算半个。
而他，洛基，是第一位。
过去不是没有九大国度其他国家的居民来到阿斯加德，50年前有位年轻娇小的精灵来托人打造王的佩剑，她当时简直就把一颗春心全部吊在了托尔身上，后来她几乎是被西芙点着了头发，哭着抱着剑回去的。
大家都喜欢身先士卒的英雄托尔，他的金发简直就像阳光。
“但是拥有智慧的军师不是更稀缺吗？”那天西芙挽着筝的手臂在她的花园里说悄悄话，一个字不落地全给洛基听了去，筝就是这么反驳西芙对托尔的夸赞的，“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但是军师的统筹规划能够将所有人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这不是更可贵吗？”
筝用她那古怪的神器手机发音，输入语言需要耗费一段时间。西芙抓耳挠腮地等她输完以后急吼吼地反驳：“躲在后方出一些阴谋诡计的点子，难道你这是在为洛基这种人辩护——啊，我知道了！”西芙怪叫着又笑又拍手，“我知道了，你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我知道你了！”
“你知道……什么了？”筝看起来特别困惑。
洛基也知道了。
啊，可爱的筝，她竟然……
筝睡觉时整个身体都是蜷起来的，还有一只手松松地握成拳状，搭在脸庞边，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大。
她的神器就搁在枕头边。
筝和神器寸步不离，她特别依赖这神器。一开始她就央求他带着她逛逛阿斯加德，还用神器将他与她快速画在了一起——她说那叫拍照——她给阿斯加德很多地方都拍了照，还嘟嘴比出类似数字“2”的手势给自己拍，被他盯着看的时候会脸红不好意思。
“自拍是姑娘的通病。”她说。
神器藏着很多秘密，据她说，手机能“存很多照片，很多的书”，而且只需要一点点电就能工作。手机耗的电，按给手机充过电的托尔的话来说，释放时连“打喷嚏的力气都用不上”。
而与之相反的是手机的主人，天天泡在乌达泉水中的筝。
“我的能力？”他问作为一个神她都会些什么的时候她回答，“嗯，与植物沟通……园艺，变成植物。好像就这些，啊，我最擅长的是做字幕组！”
然而所有的神连接触乌达泉水都不敢，她却能将他拽下水后，让他毫发无损地再爬上岸。
她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
洛基轻盈地从窗台上跳下，来到筝的床前。
俯身，他就这样简单地拿走了她依赖的神器。
希望神器中的信息能帮助他更好地了解这个姑娘。
毕竟他可是……
非常渴望她的力量啊。
维想要抗衡奥丁，他带走了树种，但是却无法利用吸收——他们三个兄弟对于宇宙树的力量从来无能为力。为了掩饰，奥丁甚至编出了是他创造了宇宙树这样的瞎话。如果真是这样，当初为了全知的智慧，他为何还要付出眼睛的代价呢？
“有一枚种子在维被追击的时候被打落了。”弗丽嘉当时说，“珍妮估计就是那枚种子。这孩子也真是幸运，如果她没掉落，估计已经被维吸收干净了吧……”
但是，她的力量，那些她无法善加利用的力量，又该怎么处理呢？
交给能充分利用力量的人手上，不是更好吗？
洛基笑着点开手机，划开锁屏，进入桌面。
啊，桌面壁纸是……
她偷拍的他的侧脸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番外 FALLEN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