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花》老****瓜

10、【10】

　　【10】

　　账目报表王俊凯能看懂一些了，他正给王源做着汇报总结，王源则大大咧咧靠在躺椅上翘着腿优哉游哉地听着。听到这个月竹清浴场有进账，王源扬了一下眉毛，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有进账？不错嘛。”王源看了一眼王俊凯，笑道，“看来你渐渐上手了。”
　　王俊凯也笑，说道：“不枉你亲自教我。既然你都说让我提成了，那我是该多挣点留着给我妈养老。”
　　“啧啧，孝子啊！”王源白他一眼，只觉得这人胸无大志，胸无大志得让他无比安心。一时兴起想调侃他，便故意说了一句，“欺负我没妈啊？”
　　“哎，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仗着和王源已经十分相熟，王俊凯也没惶恐，“不是送你一个你也不要么。”
　　“哼，当然不要。”王源孩子气地撅起嘴笑着哼了一声。他才不稀罕。什么缺乏母爱，他都不知道什么母爱，要来做什么？多余。爷爷又当爹又当妈地把他带大，对他来说“家人”这个词指的就是爷爷，——附带爷爷的儿子，自己的父亲。
　　“真是……现在我可不吃你这套。”王俊凯自信地弯了弯嘴角。这几年的相处，他早已搞清了王源的忌讳，而他并没有任何印象的生母并不在黑名单里。
　　“噢对了。”王源似乎想起什么，坐直了身体，敛了神色，说，“上次来砸场子那帮人，你别大意了。”
　　“盯着呢，时不时在浴场后面的小巷里鬼鬼祟祟的。”王俊凯哼了一声，这些事他早就察觉了，“怎么这么纠缠不休的？”
　　“新仇旧恨啊。”王源自嘲地笑笑，“上次我让你去逮的那个花臂的大叔还记得吧？他以前是我爸的心腹，除了搞毒很有一套。其实没什么本事。阴险狡诈得很，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听爷爷说，我爸坐牢以后他就蠢蠢欲动地想篡权。但我爷爷一直强压着，又明令禁止竹清帮再搞毒，他觉得在帮里备受打压又没钱可捞就自己出去自立门户了。”

　　王源拿过茶几上的果汁喝了一口，那果汁里加了很多糖，他喜欢甜，城府心计颇深却十足小孩子口味。

　　“他没本事嘛。”王源冷笑着，轻描淡写地叙述着竹清帮不堪的往事，“所以他经营不起来，也就配给我爸提提鞋。但是他那一走，竹清帮可谓是人财两空元气大伤。就因为当年贩毒时他只手遮天，好多人都以为他能搞到钱，可事实证明，没有我爸的领导，他做什么都不行。”
　　“他这是叛主——”王俊凯的眉不知何时已经蹙得很紧。
　　“这有什么稀奇，在竹清帮，这简直太家常便饭了。”王源轻松地耸耸肩，看了看有些微愠的王俊凯，笑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忠义仁孝？哈哈哈，我们道上混的，大都是些价钱眼开背信弃义的渣滓。这不，他混得不好，看我们混好了又回来打击报复。”
　　“……”王俊凯没说话，只是双拳紧攥。虽然在武校他也参与过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但武校的教育，第一便是忠于师门，其次，就仁义而言，怎么可能回踩反咬？这人真是欺人太甚！“你放心，我是不会背叛竹清帮的！”王俊凯义正言辞地说着，字字铿锵有力，眼神坚定。
　　王源点了点头，垂下眼睫笑得和煦：“我当然相信，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我当然信得过你。”王源所说的出生入死，无非是大大小小他和王俊凯一起闯过来的街头混战或者逃出仇家的追杀。王源不胜武力，但赢在善于筹谋，总能预料到对手的下一步行动，思虑周全，而王俊凯则一路厮杀奋战，为他劈出一条生路。

　　“所以我要提醒你，那大叔阴招多得很，你警惕着点。”王源重新看向他，认真地叮嘱着，“既然你说他还继续在附近晃荡着，想必是在找时机下手，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王源询问了些王俊凯竹清浴场管理上的问题，两人拿了全体员工的花名册来一起规划调整。竹清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去技师，加上清洁工、锅炉工，上上下下也近百人了。

　　桂儿。
　　他的视线扫过这个名字，忽然地一滞。是那个特地来找他道谢的女孩子吧，那个头发剪得很短的，她说她叫桂儿。不知为何，王俊凯心中竟然泛起一丝涟漪，不禁回想起那个满臂纹身的男人，和那个当时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桂儿。他心中的正义感总是让他对这样的事件难以释怀，不禁为桂儿感到惋惜。

　　“对了，这人怎么没有姓？”王俊凯指着桂儿的名字，还是没有克制住心中的好奇，“这个名册上面都是正式编制内的员工，用的都是合法身份证。难道这人是黑户？”
　　“有桂姓啊。”
　　“啊？还真有姓桂的？”王俊凯有点愣，“我还真没听说过有姓桂的。”
　　“你天天十个小时都在打打杀杀的，没时间看书当然不知道了！”王源打趣地白了他一眼，“不过这人我记得倒是真的没有姓氏。”
　　“怎么回事？”王俊凯不理会他的调侃，饶有兴致地追问。
　　“是个孤儿，就这名字，生日也不清楚，据说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也都是随便编的。”
　　“噢，这样啊。不过看上去和我们年龄差不多——”他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见过她了？”
　　“嗯，上次你叫我去抓人，那畜生正在对这个叫桂儿的出手。后来我上任的时候她专门找我道过谢。”
　　“噢。”王源点了点头，好像兴趣不大的样子，王俊凯便没有再说下去。

　　原来是孤儿啊……
　　王俊凯默默想着，心中不禁对她又多了几分怜悯。怪不得只能做这种活路维持生计，没得选，也没有父母的教导，就这么轻易地误入歧途了。他从前觉得自己很惨，父亲早逝，和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为了生计只能远离母亲去上武校，如果不去，也许就只能乞讨为生……但在结识了王源之后，才真正地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

　　在竹清浴场每月的员工大会上王俊凯和桂儿都会遇上，一个坐在主座，一个只在角落。王俊凯从不曾多看她一眼，但总能感觉到桂儿那灼灼的目光从缝隙里投来，满是崇拜，满是感激，还含情脉脉——满是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