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你》Xiao_清新

11、第 11 章

　　最后两门课其实也不过是实验报告而言，很轻松，一周只有两天课，课余时间则是去实验室进行活性化合物的筛选。
　　小轩在结束杨远的课之前一直有用心回忆自己记忆中的残枝末节，希望能有机会浮现，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对于乐宇安的题目则显得兴趣缺缺，没有什么所想所思。倒是对于过节的事情很上心，一直想着怎么过节。
　　成剑旭回寝室看见小轩坐在寝室床上，嘴角扬起，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看见成剑旭回来了，开心道：“木头，木头，学校附近有卖烟花爆竹嘛？”
　　成剑旭有些无奈，“寝室是禁火的。”
　　小轩失望地垂下头，“啊？那怎么办？寝室也没电视热闹热闹。木头，你以前怎么跨年的？”
　　成剑旭没有思考直接回答：“看书。”
　　小轩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成剑旭良久，“你真的是，嗯，有点反人类。你不和家里人跨年的话，起码应该找朋友吃饭跨年吧。算了算了，没朋友也好，这样你跨年，过年都是和我一块儿。我还做好我一个人跨年的打算了呢。”
　　“对了，今天乐教授约我们研究实验项目的人员年三十前一晚吃饭聚会。”成剑旭习惯性和小轩交待行程。
　　小轩想了想，“所以不止在读学生还有之前的学生也会在是吗？”
　　“嗯，这个实验项目有三四年了，应该至少三四届的学生都会在。”
　　“那晚上聚会我也去吧。我想看看有没有我熟悉的人”小轩也没因为项目做完就放弃自己找回记忆的可能性。
　　成剑旭也觉得这样不错，就点头答应。
　　之后的一个礼拜是结课的那个礼拜，成剑旭忙着写报告，所以一直在图书馆，晚上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路灯下的学长，和自己一起搞研究的研二的学长，刚想着要不要走过去打招呼，只看见学长小跑着跑到另一个方向，和一个人亲昵地搂抱在一起。晚上的夜，加上昏暗地街灯，成剑旭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又觉得有些奇怪。两人的身高差，就走近了些。
　　学长和一个比自己更高的男子搂抱在一起，有些忘情地亲吻，好像根本没注意周边的动静。但他们所在的道路又是成剑旭的必经之路。
　　成剑旭没有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有多诡异，只是高个子男人手搭拉在学长的腰上，让他联想到了小轩的细腰，每次他坐着写文章的时候，小轩来回走过，他的角度总不自觉会多看两眼小轩的细腰。现下的场景，让成剑旭觉得有些难堪，他竟然会第一反应把学长想成是小轩，想知道小轩的腰是不是如想的那样纤细。这样是不对的，成剑旭对于一个已死之人的亵渎，对一个应该是自己挚友的亵渎，让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等学长和那高个子男子牵手一起走后，成剑旭在学校多绕了一圈才回寝室。不再像往日那样会和小轩说实验进程，而是一进去就拿了脸盆去浴室冲凉，回来就上床直接睡觉了。
　　小轩纳闷了，问：“木头，你今天怎么了？实验很累吗？回来的也比平时晚很多，实验的事慢慢来不用急于一时的，你也还年轻。还是你写实验报告遇到瓶颈了？没准儿我可以帮你呢？有问题和我讲啦。”
　　小轩就在成剑旭身侧，成剑旭能感受到些许凉气，但现在的他只觉得心烦意乱，一点也不想回应小轩。
　　小轩以为成剑旭睡着了，小声道：“木头？木头你睡着啦？笨木头，也不知道量力而行，老把自己当机器人用，傻死了。”
　　成剑旭缓慢的呼吸，装作睡着的样子，心里却反复想着自己的行为，逾矩了。这一学期的日子里，有人关心自己，陪着自己，让人贪恋这样的感觉。如果小轩是活着的人，那成剑旭会反思自己的性取向与否，当下社会表态的同性恋也越来越多，国外很多地方也能让同性恋人结婚，领养孩子。但现在的问题是小轩不是活着的男人，只是一种还未能用科学解释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看得见摸不着。
　　成剑旭一直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将那夜的事，自己有些龌龊的想法抹去。既然不能解释自己对小轩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那还不如不面对这层尴尬的关系。还是和过去一样。三天里，小轩对成剑旭对待自己冷淡的反应归结为课程和实验项目的繁琐。也很理解成剑旭的压力，所以只安安静静陪着成剑旭，只每日叫醒他睡觉。
　　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成剑旭一早就去老师办公室把自己的结课作业交掉。下午就去开会关于要做本科辅导员的事情。直到晚上七点才回到寝室，今天是周六，又是跨年的日子，还是元旦假期的第一天，寝室楼基本没有几个人了，看见成剑旭回来，小轩才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忘记和我一起跨年了。”
　　成剑旭想到自己这几天对他的态度，有些内疚，明明小轩是很敏感的人，而自己还故意做出这些疏远的行为，抱歉道：“对不起，这几天我有点忙，不过今天应该都忙完了。”
　　小轩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忙，你每次一忙就把我当空气，虽然有点儿难过，但我还是原谅你了。对了，今天晚上天气很好，我们要不要去教学楼顶楼看星空？”这是这几日小轩想到最好的跨年方式了。
　　成剑旭还记着小轩曾经说过想看爆竹烟花，问：“想不想去更好玩的地方。”
　　小轩倒是不觉得成剑旭会是有好地方去玩的人，但这人既然这么说了，想来或许应该还真的不错，没有犹豫就拼命点头道：“好啊好啊。”
　　成剑旭带着小轩上了环城公交，坐了十站才下车，又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开始小巷子又黑又窄的，之后竟然有一大片空地，小轩有些意外，看到空地上黑压压的人，成剑旭自言自语了句：“还好这里还在。”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转身对小轩说，“你先跟着我到一个好地方，没多久就要开始了。”
　　空地旁边是一些家庭住宅楼，不过款式有些破败了，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走到二楼，成剑旭解释道：“这个位置是最佳的观景台，既不会被人群遮挡小的烟花，这样探出去脑袋，能看到漂亮的烟火。”
　　小轩眼睛亮了亮，“烟火？木头，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啊？”
　　“小时候经常来这里。”
　　话刚说完，一些小烟火就开始放起来了，楼下充斥着小朋友的欢笑声，手里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个烟火棒，拿在手快速转圈，或是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大人们在看着小朋友笑着让他们注意自己的安全。
　　楼上好像有人快步在往下冲，两人回头看去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捆烟火棒，看到成剑旭给了他两根，“哥哥，我看你一个人好像有点无聊啊，给你两根玩啦，你跟我一起下去玩吧。”稚嫩的小手拉住成剑旭的手，想牵着他下去。
　　小轩笑着道：“小朋友这么热情，你就先跟着下去玩吧，我也一起下去。”
　　成剑旭被小朋友的热情牵拉下下楼，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起了烟火棒。小轩看过成剑旭不经意的笑容，勉强的笑容，对大众保持距离的笑容，这样放声大笑，毫不掩饰情绪的笑容是小轩第一次看到的，此时的成剑旭就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投入玩耍。
　　等孩子们烟火棒玩的差不多了，成剑旭才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来，探出脑袋，看着天上。”
　　小朋友的家长们从车后备箱拿出了五个大烟花箱，摆放好位置，开始点火星，只听“嗖”的一声，烟花飞向高空，先是像花一样“砰”的散开，再是像流星一样垂落下来。烟花颜色很艳丽，像是在天地间开花一样，十分漂亮。小轩之前在宿管的电视里看过漂亮的烟火，不知道自己在生前有没有看过，但此刻看到的他，也像下面看烟火的孩子，激动难捱，不自觉赞叹：“哇，木头！你看你看！你这个开的烟花更漂亮诶！哇！这样颜色也好美！木头，你快看。”
　　孩子们的跨年不会像大人那样非要等到凌晨十二点才觉得跨年了。这样热闹的烟火会虽然没多久就结束了，但小轩依旧不能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两个人回寝室的路上，小轩还碎碎念个不停，说烟火有多美。
　　到了寝室才十点钟，成剑旭也不困，他也喜欢这场烟火大会，只不过没有小轩那样激动的说个不停。小轩感慨道：“木头啊，你其实也是有快乐记忆的啊，你既然带我到那儿去就说明在你心中哪里是可以让你快乐的地方。”
　　成剑旭就笑笑没有说什么，快乐吗？小时候而言或许就是逃避的一个最佳去所把，只是那里只有跨年和过年的时候才会聚集不少人而已，没有等到人群散了才和小轩离开，就是不想让他看到人群散去后的荒凉感。不过至少今天是快乐的，成剑旭自己心里清楚。

作者有话说

　　这个点算是日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