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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奋斗的正太 ...
1990年张畅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姐姐,对于他这个好不容易来的儿子,父母很是高兴,因为超生被罚的没了房子也还是乐意的。对于这个企盼了很久的儿子,夫妻二人都是娇惯非常,就算是再穷,也总会让张畅知道自己是不同的,被宠爱的。
这直接导致了他对两个姐姐的不喜,她们总是穿着破烂的衣服,流着鼻涕,还懒得要命,母亲怎么骂,她们也不做活。每当这种时候张畅就会屁颠颠地跑向母亲,表示自己可以做,可他就是家里宝贝珠子,母亲只会笑咪咪地说他懂事,塞给他块糖让他自己去玩,然后继续支使姐姐们。
张畅觉得自己很聪明,从小他就知道怎么在这个贫穷的家里过得好一些,他总是会有无数的办法让自己得到想要的。
在他十岁时,父亲去了一家煤窑挖矿,家里状况好了不少,他才能上得了小学,至于两个姐姐,母亲说了,等弟弟学了回来交你们,女孩子能识字就行了。
张畅没让父母失望,小学六年他只用四年就念完了,拿了四年的五好学生,笔记本铅笔什么的就没让家里掏钱买过。毕业的时候还被学校奖励了个小汽车文具盒,那是当时最昂贵最时髦的文具,大胖拿二十块钱跟他换,他都没舍得。
抱着文具盒,张畅觉得自己找到了脱离的贫穷的方法,好好读书,就会有无数的好东西跑到自己手里,十四岁的男孩眼神里全是对未来向往。作为一个早熟的小学毕业生,他已经明白自己家庭不会给他带来一丝助力,小时候费尽心力讨好的父母,得到的宠爱,在巨大的经济差距下显得那么寒酸。
他只能抱紧奖励告诉自己,要努力,努力离开,为了未来,为了梦想。梦想是比大胖家还要有钱一亿倍。
在这种心思的鼓励下,升入初中的张畅格外努力,他像块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知识,没有任何娱乐能吸引住他注意,连小学最爱看的象棋,也不再观看。他念的初中在镇上可不算好,就是所普通公立,别的老师不说,最不好请的就是英语老师。
学校里就三个英语老师,一个比一个口音重,教张畅那个班的是个女老师,老家是沿海那边的,普通话都说得半生不熟。
没办法,完全贯彻学习要从娃娃抓起的张畅,可是看过电视里大城市的那些英语老师,还有外教讲课的,完全瞧不起这位方言老师的教学,什么都要最好,学习要拔尖的他怎么会让自己有这么大一个漏洞。
偷摸攒了一个月的早餐钱,他买了最新的正版英语磁带,没有复读机,没事,大胖家有。这个大胖啊,小学跟他同桌了一年多,从来没发现张畅面对他时的复杂心情,嫉妒、瞧不起首次综合,成为小学生最复杂情感,没有之一。
大胖家里非常值得小镇上大部分家庭羡慕,他爸原先是个种地的,改革开放的春天一到来就去了深圳打工,谁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辛不辛苦。反正他五年后揣着一大笔钱回来了,办了小镇上第一个私人水泥厂,还因为这个险些坐了牢。这没有吓退他致富的心,后来情况好些了后,厂子规模扩大了,他又干起了运输业,跑长途,倒卖各类商品,到现在结结实实挣出了个百万户。
他爸厉害,娶得老婆自然也不差,镇政府里财政所的主任,一手把握财政大权,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鞠躬哈腰。上面有大官老爸罩着,后面有富商老公支持,可谓是官运亨通。大胖是这对富贵夫妻的老来子,备受疼爱,被宠的身高一米六,体重75公斤,完全符合他的外号,大胖。
可他吧偏生在学习没有一点天赋,下了死劲,也赶上张畅一半,光是小学就留了两次级,不然也没有机会和张畅同桌。自己缺少能力,对成绩好的张畅那是万分崇敬,就差拿他的话当圣旨了。张畅跟他一开口,下午就把复读机带来了,屁颠颠送到人手上,生怕人一不高兴,不用了。得,在大胖这,求人的张畅反倒是大爷。
见张畅拿到复读机心情不错,破天荒地没板着小脸装严肃,大胖就乐呵儿凑上去,想跟着张畅一块学英语。东西还在手里拿着,脸皮再厚,感情再复杂,张畅也就是个初中生,说不出拒绝的话。让大胖再三保证不许打扰自己学习后,拉着脸同意了。
在学习上一窍不通的大胖,对英语根本就没兴趣,不过就是想跟张畅多呆会,关系好就是一直在一起嘛。
……
煤矿公司的效益越来越差,父亲一周有四天在家里歇着,张畅有点苦恼,就算父母保证无论怎样都会供他读书,也没打消他心里的不安。自己马上就要中考了,高中可不是义务教育,那么大一笔花销,唉……
每天的每天,害怕掐着他的心尖,平时最爱的书都无法看进去,就连老师都发现他的不对劲。在一个周三的下午把他留在了办公室,班主任很喜欢这个认真的学生,聪明、懂事、从来不找麻烦,还很有希望冲击区里的中考状元,这样的尖子生自然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她苦口婆心地劝告张畅,最后时刻一定要坚持住不能浮躁,有一个好的成绩才能有个好未来。谈话的最后,她意味深长说了句,
“张畅,你家里这样,你就得更加努力,才能摆脱这些飞出去,才有未来,才能过得好。难道你想以后跟父母一样吗?”
张畅看着乖其实主意大,不太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一直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表情反应倒是做得足足的,充分满足了班主任教育心。不过他这次倒是牢牢记住这个问句,他家穷,要努力,要摆脱她们,过好日子,他不想像自己的父母那样。
这时候的他对于人与人之间巨大的差距还没那么清晰的认识,初生牛犊不怕虎,满心都是干劲。他想不到要做什么大事,他只知道他想住楼房,想坐出租车,想要崭新合身的衣服,想要好多好多花不完的钱,而这些只能靠自己努力,老师说了,努力就有!
张畅很现实,认定了目标就会心无旁骛的去做,更何况说这话的是绝不会犯错的老师。他把自己埋进学习里,从同学那儿借的名著也全都原封不动还回去。
中考出成绩那天,
校长亲自来了家里给他送成绩单,区状元,使这个破烂的初中在私立面前大大长了把脸。
校长刚进村,就有好事的村民把事传开了,整个村子都知道张家儿子可争气了,当然也有不少心眼小的背后嚼舌根,争气有屁用,他们家有钱送他去读吗,张家当家的可是半年多没拿到工资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是个喜讯,父母脸上终日不去的愁苦都笑没了几分。
母亲搂着他喊了句宝啊,就哽咽着没了声,这个终日在土里刨食的妇人太清楚上学的重要性了,自家儿子是个有出息的,可不能没书念。
校长对他家里情况清楚得很,也乐意为他铺点路,当下说了个解决的法子,
“本来吧,以张畅的成绩就是进市一高的火箭班也是够格的,可这费用实在不是你们这样的家庭负担得起的。正好我亲戚是县高的教导主任,他可说了啊,张畅要是去县高念,学费全免,书本费也不用交,每年还有壹千的贫困补助。”
校长的话也许不好听,可是够实在,不管他安着什么心思,总归是给张家指了条路,不至于让贫穷逼得张畅连学都上不起。
张家父母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校长,回来看着自家乖儿子,在一对比旁边俩女儿,心里更是偏的没了边,暗地里一直计较的事也在饭桌上摆谈出来。
“大妞,你都十九了,也不小了,嫁人是要得的,村东头那个罗宏就不错。”
“妈,那人都三十四了。”
“大点好,大点会疼人。”
张妈妈根本不想理会女儿,在她看来这都是无理取闹,婚事什么的就得长辈做主,哪容得小辈插嘴的,不过看在那人能拿出五千块彩礼的分上,得哄着点大女儿。
“妈,你心里就只有小弟!我就不是你生的,那人那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就为了那五千块钱要卖女儿!”
大姐哪能答应,她在这家里忍了这么多年,不过想着嫁个好人搬出去,脱了这重男轻女的父母就好了。如今母亲明显是要为了小弟读书把自己卖给个老男人,她如何还能再忍。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极点,张畅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做,可他更烦姐姐这样吵闹,深深提醒他处在怎样的噩梦里。他端着碗出了堂屋,蹲在院子里吃,二姐害怕火烧到自己身上也跑出来。看了他半天,才慢慢挪到他身边,小声问到,“小弟,你说妈妈是要卖姐姐吗?”
张畅埋头刨饭好半天才回她一句,
“妈心里有数,不会没分寸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他知道母亲算是个头脑清楚的,对姐姐也不是没有感情,可他更知道母亲放了多大希望在自己身上。
他这个二姐和早熟独立的大姐不同,她很容易满足,也很听话,对他这个会读书的小弟很是信服。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反正只要能过好嫁给谁不一样吗,那人还给钱不是很好吗,她已经完全站进母亲的战线,觉得自家姐姐太过了。
“小弟,你好好念书,要是姐姐不嫁,我去嫁给他,五千块钱呢,够你好久的学费了。”
张畅突然觉得眼眶热热的,他转头看着蹲在旁边扳着指头算数的姐姐,有什么液体快从眼角滴下,他赶紧转回来,仰头,眯眼看天,想把眼泪憋回去。
二姐看他这样,也抬头往上看,
“小弟你看什么呢?”
“天真好。”
减免了学费,五千块三年食宿费,家里给贴补点,再加上贫困补助,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但张畅不开心,大姐抗争无果,悄悄跟着村子的小姐妹跑了,去了深圳打工。嫁给那个三十四岁男人的是他十六岁的二姐,由于没成年更没到法定结婚年级,连结婚证都没扯,就按着村里的习俗办了酒席。
结婚那天他没出自己的小屋,听着鞭炮响、听着声吵杂,呆呆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其实很好预料的,大姐从小主意就正,要她乖乖听话嫁人太难,他清楚的,父母也清楚的。
可怎么办,不这样,怎么办。他第一次碰触到所谓的责任,却已经很明白自己负担不起,痛快地选择了逃避,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去承担,太难受了,无能为力。
大家好,开新坑了,用的新笔名,那本“就是欺负你有病”也还在更新,请大家多多捧场。灯尽在这里打滚卖萌求人气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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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奋斗的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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