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们，今晚谁侍寝》泪滴在琴上

66、出宫前夕

　　听他这么一说，祁柠抓她衣袖的手攥得更紧了，连眼框内也开始出现水雾，白芷看见后关切地问道：“五皇子可是有什么请求？”
　　“我……我，我不想嫁给南子钧，但……但是……”白芷话刚出口，祁柠就哭了起来，一边抽噎着一边说道，芽儿见状马上上前帮五皇子拭泪。
　　苏沫沫本就见不得人哭，此刻堪五皇子这么伤心，有些慌神，也手忙脚乱地牵起他的手安慰道：“你先别哭，慢慢说，到底什么事。”
　　被搀扶着到一旁坐下后，祁柠缓了一会儿，感觉好受些后才把这件事与他们说出：“我与南子钧的婚事是女皇订下的，对此我毫不知情，三年前我就拒绝这桩婚事，正愁无计可施就昏迷不醒，直到如今醒来。
　　说实话，我对此是颇感庆幸的，当初我若不病倒，那我如今早就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了。我本以为三年，那南子钧定早已另娶他人，却不想她仍未婚嫁，先前陛下遣人通知我，这几日就好好呆在寝宫准备婚事。”估计是又想起那伤心事，祁柠忍不住眼眶泛泪，但硬是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那南子钧宁愿苦守寂寞三年，也坚持要娶你，足以可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必对你也是很喜欢，婚后必定会很疼你，为何你却不愿呢？”白芷之前见过南子钧，见她在五皇子昏迷期间多加照顾，且赠了很多奇珍异草，因此对她颇有好感。
　　“对我再好，我不喜欢又有何用，她便是把那天上星星摘下来也无济于事啊。我早知生为皇室众人，必定会生不由己，我从小便恪守本分，不争功夺宠，如今只求婚事能够自己做主都不行。”祁柠性子傲，听白芷那样说，心里更觉委屈，如今倒像自己不识好歹似的。
　　苏沫沫倒没有凭自己感情来说这件事，思虑一阵，终是抱歉地说道：“实在对不起，殿下，这件事我们恐怕帮不上你的忙。说小了，这可能只是一桩婚事，但往大了说，这牵涉的是两个国家，我们人微言轻，恐怕帮不了你。”
　　“是吗？那我岂不是非嫁给南子钧不可……”听完苏默说的，五皇子一瞬间就泄气了，他以为以苏默的才能定能说服女皇的，想来是自己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们，这件事让你们费心了，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祁柠便带着芽儿准备离开。
　　出门前，他回过身，“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们出宫后万事小心，多加保重。”
　　五皇子走后，白芷却突然叹了口气，并感叹道：“身为男子，不能决定自己的婚事已是不幸，不想还碰上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作为皇室众人，还真是身不由己。索性那南国太女对五殿下很重视，想必也有转机的吧。”
　　“白兄，你是这样认为的么？”木青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反而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呢。”
　　“唉，就我这个笨师兄，自然看不透这些，木兄倒是个玲珑心思。”苏沫沫假意摇了摇头表示哀叹，又对木青送去了赞叹之意。
　　白芷见两人似乎对他的话有什么意见，却又不明说，整个人一头雾水。另二人见他依旧这副迷茫样，相视一笑，也不再多说。
　　离宫的日子迫在眉睫，三人早已收拾好行装，就等着跟林妙然知会一声了。却不想事情突生变故，女皇想要单独召见苏沫沫。推脱不得，苏沫沫只好跟着宫人一起走了。
　　被带至女皇书房前，那宫人便离去了，让苏沫沫直接进去就行。苏沫沫迟疑地推开了门，便见女皇身着一身便装正在案前批阅奏折，她唤了声‘女皇’便行了个礼。
　　祁明翰见她进来，只抬眼瞟了一眼，便继续批阅奏折，看似不经意地开口道：“我国西南地区近些日子发生涝灾，老百姓伤亡惨重，纷纷出逃到邻近的城市，却又因途中感染了一种会传染的疾病，我派出多位大臣处理此事，却没有多大的进展。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斟酌再三，苏沫沫才恭敬道：“启禀女皇陛下，我乃一介草莽医者，对这国家大事，确实不敢多言哪！”
　　听她这话，祁明翰抬眼直直地看着她，“呵，你在那朝堂上都敢直言不讳，为何在这儿却又装高深呢。”
　　“微臣不敢，在朝堂之上那是迫不得已，事关我的性命，我说的也不是什么金句名言，都是些闲书上看来的，陛下就那么一听，别放心里去。”
　　“那我偏偏就要放心里去呢。苏默，你可别不知好歹，现在我是看上你的才能，才在这里跟你打太极，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一清二楚，别在我这儿装傻，你讨不到好处的。”祁明翰站起了身，用手掸了掸衣摆，双手背在身后严厉地说道。
　　苏沫沫咬紧了牙关，就知道这女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得老实说道：“关于这涝灾之事，首要任务是先将灾民集中于一处，然后开仓放粮，再派些大夫前去治那恶疾。再来，女皇撤回派出的大臣，遣一位刚上任不久的小官员即可。最后，那受灾区需派专人去疏通那洪水。”
　　“嗯，说得倒是头头是道的，说说理由。”
　　“先安顿灾民是防止她们暴乱，先不说她们经历天灾本就躁动不已，若是再遭驱赶，没有个安身之处，那么到时候麻烦就大了。况且那传染病听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稍微有点见识的医者都能轻松医治，宫中能人这么多，遣几位郎中去也不是难事。
　　换官员是为了不让派发下去的赈灾粮食和饷银被中饱私囊，官位越高的大臣很少有不贪得，而新上任的小官员多数是科举考中的，这类人刚入官场，满腔热血，对那收受贿赂之事多是不屑的，且为了能尽快升官，她定会好生办理此事。
　　而最后这个，那洪水若不早疏通，再连下几日雨，涝灾只怕会更加严重。”苏沫沫一条一条地分析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