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同人]大荒》习灬习

20、青灯古佛

　　“橙子，又见到你了。”来人笑盈盈，温声叫我，原来是苏小姐的丫鬟晴雪姑娘呀。

　　想起小八送文公子回苏家，不知现下何处，于是问她有没有遇到。

　　“我出门时并无撞见，想来现在应该还在苏家。”晴雪姑娘歪着脑袋思忖了下，“正好我们家小姐想找人帮忙看见物品，你和你的朋友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不如去辨认一下？”

　　也好，正好可以和小八汇合，于是我与晴雪姑娘前往苏家，临走前再三叮嘱月娘保管好佛像，总感觉文公子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万事小心为妙。

　　我们一路疾行，刚进苏家，晴雪便谨慎地环顾街上有无人尾随，继而关上大门，带我去后花园见苏小姐。

　　此时天色渐暗，花园里树影幢幢，并无点灯，略显阴森之气。

　　苏小姐一脸凝重，见到我便拉着我坐在石桌前：“橙子你来了，最近发生许多事情，一时还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倾诉。”

　　“到底怎么了？”我也被弄糊涂了，苏小姐，文公子，带血的宝剑，月娘保存的佛像，现在又冒冒失失地来苏家的后花园，脑中千丝万缕，不知道都是些什么。

　　“事情还得从上次我们见面说起，我突见几盏青灯从屋子后升起，就和晴雪赶了过来。”苏小姐皱着眉头，咬一咬嘴唇。

　　“我记得，当时我们都看到了，你说担心文公子出事，于是就匆匆而别。”我点点头，“难道真出事了？”

　　“是的，我们在屋后发现一具中年男尸，刚刚死亡不久；当时衙门的江捕快已经在现场了。”苏小姐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那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若只是不明的杀人事件，衙门里审查就好了，为何会让苏小姐这么烦恼。

　　“要说异常，有三点：尸体放置的地方，有一燃烧的蓝色火焰的圆圈，这是其一；其二呢，那具尸体全身□□，呈大字型趴在圆圈中央；其三，死者的两只手腕和脖子上分别被离奇割了一个口，血液流尽而亡。”苏小姐看着我一字一顿地叙述着，光听这描述，我都已经不寒而栗了，难以想象亲眼目睹这死亡现场会是怎样的冲击。

　　“这……”我一手握着下巴，努力回想师兄曾经教我的观察之术：圆圈可能代表某种仪式，也许还暗示着什么含义；放血而亡类似牺牲和血祭，或者说明凶手极其残忍，想到时下正有个不知名的残暴凶手肆虐横行于此，我不由得胆战心惊。

　　苏小姐见我陷入沉思，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继续说道，“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死者竟然面带微笑，似乎处于某种快乐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死亡！”

　　“莫非那人是自杀？”一旁的晴雪姑娘脱口而出。

　　“嗯，江捕快认为是，所以我赶到时他们正准备掩埋尸体。”苏小姐叹了口气，“但是我在现场捡到件东西，感觉很蹊跷，所以想找人看看，就在这个盒子里。”苏小姐把桌上一个朱漆戗金菊瓣盒推到我面前，示意我打开看。

　　我忐忑不安地按着盒子，轻轻开启，生怕里面是什么血腥之物。

　　苏小姐倒没注意到我的心慌，凑过来和我一起看那盒中之物：“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在周围的草丛里发现了这枚精致的灯型吊坠。”

　　这吊坠精致古典，并不是新造之物，想必年代已久。我端着盒子细细打量，却不敢将吊坠拿出。

　　“这盏小灯上面还系了根白绳，看起来应该是一件颈部的挂饰。”苏小姐托着腮思索着，“橙子你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吗？”

　　我犹豫着摇了摇头，从风晚林到流云渡，沿途经过那么多地方，可这样的小灯，我还真的没有见过，不过小八可能见过吧，他不是老说魍魉门派地库里全是财宝吗？想到小八，我才想起他本该送文公子回苏家的，现在人呢？

　　“当时这小灯落在草丛里，周围还有一点未干的血迹滴向远处，而系小灯的白线边缘染血，断处十分平滑。”

　　“那是说当时至少还有其他人在场，并且那人还受了伤？”

　　苏小姐肯定地说，“对，而且这小灯的主人一定是在受伤逃跑。”

　　“莫非这小灯的主人便是凶手？”

　　“我倒不这么认为。”苏小姐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踱了几步，以手做刀，在晴雪姑娘身上比划几下，“若我是凶手，我先几刀让死者倒在圆圈内，那我逃跑之时，便不会受伤以致遗落吊坠在草丛里。若我先受伤逃跑遗失吊坠，又如何返回杀了死者？”

　　“有道理……”我点点头，“既然这件事疑点重重，不如我回去时顺道报给官府，让他重新调查。”

　　“有劳橙子了。”苏小姐对我拱拱手。

　　“不客气，对了苏小姐可有见到我的朋友小八？”我终于有机会问小八了，“他刚才送酒醉的文公子回苏家，现在……”

　　“那位黑衣蒙面的少年郎吗？”苏小姐扑哧一下，“他呀，可害羞了，叫他进来歇会喝杯茶也不肯，急匆匆地就回去了呢。”

　　好吧，可能回客栈了吧，也不等我一下。

　　晴雪姑娘送我出了苏家，帮我指了路，我便朝着衙门一路小跑。

　　“这衙门什么时候成集市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往这里来？没看爷我正忙着？”江捕头一路推搡，要赶我出来。

　　“江捕头，是苏小姐让我来的，这件物品还烦请您查看一下……”说着我掏出朱漆戗金盒。

　　江捕头看也不看，一挥手，说：“有是这苏家小姐，都不知道谁是这流云渡的捕头了！”

　　“我们只是觉得这事有蹊跷，并不是单纯的自杀事件。”

　　“这死者是外来人员，在本管辖区内自杀身亡，并无其他异常。”江捕头一锤定音，不容我质疑。

　　“可那死者的异象……”我兀自挣扎。

　　“所有异常的情况本官都一一记录在案，自然会查证清楚。这是本官职责内的事情，绝对不会马虎。”拗不过我，江捕头拿出卷宗给我看，“看完就快回去吧，能让你看卷宗就已经是违例的事了。那苏家天王，自己折腾家财也算了，现在还管到镇上的事了。你见到她啊，就和她说，这事就这么了了……”江捕头絮絮叨叨地一直说着。

　　看了之后，回去路上一直在回想卷宗上的内容，不知不觉走到了华灯初上的街头。

　　耳边是潺潺江南流水，河面上倒映着沿岸两排灯笼；由远及近的船桨划水声，波光粼粼；打铁声，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卷宗上书：在伽蓝信仰中，明灯古佛为最重要的信仰神袛之一，他代表过去但是却预言未来。相传明灯佛生时，身边的一切如灯所照，故名明灯，成佛后亦名明灯。他在大荒中的信仰者众多，而其中一部分信仰者以青灯祈愿的法会形式来供奉明灯古佛。当伽蓝行者从大荒消失，并且随太古铜门开启后妖魔进攻大荒，原来人们对伽蓝神袛的信仰开始出现裂痕……

　　又是太古铜门，又是妖魔……我的过去是什么？我的未来又是什么？我越想越觉得冷，这个天气，乍暖还寒，热闹似乎离我很远，我在河岸这边，他们在那边。

　　“橙子！”突然一个温暖的拥抱环住了我，“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是小八……我抬头看他，疑惑地问：“你不是回客栈了吗？”

　　“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先回客栈？”小八的手臂收力，抱得很紧，我都透不过气了，“我送文公子到苏家之后，就去茶点摊那找你，谁知月娘说你只呆了一会便和苏家的丫鬟走了。我又赶到苏家，可是大门紧闭，于是我偷偷爬墙进去找了一圈，也没在房里看到你啊……”

　　“我……”我想解释，却又觉得什么都不用说。

　　“你知不知道我好紧张，我听说有人死了，好害怕，好担心……”小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环着他的背，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