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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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孤儿院？”
“下来吧。”
故东渭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先行下了车。
莫问年遏制住了内心的种种疑惑，停好车后，也下了车，跟着故东渭走进了这所墙上涂满了各式可爱涂鸦的孤儿院。
故东渭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谁会在自己生命最后几天带着自己的前任情人来到一所孤儿院？
“你经常来这里吗？”莫问年礼貌性地问道。
“还好，这儿的院长之前我们在某次公益活动上认识的，然后就在各种因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所孤儿院，来了几次，就又来了好几回，接着就习惯了。”故东渭话毕，同门卫寒暄了几句，随后门卫便放他和莫问年进到了里面。
“故先生！您来了啊！哎......\"一个画着淡雅妆容的女老师从孤儿院的楼里走了出来，向他们迎了上去，看到莫问年后，她的神情有些微变，兴许是因为莫问年的神色有些咄咄逼人，“这位是......\"
“我一朋友，好久不见了，徐老师。”故东渭友好地朝着徐老师笑了笑，料到莫问年不喜欢被别人问东问西，就干脆利落地阻止了徐老师再询问的路子，“今日可以让我们探望以下孩子们吗？像原来一样。”
徐老师是个聪明人，顺着故东渭话回道：“不好意思啊，故先生，今天是‘出游日’，孩子们基本都出门游玩去了。”
“那......”
“小茶在！”徐老师对着故东渭粲然一笑，指了个方向给故东渭，“不要超时了，他就在那边的秋千上，你顺着这儿看就能看到他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故东渭斜眼瞥到莫问年脸上的细微变化，一时不想多做解释。
小茶是故东渭在这所孤儿院里认识的第一个孩子，去年认识时这熊孩子才四岁，现在五岁了，身上仍保持着远远超脱于同龄人的成熟气质。
也正是这一点，使故东渭难以忘记这个孩子。
那是种无法用言语所表达的共鸣。
小茶的父母死于一次大型连环车祸的现场，小茶因为被母亲和父亲所搭建的肉墙紧紧护住，所幸在死神那儿捡了条命回来。不凑巧的是，刑警无法从小茶父母的身上和事故现场找到能证明小茶父母身份的证据，仿佛有人在事故后特意到现场销毁了所有证据一样。无可奈何之下，最后三岁的小茶牵着孤儿院院长的手，来到了这家“纯真孤儿院”。
每次想到这里，故东渭的心就像被无数个以人肉为食的蚂蚁肆意撕咬一般。
刚和莫问年在一起的时候，莫问年就曾因为故东渭一个人住在一户冷冰冰的一百平方米的房子而感到好奇，他不明白，这么大的房子里为什么那么没人气，锁在里面的，只有故东渭。
那时，故东渭骗莫问年说，他父母在国外工作，去的地方太远了，所以便常年顾不上家。
那时，莫问年笑得格外温暖，伸出双手，抱住故东渭，让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他轻声说道：那我，就代替他们，来陪你，好不好？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为什么莫问年你就这么轻易地松开了拥抱着誓言的双手？！
为什么连最爱我、答应我出差一个月后便接我回家的你们也一点牵挂都没有地执意去了另一片净土!
故东渭的双亲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
——啊！你听说了吗？隔壁那户人家夫妻俩都车祸去世了，家里的儿子才读初中呢！
——是啊，太惨了！听说车祸现场可惨了，死无全尸啊！真是造孽啊！
——你们还记得去年那个车祸案吗？我私底下听说，肇事司机竟然只判了几年刑期，努力劳改的话，没多久就可以出狱了！嘘——那家儿子过来了！
“小茶，还好吗最近,想故叔叔了吗？”
“一切都好，想故叔叔啦！”叫“小茶”的男孩带着个大大的眼镜，抱着个长得不是很符合大多数人审美的绒毛兔子，坐在迷你版的秋千上，他的脚在地上滑来滑去，给秋千一个动力，见故东渭来了，一下子从秋千上荡了下来，扑到了故东渭的怀里，“可是更想兔子叔叔。”
故东渭被小茶的顽皮给逗笑了。
这小孩，怎么还念念不忘脑子里编出来的兔子叔叔呢！
故东渭曾问过小茶兔子叔叔是谁，小茶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硬是学着大人的摸样说天机不可泄露，兔子叔叔就是兔子叔叔。
一来二去的，故东渭就败下阵来，估摸着兔子叔叔就是小茶常抱的那个玩偶。
“那，小茶，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见见你的兔子叔叔呢？”故东渭故意刷坏逗逗小茶。
“再等等，再等等，”小茶的目光投到了刚走到故东渭身边的莫问年身上，“唔，这个......”
“你好啊，小茶，我是哥斯拉！”莫问年脸上变出了个特别阳光灿烂的笑容，打断了小茶说的话，“今天是来抓你的！小奥特曼！”
小茶被莫问年捏着鼻子弄出来的搞笑声音给逗乐了：“哥斯拉身后有角，哥哥你没有!哥哥不是哥斯拉！”
故东渭这回有些不太爽了。
他承认莫问年是比他帅了......就一点点吧，但不至于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叔叔吧！
“小混蛋!偏心了啊！这个叔叔和我年纪相仿，你说他是哥哥还是叔叔呢？”
小茶回头对着故东渭天真无邪地一笑：“哥哥！”
故东渭摆了摆手，被莫问年这要了命的亲和力所彻底征服。
小茶人小鬼大，似乎察觉到了故东渭心里的不痛苦，他用手扯了扯故东渭的衣角，笑得比太阳还热烈：“故叔叔，我想给你看看我这段时间的作品，你可以大人有大量的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吗？”
顿时，故东渭心里平衡了。
“好！”
小茶兴奋地跳了老高，激动的心情顺着话语流露了出来：“你等我取一下啊！喏！帮我照看一下兔子先生！”
说完，小茶便把兔子先生扔到了故东渭的怀抱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奔进了楼里。
故东渭看着小混蛋一溜烟跑没了，他忍俊不禁。
“能这样天真浪漫的活着真好。”
莫问年品到了这句话哪里不对：“故东渭，这孩子的父母不会也死于……”
故东渭苦笑了一下:“是的。”
“所以，你才对他……”
“年年，我知道你猜到了一切，我放不下仇恨。”故东渭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淡，淡到有些超脱于世俗，他别过脸去，令莫问年看不到他这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莫问年欲言又止。
“他今天坐在我旁边，我那一刻特别想拿起餐桌上那把切肉的刀子向他的脖颈刺去，即使我知道他是多么的无辜。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很多我自以为已经改变了的东西，还是当年那副凄凉的模样。”
故东渭的声音有些微弱地发颤。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的父亲杀死了我的双亲？为什么？”
故东渭转过身来，头压得快低到了地上，他的双眸是莫问年从未见过的空洞。
那空洞里卷带着故东渭压抑的黑色，那快要不能被理智所控制的暴怒，那从未向任何人言说过的无穷无尽的恨意，对神灵所赐予他身上所经历事情的反抗，更是那就要将他自己撕碎的对自己为了全局无所作为的悔恨！
“为什么，为什么肇事者是终憬的父亲？”
“我的好哥们，终憬的父亲？”
莫问年无声地看着故东渭，一言不发。
是啊？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和终憬有关？
为什么是终憬？
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