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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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我无奈地回头，抽出被扯得快裂开的衣角，双手搭在红燕的肩膀上，道：“你黑鹰哥不同意，我有甚么办法？且此去又不是打架闹事，你不用太担心。”说完又拍了拍她的肩，这要是真打架，就更不能叫上你了。
“我才不担心呢，我就是怕我家小白被那些凶猛粗野的江湖女子缠上，我得去证明他已经名花有主了呀！哎呀蝴蝶儿~你帮我劝劝他嘛，说不定他会听你的话呢？”红燕仍死不松口。
我拍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脑子是糊涂了还是怎么地，那只呆鹰会听我的话？他要是会听我的话，我就跟他姓！”
红燕撒开手嘟囔，“那还不是姓黑么……再说，你有姓么？”
我斜眼看她，刚想数落她几句，便被她拉进了巷里的裁衣铺子。
“你此番去不是为了查案么，干嘛还要专门做件衣裳啊？再说，你也不像是会打扮的人啊。”红燕一边瞅着铺子里新制成衣裳，一边问道。
还真被你看出来了，我摸摸鼻子，“所以才要带你出来啊，谁不知道我们红大小姐眼光独特，品味不俗啊，你一出手，山鸡都能装凤凰。”
红燕翘翘嘴角，“切，就会同我耍嘴皮子，哼。”
“老板，把你店里所有的，适合年轻女子的纱袍、上裳、长裙缎裙都拿出来，都要最新的样式。”
“哎哎，不用这么麻烦，挑一件正式些的便可，我又不是自个成亲。”我拦道。
“不行！挑衣服怎么能随便，人说选衣服就是选夫婿，这花色、尺寸、样式不管哪个不适合都会影响生活情调，千万马虎不得。”说完便随店铺老板到里堂瞧去了。
我耸耸肩，真是服了她了，挑件衣服都能扯上选夫婿，定是想嫁想疯了。为了等她替我物色“夫婿”，我只好无奈转身在一群花花绿绿的布料里闲逛。
“贾老板——哎，小哥，你们家老板没在么？”
“哟，这不是沈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小玉娘子么，老板正随客人到里堂看样式呢，您稍等会儿便是。”
“哎来不及了，我还得赶回去帮忙呢，小哥啊，这是我家小姐的喜服，袖口、腰，还有裙摆处需要改小些，等贾老板出来你跟他交代一声，明日巳时我来取啊！”
我微微掀开悬挂着的布帘。
“我说小玉娘子啊，这喜服可是我家老爷亲自上门为沈大小姐量体裁衣，且说好一个月后交差，这不连个信儿都没有就改成十日了，若不是我们店里所有的裁缝连夜赶制，能昨儿个就交工么，沈小姐也是亲自试穿过的，怎地如今又要改小了啊？”
“是小姐亲自吩咐的，我不过是个贴身丫鬟，哪敢揣摩主人的心思啊！行了小哥，工钱会照付的，你跟老板交代句就是，啊，我先走了，可别出啥岔子啊，明日巳时记住了！”
“哎晓得了晓得了！”
那丫鬟走后，我走到柜台旁，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小哥，我看着方才那姑娘拿来的喜服做工甚为精细，以后若是我成亲了，定会找你们家为我做喜服。”
“姑娘谬赞了，不过小店的裁缝确实江南一带最出名的。”
“看这喜服，质地轻薄，举止若无，想必是极品的毫州轻容纱，袖口、裙摆又用金线绣满了如意云纹，依我看，倒像是有钱的人家。”
“可不是，姑娘可倒是行家，这毫州轻容作为宫廷用料都不为过，小店也只收藏了几匹，这不，都用于裁做沈大小姐的嫁衣去了。”
“沈大小姐？难不成是前不住刚克死未来公公又克死了自个亲爹的天一门沈碧心沈大小姐？”我故作吃惊道。
“哟姑娘，这话你可得小声说，别让人听去了惹了什么不相干的麻烦，白家庄如今可是势如日中天，得罪不起。”
我捂了捂嘴，“多谢小哥提醒。”
“呵呵，没事儿。”
“蝴蝶儿，在说什么呢？来，快来看看我给你挑的衣裳。”红燕一把把我拉进里堂，“你看这件百花烟罗衫，还有这件藕色琵琶衿上裳，蝶戏水仙裙衫，啊，这件这件，苏绣月华裙，多配你啊！”红燕一边说还一边往自己身上比试。
我扶额，这到底是配我还是配你啊。
“老板，麻烦您给我寻一件普通的青色烟罗衫裙。”
“哎，姑娘您稍等。”
红燕拿着一堆衣服转眼看我，“这，蝴蝶，你这都不要了啊？”
“放心，这些衣服呢，总归是会被人买的。”我轻笑地看了她一看，道。
“老板，你可记好了，这些衣裳一件都不许送错哦！”
“姑娘放心。”
“行了，快走吧，不会送错的。”我扯着她拼命往外拖，买件衣裳天都快黑了。
“哎哎——千万别送错——”
“真别说，这件衣裳看似普通，穿在你身上倒也别有风韵，比你那件夜行衣好多了。”
“……”
“哎等等。”
“怎么了？”
红燕将我身子掰向她，踮起脚尖，双手绕过我耳后，将我的抹额取下。“这蝴蝶银饰呢，直接缀在额上便可。哝，好看多了。”
我拨了拨额前的蝴蝶，“是么……”我怎么觉着，先前倒也挺不错的。
“哎呀，听我的就对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小时候我爹常逼看些历代美女的画像，让我学习她们的仪态、神韵，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些女子的梳妆打扮了。”
我轻笑，“是啊，倒是仪态什么的，都没学会。可惜可惜啊，你要学会那些美女的神韵，也不至于现在都无人问津了。”
“你笑我！臭蝴蝶，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别……好了好了……不玩了，等下我还有事呢。”这小妮子，下手还挺狠。
“哼，为了感谢我今日舍命陪君子，你可得帮我照顾好我的未来夫婿。”
我无语望天，这到底是谁陪谁啊……
“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看着你家小白，一定不让那些凶猛粗野的江湖女子近身。”
“嗯！一言为定！”
与红燕分别后我去了趟城西的竹林，在静安堂寻不到白寂无的身影，想必他会在这儿。
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居然会落居于竹林，要知道江南一带的大竹林并不多见，而城西的竹林一贯被当地人称作“竹海”，可见其多大。且地下的竹鞭互相缠绕，错综复杂，若是摇动一棵竹子，整座山上的竹子都会跟着摇动。不过，也因着这个特点，这边的景致倒是不错。
每次来到这个地方，心情总是莫名地舒畅。午后的阳光忽然被云遮挡，出现短暂的阴蔽，但春风却丝毫未减。我静静地站在屋前，蝴蝶坠子在额前摇晃，烟罗衫裙被风带起，许是那家裁衣铺子里衣料太好，裙摆半天也没回到原地。
刚准备进屋，就见白寂无从里面出来，也没有看我，径直往竹榻一坐，烧水泡茶。
我走过去，双手抱胸，倚着竹子，却见他袖口处有几处划痕，白衣落尘。
水沸了。
茶叶被滚水滤了三遍，方再添水，此时，可饮。
白寂无将手中盛了八分满的茶杯一挥，我伸手接住，滴水未溅。我微诧，殊知着隔空接茶虽难，还能放缓手势卸力，而将一杯八分满的茶水挥出却能做到不使其倾斜分毫，这力道并非寻常人所能掌控。
我微微低头，只见茶叶满身白毫，如银似雪，在沸水中悬浮，毫香清鲜，汤色碧绿明亮，抿唇一品，味鲜而清爽醇厚，偶有淡雅苦味即刻津生口中。
“月光白毫。”
白寂无放下茶杯，“今日的毒，解了么。”
我一闪身，来到他身边，“嗯，上次你给我的药罐里还有好些，只是今日我所服的药丸，怎么有些生姜的味道？”
白寂无剑眉微挑，却没答话。
“给我再添一杯，这茶普通人可喝不起。”
白寂无挺听话地给我再添了杯茶，我微弯了嘴角。
“这是天一门的地图，我临摹了一份给你，或许有用。”
白寂无接过地图，只看了一眼，便顺手丢弃在了一旁，“太丑，看不懂。”
“喂！”我将纸图捡了起来，“虽……虽说丑是丑了点，可是有图注的好不好！难不成你连字也看不懂！”
白寂无抬头，“嗯。”
我：“……”我气结，“罢了，回头我将朱老板临摹一份送来。”
“不必了，”白寂无从我手中将纸图拿了回去，“药馆有去天一门看过伤的大夫。”
难怪平日在药馆也只见到一些抓药、晒药的学徒，原是大夫们都去看诊了。去天一门看伤，真有那么简单么？我看着眼前的人，微微颦眉，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了，你知道，沈碧心的妹妹沈碧悦，是怎么死的？”
白寂无喝茶的动作一顿，摇摇头，“我离开的时候，白家尚未出事。”
“这样……”我若有所思。
“怎么。”
我还未理出头绪，只好道了句无事。
“早春，若是大雨刚过，炒春笋吃倒是不错。”我将茶杯放下，打算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