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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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寂无说我们可以走了的时候，我是有些恍惚的，于是便靠直觉跟在他后面往外走，不过……
“嘶……”刚刚磕到脑袋的地方又撞到了白寂无的后背，今日真是不宜出门，我一边揉脑袋一边没好气道：“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白寂无没理我，只是自顾自在过道上寻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我：“……”
格老子的忘了雷九说一炷香后来开门了！
我并肩坐在白寂无身边，双手捧着正冒星儿的脑袋，看着他嘟囔道：“真可惜了，这么好的事儿被我给搅黄了。兄弟啊，对不住，下回我给你送个高级点的，包你爽得不要不要的。”
白寂无脸黑黑地瞥了我一眼，“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唔，这个问题么……”我低头朝胸口看了一眼，“据我鉴定，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白寂无：“……”
头还是晕晕的，我便顺势靠在了白寂无的肩上，“喂，靠会儿啊。”
白寂无避开肩膀，向过道边挪动，我也跟着他挪动，“哎呀别嘛，就一会儿，我头晕着哪，”终于逼到了墙壁，“你一大夫，还讲甚男女之防啊。”
“你想多了，我只是嫌弃你。”
“……”这还能更直接些么……
“哎对了，你从雷光华身上发现尸香了么？”
“并无。”
“那如此说来，凶手只是在沈猛身上动了手脚啦？”我轻皱眉头，一拍白寂无的大腿，“那再如此说来，这凶手应该是同沈猛极为亲近，且一手安排了凤仙楼的会面，再让他们自相残杀……可是，他们怎么能说自相残杀就自相残杀啊？世上若有这等神药，那什么宫斗戏、武侠戏啊都别演了，死伤挂彩者还不得一片一片的……咦，你还真别说，此真乃致富发家一大良途啊！哎，你说这尸香是不是有什么药引之类的才能发挥作用啊？你跟我说，以后赚了你三我七？如何如何？”
白寂无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极为复杂，我自动理解为：哎呦，不错呀，不仅人长得美，脑子还挺好使嘛！
呵呵呵，那是那是。我笑笑。
白寂无并不立即答我，而是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我好奇道：“你在找什么？”
白寂无淡道：“石子。”
“找石子干嘛？”
白寂无手上动作一停，大概是摸到颗石子了，只见他左手使劲一弹。
“嘶……格老子的你干嘛啊！”我两手捂着自个脑门子，不停地嘶嘶叫。
“帮你醒醒脑。”
我正要反唇相讥，却听身后大门挪动，有光照进来，一时也忘了疼，正待转身之际，却被白寂无捂住了眼。
“下次记得出门带脑子。”
“……”我怎么没带脑子了？我还发现了绝佳的经商之路、生财之道呢！
待双眼适应了光亮之后，我便同白寂无离开了幻影楼，离开时雷九并未出现。
次日，静安堂内院。
白寂无去研究药引去了，红燕去研究白寂无去了，只剩我同黑鹰在院内闲来无事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当然，翘着二郎腿的是我，嗑瓜子的人……也是我。
“喂，”黑鹰抖了抖袖口，“别乱吐瓜子壳。”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凑近道，“嗑瓜子可是有学问在里边儿的，为何瓜子能成为聊八卦必备装备榜第一位，重点就在‘吐’这个动作上。你看，轻轻把嘴巴这么一嘟，再把舌头往前一送，配上销/魂的吐字音儿，瓜子壳一出，灵感就来了！”
黑鹰轻皱眉头，怀疑道：“当真？”
我好容易才憋住笑，没见过这么傻的捕快。“自然是真的，不信你试试。”
黑鹰认真地抓起一把瓜子学着我的样子，吐壳儿。
“别太用力，对，就是这样！”我扬眉，一脸似笑非笑样，“怎么样，灵感来了么？”
静默了大概足够让风把一片顶坚强的树叶吹落后，黑鹰点了点头，吐了句，“嗯。”
这回轮到我诧异了，“真的假的？”
黑鹰转过头来，“你骗我？”
你才知道啊。我无语望天，还指望你是跟我演戏来着，结果是真傻。
“话说，你到底吐出什么灵感了？”
黑鹰将手中的瓜子放下，拍了拍手，方道：“白连/城与沈碧心成婚那天，带我同去。”
我将口子的壳一吐，贼郁闷道，“凭什么！”
六扇门如今真是里外不是人，查个案都不能光明正大，既被江湖中人排斥却又碍于朝廷方面的压力，哪边都不好得罪，这饭碗捧得真够心酸的。可是心酸归心酸，关我毛事啊！要被那些个门派发现天机阁跟六扇门勾搭在一起，有心之人还不得拿来大作文章。
这么一想，事情便严重起来，于是我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什么好处？”
黑鹰好似早料到般，想也没想就答道，“许你一诺。”
我呸！还拿戏本里的套路来敷衍我！我是那么好敷衍的人么！
“当真？”我恬不知耻……哦不，我大义凛然地将手一伸，“我要信物。”
黑鹰不屑道，“信我足矣。”
我也不屑道，“问题是，我不信你呀。”信不信的，有什么重要，趁机捞油才是正道，若是真被发现，立马撇弃关系，挺直腰杆站到广大英雄好汉中间，有什么难的？这还能多个跑腿的，何乐不为。
我强忍奸笑，一脸正经地看着他，“呆鹰……呃黑鹰捕头少侠兄弟，若是只我一人，我必定是信你的，可我是以天机阁副阁主的身分前去赴宴，断不能意气用事，要是连累天机阁被误会同朝廷有甚么瓜葛，我如何能对得起养我育我，授我武功的万旺阁主，请忽略他的名字，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说到动情处，我还执起他的手，用万分恳切的眼神相望。我内心此时是万马奔腾咆哮啊，这戏演得，绝了！
黑鹰望着我，眼神有些呆滞……这好像不是理想的效果啊。
我收了情绪，用手在他眼前晃晃，试着轻唤一声，“呆鹰？”
黑鹰一愣，“嗯？”
“你怎么了？”
“啊，你方才说什么？”
“……”我黑着脸，大声吼道，“少废话，信物拿来！”
“我说了，信我足矣。”
“我……”我他娘的，心累。
我扶额，略显疲惫，放沉了语气，“你再不拿来，我就动手了。”
黑鹰刚想说话，被我一个眼刀子制止了，只得无奈地往怀里掏。
掏了半天之后，他拿出了一个黑糊糊的、约莫石子大小的东西。
天可怜见，我还以为是什么贴身的家传玉佩，六扇门的高级令牌，再不济，你手上这把剑也凑合，至少还能排上号，值些银子，但这……这算什么？！
“少侠，我虽未博览群书，但也是个有文化的人，你莫匡我。”
“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黑鹰定定地看着我，“千金不换。待诺言兑现后，我当亲自来取回。”末了还加了句，“你别弄丢了。”
我：“……”我那个悔啊，天知道我多会丢东西，早知道就不要什么劳什子信物了，我现在信你还来不来得及啊少侠！
黑鹰走后，我一人坐在石凳上，把玩着这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蝴蝶儿———”
红燕的喊声突然从背后传来，我一个激灵，不小心把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我一吓，忙捡了回来，宝贝似的把灰尘吹开，方才答道，“你叫魂呀……嚯，你这突然一身白，是要去奔丧，还是去奔丧啊？”
“哎呀讨厌，我这可是去坊间最有名的裁衣铺子做的，怎么样，”红燕摆了个戏子出场的姿势，僵硬地转了两圈，“看起来是不是与我家小白更般配了？”
这简直……不忍直视。
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一个思春少女的心，“呵呵，不错不错，就你这毅力啊，不日便能将白寂无手到擒来。”
红燕羞涩一笑，我赶紧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惊。
“咦，这不是黑鹰哥的宝贝么，他居然把这东西给了你？”红燕夺过我手中的物什，惊道。
“不过是信物罢了，他欠我一个承诺，到时要还的。”
“哦……”红燕点点头，还与了我。
我将茶杯放下，“话说，这是到底是什么啊，他那么宝贝，还说什么千金不换，难不成是定情信物？”可谁家定情信物长这样啊！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有一次，衙门里几个弟兄玩蹴鞠，黑鹰哥不小心将这东西掉了出来，三师兄性子浪荡随意，便捡起来同其他师兄弟丢着玩，还开玩笑说什么像结了硬的狗屎，还说——”
“等……等，”我默默地从衣服上扯了块布将这劳什子包起了，“你继续。”
“哦，总之，就因此事，黑鹰哥整整追杀了三师兄，”红燕竖起三根手指，一字一顿道，“三，个，月。碰见一次打一次，三师兄都快被打得不能人道了，最后还是我爹出面才平息了此事。”
“不能……人……道……”那得多大的仇多大怨啊，我抖了两抖，这要是弄丢了，他还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唉，悔之晚矣！
“哦对了，白寂无现在在何处啊？”
红燕嘟着嘴，有些委屈道，“我……不知道。”
我凑近道，“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他在哪，你移情别恋啦？”
红燕白了我一眼，“他……如厕之后就一直没出来，我怕他出事，周围也没甚外人，就进去瞧了一下，结果，里面根本就没人。”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居然……躲你躲到……这般地步……哈哈哈……太不像他了……哈哈……哈”我竖起拇指，“汝乃女中豪杰也！”
红燕收起白眼，捋起袖口，紧了紧腰带，正了正发髻，扑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