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爱情世界》》戴江源

22、最后的时刻

　　到了家，村里人的晚饭才刚用完不久，各家的灯火也都是亮着，通明一片。有时村子里偶尔还会传出那些村民唠叨的絮语，就像是狐仙姑在低语。
　　柳清风用手轻轻地推开了门，灯泡是亮着，照耀出黄里泛白的昏光，母亲坐在满是饭菜的桌旁用手撑着额头小憩，似乎快入睡了，冷光照在她银白的发丝上，根根耀眼夺目。父亲则在一旁抽着闷烟，烟气在光线的照射下翻滚地散开而去，屋子里静地毫无生气。
　　柳父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他抬起头，疲惫的眸子看了看柳清风俩，平淡地说，“都回来了？“
　　柳清风点了点头，正准备说怎么不先去睡觉。
　　母亲醒了来，她睁着半闭半开着眼呆滞地环顾了下周围，嘴里盲目的咕哝道，“清风回来了？“
　　柳清风上前一步，见饭菜都没动，心里的深处像是被触动，颤了颤身子。他轻声问，“我不是说了，要很晚才能回来，不是叫你们先吃？“
　　柳母这时才清醒了过来，她温柔的看着儿子说，“不怪你爸，是我说执意要等你们回来的。“
　　柳清风默默看着母亲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背拉着静声静气的何煦坐下。
　　柳母望了望桌子上的菜，又看了看儿子和他身边的何煦轻声说，“我去把菜热一热，这么长时间可能冷了。“
　　柳清风正要说，没想到身边的何煦握了握他的手小声的对柳母说，“伯母不用了。“
　　柳母含笑对着她说，“就一会儿，今天清风的爸爸从镇上买了鸽子与土鸡，冷了吃的对身体不好。“说着起身端起盘子里的菜往厨房走去，何煦跟着也去帮忙，不过刚走进厨房柳母笑着婉拒她说，“你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啦？“
　　何煦只好放下手中的菜，寞寞地走了出来。柳清风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忙起身握住她的手温声问，“怎么啦？“
　　何煦冲他笑了笑寞寞地说，“没什么，只是我想帮忙，你妈她不允。“
　　柳清风看着她，笑道，“她就是这个样子，随她吧！“
　　何煦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柳母热好了菜端了上来。
　　一屋里人就这么平静的吃得饭，只是柳母一如既往地给何煦夹着菜，和问些温和的话语。柳父则还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不过神情透着不易察觉的欣慰。
　　今天玩了一整天，柳母特意烧了很多热水，供儿子他的女朋友用。
　　吃了饭，柳清风瞧了瞧何煦有些脏着裙子温声说，“要不洗个热水澡吧，我去帮你把水放好。“
　　何煦俏脸微微红了红然后呐呐的点了点头。
　　在二楼放好了水，孤零零的何煦站在房子里说有点怕叫柳清风在门外守着她洗澡。
　　柳清风站在房门外把正要迈的步子停了下来，静静地就靠着房门坐下，说，“你安心的洗吧！我就在你身边。“就这么靠着靠着慢慢地他睡觉了。
　　过了许久何煦没有听到外面的声响，唤了几声也没有应答，于是她洗了只一半，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干就慌张地穿好了睡衣。打开门一看才发现柳清风静静地靠着房门已沉沉地睡了过去。她没有打扰他，而是把她扶在床上随便脱了他的外衣，俩人就这么面对着面相依而睡。夜依旧那么的美。
　　这是柳清风这几天睡着最美的一个梦，睡了直到第二天日上三杆才悠悠地醒来。醒来的第一眼就是何煦偎在自己的怀里，她还没醒，嘴角边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入睡。
　　柳清风就这么默默看着她安详的面容一直没动，怕打扰了她睡觉。直到母亲在楼下催促地说吃饭了。她才呻吟地醒来。
　　吃完了饭，柳清风一个人站在屋外独自地望着苍穹，喃喃地自语道，“是该离开了！“何煦的爸爸早上又打开了电话，说时间很紧迫，不然耽误了去巴黎的日期，那样何煦就去不成了。
　　看着何煦从门口朝这边快步地走开，柳清风忍着心里的疼痛和不舍告诉了她是该离开这里了。
　　临走之际，何煦把早已买好了营养品放在了桌子上，最后柳母又拉着她在房间里说了几十分钟话，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柳清风见她的脸上满是羞涩的女儿笑意，没有刚才离别的哀伤也就都放下了心来。
　　走的时候柳父送了他们，还当着何煦的面护着她说，“儿子如果欺负了她，就告诉他，他会帮她教训儿子。“何煦听了那些话感动地眼睛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在回广州的长途车上，俩人就这么依偎的回到了广州，没有睡一分钟觉，彼此望着对方都静静地享受这最后时刻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