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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大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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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端了粥来,敲了敲门没人应。便推门进去,见蒋静书已经躺上床上睡觉了。遂把粥搁在床头柜上,轻轻的唤了声:“小姐,快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半晌见没动静,便又唤了两声:“小姐、小姐!”仍是不醒。秋水见她的脸色红的有些异常,遂伸手一探,入手的温度惊得她一跳:“糟了,发高烧了。这可怎么办?”又摇了摇她,仍是不醒,当下有些慌了,跑到门口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发烧了。”
闻讯众人纷纷跑上楼来。高嬷嬷率先冲进房里,伸手一探大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一面叫人端了水盆毛巾过来,以冷水给她敷额,做物理降温。一个时晨后,晖江扛着个上气不接下的大夫进来了,高嬷嬷心急如焚:“怎么才回来!”晖江道:“嬷嬷我们村可没大夫,这是在沱江请的,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高嬷嬷哪有空理他,同秋水伊人等人拖了那老大夫进房。老大夫细细的把了脉问明了缘由,道是昨夜在水里踩了一夜,感染了伤寒,兼之秧苗厂房被烧,一时急火攻心所致。道若是舀些冰块来,放在她身边给她降温那是最好不过。只可惜南方本就难得下雪,更逞论是这个草长茑飞的季节,哪里去寻什么冰块。那老大夫只好一边开了药方让人去取药,一面让人不停的用冷毛巾给她降温。
如此折腾了到了下午,仍然没有降下温来。因为没有意识,熬好的药也喂不进去,喂到嘴边立即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恰时丁县令带着人堪完了现场,到春晖园见蒋静书。方知蒋静书高烧昏迷不醒,吓了一跳,忙差人回沱江请了另一位大夫回来。这位大夫同先前的老大夫诊断的结果是一样的。二位大夫用尽了办法,直到第二天早上仍然没有退烧的迹象。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位大夫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道若是今日天黑之前再不退烧,怕是是有性命之忧,即便是退了烧,也非烧坏脑子不可。
高嬷嬷等人一听就懵了,跪在地上冲着那大夫猛叩头,边哭边道:“大夫,您菩萨心肠,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她是个好人,她还这么小,老奴求您了。若是救得我家小姐,您就是收了我这条命去,老奴也绝无怨言。”那大夫吓了一跳急忙拉起她:“大妹子,使不得,使不得呀。非是我们不救你家小姐,实在是你家小姐这病来势又凶又急,我等也是没办法啊!”
丁县令亦在春晖园守了一夜,熬得两眼通红。闻言忍不住又急又气,有心想骂人,终究是忍住了。他知道现发就是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快点好起来。否则等那位祖宗回来,他非得被剥皮不可。
且说,李彻等人从临州办完事情回牌楼,进村时特地绕到秧田处,想看看秧苗长得如何了。离着还有一里多地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电道:“哎,怎么没看见暖棚啊?”雷也有些呐闷:“是不是记错了地方?”云道:“难道我们都记错了地方不成?”经他这么一反问,大家顿觉一股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
“走,过去看看!”李彻一扬马鞭策马往秧田处急掠而去,其他四骑亦紧随其后。到了秧田,见得满地狼藉,倒处都是烧断的竹片和黑色的残灰,空气里似乎还遗留着浓浓的焦糊味。一些长工正在秧田里收拾残竹烂纸。李彻心底一片冰凉,翻身下马一把拽住一个正在收拾烂竹片的长工急问:“说,这怎么回事?”那长工一看是他,先是一愣继而道:“原来是李公子啊!”他指了指满地的狼藉苦笑道:“呶,就像你看到的这个样子,这秧田还有食品厂的厂房都让人给烧了。也不晓得是哪个挨千刀的做的,真是造孽啊。若教我晓得是谁做的,我非活剐了他不可。只可惜了我们东家小姐,这么好的一个人,因为这事活活给气病了。听说病得很重,李公子,您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吧!”
李彻闻言,握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直跳。遂翻身上马:“走,回春晖园!”随着“驾”的一声,几骑绝尘而去。到了春晖园门口,把缰绳一丢,直闯春晖阁。
蒋静书的房内,二名大夫守在房内片刻不敢离,高嬷嬷等人亦是边抹泪边给她换毛巾。冰凉的毛巾,刚贴上去不过一会就热了,可她额头的温度就是降不下来。房间里一片愁云惨雾。
丁县令和徐管家正在大厅里急得不行,突然见李彻等人急步走进来,心中不由一喜。“李公子,您可回来了,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人呢!”
“楼上卧室!”话音未落,只见一阵风过,哪还有人影。李彻一进门就看见满屋的人,带着怒意的眸子扫过,刹时让人激凌凌的打个寒颤。
“云!”
“是,主子。”云冷着脸道:“高嬷嬷和两个丫头留下,其余的人全部出去。窗户打开,关的这么紧,你们是想闷死她么!”秋水伊人闻言赶紧去打开窗户,其他的人包括两个大夫全部退了出去。两个大夫心里也知道,摸约是有高手来了。不过那位少年公子究竟是什么人,那气势也太陔人了。
云给蒋静书仔细的把了脉,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之后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摊开来里头是一排的银针。以银针渡穴之后,又摸出一只玉瓶里,从里头倒出一颗药丸给她喂下。方才松了口气道:“还好回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上半天,就麻烦了。”李彻寒着声音道:“是何病因?”
“伤寒侵体加之急火攻心所致,这两个大夫的诊断倒是没错,只不过用药上究竟差了几分。加上拖的时间长了些,这才有些麻烦。不过主子别担心,等我再用上几副药就好了。”
“好!若是药材不够只管说,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治好她!”
“是,请主子放心!”李彻走到床头,伸手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和烧得通红的脸颊。十指骨节握得喀喀作响。浑身散发的寒气,仿佛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冰冻在内。“云,你在此处照料静书,其他的人跟我到客厅。”说罢,转身下楼。
楼下的客厅里,站满了人。徐管家高嬷嬷秋水伊人玉洁冰清,风雷电,还有丁县令。待李彻问清事情经过,心中又痛又怒。怒的是春晖园这么多人,竟然连个小丫头都保护不了。痛的是出事的时候,自己竟然不在,令得她以十一岁的稚龄承担这样的痛苦。李彻闭上眼睛,深吸了口了气:“丁台光!”
“下官在!”
“我限你三日之内破案,否则提头来见!”
“是!”说罢,丁县令叩了头,退出了春晖阁,之后快步跑了出去,没人知他的里衣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雷、电”
“属下在!”
“丫头性善,轻易不得罪人。我怀疑和沱江城黎家有关,你们去黎家看看。注意别打草惊蛇!”
“是,属下知道。”玉洁猛得听到“黎家”两个字大喊一声:“等等!”瞬间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李彻鹰一样的目光盯得她神魂欲裂,但想到想事关自家小姐生死,她还是鼓起勇气道:“李,李公子。婢子想、想起了一件事情!”
“说!”玉洁看了一眼冰清,两人双双跪下道:“李公子。婢子突然想起,就在洒秧的前几天,小姐带着婢子二人进城买东西,在码头上碰到了一群纨绔子弟。好像这些人都曾派人向小姐提过亲,因而把我们三人围在中间调戏,小姐气不过,就用石砸了其中带头的一个,当场就见了红。那人好像就是黎府的少爷,叫黎、黎恩念。”
“澎!”李彻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实木茶几上,心中的气怒无以复加。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为什么不早说!”玉洁吓得哭了出来道:“公子息、息怒。是、是小姐,她怕大家担心,严令婢子二人不许说出去的!”
“你们......李彻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罢了,都下去吧。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是!”玉洁冰清对视一眼,如蒙特赦方才爬起来上楼去了。
“雷、电,知道怎么做了么?”
“是,属下知道了!”
“去吧!”雷、电应声出去,李彻又道:“风,你即刻去趟藏剑山庄,向姬夫人求些药材来。多拿些调理的。”
“是!”风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了徐管家和高嬷嬷。李彻看了他们一眼道:“徐管家,家里的事就劳你多费心了。”徐管家道:“不敢,这些都是小的职责。小姐生病前把家中诸事都作了妥善安排,故而春晖园虽忙,却是不乱的!”
“包括田里的事?”
“是!”
“如此甚好,你去吧!”遂后又对高嬷嬷道:“嬷嬷,”
“奴婢在!”
“务必照顾好你家小姐!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是,奴婢知错!奴婢谨记公子的教诲!”
李彻说罢,转身上楼去了蒋静书的房间。
一个时辰后,蒋静书出了一身大汗,烧终于退下来了。大家方才稍稍放下心来。高嬷嬷用温热的毛巾帮蒋静书擦了身体,换了声干净的衣服,看着她安静消瘦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眼睛一红差点又掉来泪来。然直到第二天清晨,蒋静书方才醒转过来。见此大家都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丝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