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江南之两岸稻花香》玄清道君

33、学堂开学

　　第二天上午，衣、申二位先生在学堂门口贴出告示，二十日开始报名，二十三日正式开始上课。

　　二十日一早，学堂的大门还没打开呢，人们就在外头等着了。大门方一开打，报名处的两张桌子前立码被挤的水泄不通。除了学生更多是的家长，许多人家都是全家出动，这当真算得上是盛事，学堂建成的那天也没见这么多人。

　　蒋静书派人在门口维持秩序，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其实早在昨晚他们就得到消息，今天学堂正式开始报名，所以有的人天蒙蒙亮时就等在学堂门口了。读书识字，将来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是这些穷了无数代人的共同梦想。可是因为穷他们从前很多时候连想都不敢想。如今却要实现了，心中能不激动么？

　　中午时分，二辆装着满满物品的马车驶进了学堂，从车上卸下来一堆堆的物品。书包、衣物、书本、笔墨纸砚......

　　蒋静书之前订制的三百个书包，还有六百套学子儒服，也就是校服，都到了。二十一日完成了报名，共一百零四名学生，其中本村六十三人，余下的都是外村的。二十二日发书包校服笔墨纸砚等。带着墨香的笔墨纸砚，细棉布做工精细的校服，结实耐用又好看的双肩书包。无论哪一样都让孩子们欣喜若狂，爱不释手。不管在何时，至少在上学读书这一块，穷人家的孩子总是特别懂得珍惜机会。

　　正月二十三日，牌楼学堂的开学典礼上。一百零四名学子，穿着整齐的校服排列在操场上，仔细的聆听族长和学堂先生的教诲。

　　他们中男生穿着白底右衽直缀儒服，束天青色腰封，外罩无袖天青对襟外衣，头顶白色儒生巾，儒雅又俊朗。女生则是鹅黄对襟束腰长裙，外罩白色单衣加鹅黄发带，端庄秀雅又飘逸青春。无论是衣服还是书包上都统一绣着“牌楼学堂”四个字。如此这般，令得周围看热闹的家长们，骄傲又自豪，许多人禁不住喜泪长流。

　　开学典礼后，学生们进入事先分配好的教室开始上课。无论是蒋静书还是先生都没想到牌楼小学刚开张就收了这么多的学生，这学生一多。光靠衣、申两位先生肯定是不够的，只能再多聘请几个回来。大家一合计，按三十人一个班算，约摸还需要请二位先生。蒋静书问衣、申二人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衣先生摇了摇头。

　　申先生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人选，他原是我旧时的一位同窗，姓言，无论人品还是才学都是顶顶好的。只是当年被他一位犯了事的族兄牵连了，失了考举人的资格，心灰意冷之下就带着夫人搬到了大路铺镇，在那里买了几亩溥田，靠收些田租过活，日子也甚为清苦。他的夫人佟氏亦出身府城大家，诗书女工无一不精，当年亦是府城有名的才女。”

　　蒋静书闻言大喜：“那是最好不过了，若是他原意前来，我倒是想连她的夫人一起请了来。我们再把男女学生分分班，这样即不耽误男学生们进学，也可以很好的教女学生识字和女工，岂不两全齐美。”因为这个年代，女子的地位低下，即便再有才华也不能参加科考。

　　申先生大喜：“此法甚妙！”几人亦觉得此法其好，当即拍板定下。工资照样由蒋静书开。申先生当即书信一封，蒋静书派了人送往大路铺去了。不过两日就传了回信来道：“愿意前来任教，只待安排好了家中锁事就到，左右不过三五日。”

　　到正月底，那言先生果然偕了妻子佟氏来了，同来的的还有他们的十二岁的独子言文杰。好在，学堂的教师宿舍都是按三室一厅格局设计的，除了主卧书房外还有一间客房，这言先生一家三口住着正好。

　　不过吃饭的话，倒是成了问题。原先只有衣、申两位先生的时候，都是由春晖园送饭去的，现在多了三位个，再天天送饭过来也不是个事，夏天还好，若是冬天这么远的路，只怕小跑着过来也要冷了。蒋静书一想干脆贴出告示，又在村里寻了一位茶饭手艺好，干净利落的妇人，专门给学堂的这几位先生做饭。她的工资由蒋静书付，另外食材米粮之类都由春晖园每日定时送过去。

　　又因为外村的学生不少，中午回家吃饭未免远了些，应这些学生的要求，学堂又开了学生食堂。自然又请了一个人专门负责学生食堂的事情。学堂大了就得要个管事的，不然什么事情都要蒋静书操心，还真有些吃不消。想了想便让四位先生自已推举一位学堂的山长出来，几经商量最后决定由申先生来当山长。

　　申先生不论是教学水平，还是做人做事都是极其圆润的，做这个山长也算是水到渠成、实至名归。敲定了山长，蒋静书交由他全权决定学堂的事情，若是有其他无法决定的事情就让他同徐管家商量，至此蒋静书总算是松了口气。

　　南方二月春来早。此时已是春风吹，春燕归，微雨润物细无声。草色青青柳树新，桃红梨白笑开颜。牌楼村的村民们，熄了炭火，脱了厚重的棉衣，挽了衣袖裤脚背了锄头挖田了。

　　蒋志远的小妹蒋志敏，昨日放学回家里淋了雨，有些发烧，虽说请了大夫来开了药，可蒋静书还有些不太放心，就去看了看，还好烧已退得差不多了。喂她吃了一碗瘦肉粥就让她睡下了，又留了伊人和秋水在这里照看着，方才往回走。

　　蒋志敏打出生就没了娘，老爹蒋根华又是个心粗的，指望不上。大哥蒋志远如今的学业正忙，前些时间回来说，先生有意让他今年秋天下场试试水，故而在下场前回家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蒋静书让他放心读书，家里她会帮着照应。如今老二蒋志明被她派在外头跑生意，经过近一年来的磨练，年纪虽小，业已经能独挡一面了，要不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况且这小子脑子灵活，似乎天生就该吃经商这行饭。

　　偶然路过婵娟嫂家，看见她背着一岁多的儿子正在坐在门口掰姜芽芽，心中忽而一动，走进她家的院门道：“嫂嫂，掰姜芽呢？”婵娟一见是她立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哟，是书姑子呢，今日怎么有空上我家来了。”一面丢了手里的姜端了竹椅子来喊她坐。蒋静书坐下道了谢：“我去了志远哥里家，看了看小敏，她昨日淋了些早雨，染了伤寒。”婵娟惊讶道：“呀，那可看了大夫了？”

　　“看过了，开了药吃了，现如今已经好些了，只要休息两天就好。”婵娟方才松了口气：“那就好，等会我搞完这些姜芽就去看看她。”说到正事，蒋静收指了指地上的姜芽：“嫂嫂，这是要种姜了么？”

　　“嗯，要种姜了。不然我也不用搞它？”

　　“这姜可好卖？旧年卖几文一斤？”

　　“姜有什么好卖的，又不像萝卜豆角什么的还能做泡菜，就等老了香菜用点，一年种到尾价钱最好的时候才三文一斤，像去年种的人多，三文两斤都卖不出去。不过我们种田的，不管好不好卖都得样样种点，家里才有得吃。”

　　蒋静书微微一笑：“是这个理。这东西的产量如何？”秋婵道：“产量还算好，这东西重称的很，种的好一亩地能出千把斤生姜也是有的，只是这东西好肥，要种的深才能长的好。”

　　“产量这么高啊，那种上一亩地若是价钱好，不是比种一亩谷子还强。”婵娟一听就笑了：“书姑子，你讲笑话呢。一亩田，种那么多姜卖给哪个，你要啊！若是那么好卖，我们这些种菜的早就发财了。”

　　蒋静书正色道：“嗯，我要，你种吧。”婵娟看她的神色不像说笑也敛了神色道：“书姑子，你可讲真的。”蒋静书点点头：“讲真的，我要仔姜，六七月份出的仔姜。三文钱一斤，我预备收个二万斤，嫂子您看着种。”

　　婵娟想了想道：“书姑子，你要这么多的话。我可种不过来，我屋里田是有些，但都是水田要插谷子，种姜是种不得的，酿水。菜园地只有一亩二分地，你若是真要，我就试着种上半亩地，剩下的还要种些菜自己吃。”

　　蒋静书点点道：“要的。我这二万斤按每亩出八百斤算，约二十五亩地左右。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村里的叔婢婶婶，看看他们哪个愿意种的。让他去我那儿报个名，记个数。我先按他们要种的亩数，给些订金。”

　　婵娟一听大喜：“书姑子，这个好，东西还没种出来呢，这钱就先到手了。你还真是我们村的财神爷啊，你等等着我现在就去帮你问去。”

　　“哎，嫂嫂不急，等你有空再说。”

　　“我现在就有空。”说罢姜芽子也不管了，背着孩子就往门外奔去。蒋静书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了句：“这急火性子。”也出了她家的院门，回春晖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