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绝回

5、蛇蛋

　　炎充飞得快，睚眦追的紧，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北海。

　　闻到一丝海水的潮气，睚眦微微一怔，速度放慢下来，战意也冷却了几分。

　　“不追了？”炎充顶在空中，抱胸轻笑地望着睚眦。

　　睚眦不屑道：“你就是要把我引到这里？”

　　炎充位处深海域上方，而睚眦则徘徊在浅海域附近，两人远远相对，一个不过来，另一个也不过去。

　　炎充不断用话激睚眦，睚眦不为所动。龙神严禁族人入海，就连龙神本人也极少离开空桑山。所以睚眦从诞生至今都没有下过海，即使他不在乎龙神的禁令，丝毫不通水性的他也不愿下海。

　　“那是谁的火？”平静下来的睚眦这才注意到天边的火烧云，这说明在那片云覆盖下的大地正在经历一场火焰的洗礼。

　　“那是···不妨告诉你，就在你与我交战之时，炎竹和炎戊正率领我族从西南与东南方分别向你族领地进攻。”炎充笑得很温和，温和到睚眦看着碍眼。

　　“为何不让炎戊来拖住我？”睚眦虽是这样问，但心中已有了答案。

　　炎充的回答也果然如他想的一样，“炎戊性好战，到时不知是谁拖住谁。”

　　“实力不济，尽会耍些无用的伎俩。”睚眦冷笑。

　　“未必无用。”

　　听炎充话中的意思，这次的进攻行动，羽族应该还有盟友。睚眦稍一想，这个盟友八成就是白虎族。毕竟西南与东南分别由狻猊、囚牛镇守，以炎竹和炎戊的实力充其量只能拖住他们，真正的主攻还要是白虎这样的勇武一族。

　　白虎族与睚眦母亲的赤虎族素来不和，睚眦从小“耳濡目染”，虽欣赏白虎族正面迎战的作风，却也对他们心存敌意。之前羽族与赤虎王发生冲突，想必也是羽族向白虎族投出的诚意。

　　“哼，很好！”这次羽族和白虎族齐上阵，新仇旧恨当真是可以一并清算了。

　　“确实很好。”炎充凝视着远处的火云，赤红色的火光从中心开始，渐渐镀上了一层金色。

　　睚眦眼睛一眯，“想走？”，说话同时身体已向炎充逃离的方向奔去，丝毫不管自己已渐入深海域。

　　炎充一头扎入海中，在海里掀起一阵漩涡。漩涡一圈圈扩大，将海水分隔开，四周形成了一堵高耸的海墙。

　　睚眦也跟着进入涡流中心，却不见炎充身影，四周的海墙瞬间“倾塌”，将睚眦埋入深海之中。

　　海水从四面八方灌入睚眦的耳鼻口中，起先他稍有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闭气后凭借本能游出海面。毕竟龙族本该是海洋霸主，即便这是睚眦第一次下海，又怎会被海洋击败？

　　只不过进入深海后四周都是海，就很难分辨方位了。睚眦只能依靠那片一连片的火烧云判断出大致方位，而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数十头鲸兽的喷气声，海水忽然变得汹涌无比。天上下起了暴雨，海水一口口吞噬着睚眦，每当他将要飞起便被会一个浪头打落。

　　被海水连番折腾后，睚眦漂流到一座岛上。岛不大，用眼睛就能望到边际，如果不是看到这岛上满地零落的蛇的骸骨，睚眦准会认为这就是一坐普通的小岛。

　　从那些还未来得急腐化的碎肉中，依稀可以还原这些蛇在生前时的样子。当一幅头长三只眼的青蛇形象在睚眦脑中拼接成后，他不由大喜又大怒。喜得是这里竟然生活着在陆地几乎绝种的慧蛇！慧蛇的灵性不亚于灵狐，吃下他们可提升不少力量！怒得是不知被谁先行一步，竟将这岛上如此多的慧蛇吃干抹净，一条都没剩下！

　　慧蛇的尸骨分布很有规律，岛临海的地方只有可数的几条蛇骨，越靠近岛中心蛇骨越多。蛇骨排列方向一致，蛇头都是齐齐对向岛中心，看起来像是他们临死前正往岛中心冲去。这样的话，这些慧蛇就不是被吃掉这么简单了。

　　睚眦顺着慧蛇的尸骨向岛中心行去，岛中部是个陷下去的坑，坑被无数大小不一的蛋状石头填满。

　　莫非这些慧蛇无故死亡的秘密就在这些怪石中？

　　睚眦站在石蛋上，俯身将掌心贴在离自己最近的一颗石蛋上，然后顺着这颗逐次摸下去。突然，一颗石蛋自己滚到了睚眦手背上，感到这颗石蛋的温度明显要低于其他的。

　　睚眦心中升起一股异样之感，他将石蛋举起来晃了晃，只听里面“咣当”直响，这不是石头，这是颗慧蛇蛋！

　　睚眦将蛋举起，一摔，蛋与石碰撞发出很大的响声，蛋却丝毫未损。

　　睚眦将但竖放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然后运劲一掌一掌向蛇蛋拍下，直至下面垫着的石头都化为了粉状，蛇蛋也只裂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睚眦将蛋托在手中，心中默默想着还有何种坚硬的东西能将这蛋破开，不知囚牛的角可不可以？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也犯不上为这还不够塞牙缝的幼虫费这般功夫。

　　正当睚眦准备把蛇蛋扔入海中时，蛋壳那处缝隙突然冒出股青烟，青烟中伴随着一阵奇怪气息，瞬间弥漫了整座岛，这股气息引得睚眦食指大动。

　　远处似乎又传来了鲸兽的喷气声，睚眦托起蛇蛋飞到上空，开阔的视野足以将数十里的景象一览无遗。海面上依旧平静，只是湛蓝的海水变为了深黑色。

　　“啐！”睚眦撇了撇嘴，抱起蛇蛋向更高处飞去。

　　黑潮渐渐向小岛蔓延，突然，海面上掀起一股巨浪，第一批海兽跃出水面。

　　睚眦低头俯瞰下面这一群在海面上跳跃的海兽，这群海兽无疑是冲着自己···不，应该是冲着自己手中这颗蛋来的。

　　这蛋内到底有何玄机？睚眦揍到蛋壳裂缝处嗅了嗅，蛋中泄露出的“美味”气息令他都有些克制不住。

　　四周都被海兽群围实了，睚眦不通水性，要是放在陆地，这群小兽他还不放在眼里，可此时也只能在选择在空中暂避一时。

　　不过睚眦并不是羽族，御行的时间有限，在空中待不多时便“想念”陆地了。可眼下岛上已挤满了海兽，实在无处让睚眦落脚，睚眦犹豫着要不要把这颗蛇蛋给他们。

　　正当天平逐渐向“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一边偏去时，蛇蛋中突然传出“啪啪”的声响，里面的小东西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

　　睚眦抱住蛇蛋的手又紧了紧，心中的天平完全倒向“进一步拨云见日”那边。

　　给他们？难道他要向区区海兽认输？绝不可能！

　　睚眦将蛇蛋向上一抛，之后化为兽身，将落下的蛇蛋叼在口中，猛地向下栽入海中。

　　就像一颗鱼食撒入鱼群中，海兽向着睚眦落下的地方蜂拥而去，

　　睚眦咽了一口海水，扑腾着浮出海面，只见乌压压的海兽将他团团围住。海兽向睚眦扑来，睚眦不躲不闪，他口中伸出数百条蓝线抽打着海兽。打头阵的一批海兽被抽打得哀鸣不断，断成了数块。

　　海兽的尸体铺满海面，睚眦踏着海兽的尸体向包围圈外突破。睚眦每踩下一只海兽，海兽的尸体便会沉入海中，然后他再借力踩向下一只。

　　突然，下方一股力量将睚眦托起，睚眦将爪子深深刺入托起他的肉毯中才勉强将自己稳住。

　　睚眦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粗长厚实的肉条将自己托起，这肉条内侧铺满吸盘。所以这应该是···八爪兽的一只爪？睚眦并不很确定，毕竟她对海中的事知之甚少。

　　睚眦虽没见过八爪兽，但猜得也没错，这海兽正是八爪兽中的一种——海巫。

　　海巫托起睚眦的爪一翻，将睚眦拍入海中。睚眦准备不及，一入海便被灌入了海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沉。下到海中便是海兽的领域了，海兽疯了一般涌向睚眦，争夺他口中的蛇蛋。

　　海巫不愧是海中一霸，当即将一些小型海兽拍开，想要一人独享蛇蛋。

　　清除杂兵的干扰后，海巫用一爪将睚眦紧紧裹住，强大的束缚力令睚眦不由咬紧牙关。突然，口中坚硬之物一瘪，蛋壳破碎成片。睚眦似乎感觉到一条光滑之物在自己口中游走，还有什么奇怪的粘液伴着海水流入睚眦腹中。

　　这粘液一进睚眦体内，睚眦胸腔立即冒出一股寒气，自胸腔开始，寒流蔓延至全身。

　　海面片刻的平静后，一声龙吟破海而出，黑色异兽自海中穿出，直入云霄，只留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云层被撞开一个洞，露出湛蓝的天空。很快，这只黑色异兽自洞中折返，从天而降。

　　黑兽的脸孔越来越近，得以让人观得他全貌。只见他身形纤长并矫健，一对负有光泽的黑角反射着寒光，四爪看上去能刺穿这世上最坚固的铠甲，他身后细长的尾巴向上勾起，十分威风。

　　这只异兽，正是化为半龙的睚眦！

　　睚眦张口喷出一道水柱，连同口中的蛋壳残渣一并打在了海巫的一爪上。爪子上被水柱砸到的地方顿时被腐蚀、穿透，海巫痛苦的直打颤，海水被他翻起阵阵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