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爱情》风漠漠

22、第二十二章

　　白小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正在厨房炒菜，菜香四溢，妈妈探出头来看着她笑，“考得怎么样？”

　　白小蛮胡乱点了一下头，“还行。”然后就走进房里去了。

　　妈妈在身后喊，“洗手准备吃饭了！”

　　白小蛮匆匆应了一声，眼泪就下来了，一进房间，发了疯似的冲向枕头底下，当浑身是血的贺锋再次映入眼帘时，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她不知道的，她一点也不知道贺锋从那天开始就受伤了，竟然过了这样久……

　　心痛到无法呼吸，一种无以言说的无力感正一点一点地剥夺着她的勇气，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懦弱……

　　“怎么了？！”妈妈突然闯了进来，看着白小蛮跌坐在床边哭成了个泪人，吓得脸都白了，等走近一看，才微微叹了口气。

　　妈妈伸出手，想把贺锋的照片拿过来，白小蛮猛一用力，把照片紧紧地拥进怀里，眼泪扑簌簌地落在膝盖上，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妈妈也有些动容，抚摸着她的头发，微微叹息，“别哭了，你不是一直很勇敢吗……贺锋不会有事的，那是他的亲生母亲，还能看着他死吗？”

　　“妈妈，你不懂……”白小蛮埋着脸低低泣诉，“你什么都不懂……贺锋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妈妈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眼睛微微湿润，“回不来你就不活了吗？那妈妈呢？你想过没有？失去你爸爸，我有多痛？贺锋回不来……可你还有个念想，还知道他活在这个世上……一辈子那么长，说不定再过十年，二十年，你们就会见面了呢……可我，只有黄泉路上去会你爸爸了……”

　　白小蛮已经痛彻心扉，她没办法告诉妈妈，她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美好的少年。

　　“妈妈……”白小蛮扑进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

　　晚风轻吹，云儿悠闲自得地漫步，黑夜尚未铺满人间，一轮淡淡的月牙已经迫不及待地挂上树梢，心碎的人啊！遥遥相望于地球的两端……

　　贺锋……为什么你离得那么远那么远，远到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

　　三天之后，白小蛮如约来到离家不远的电话亭，时值下午三点，是她和孙静约好的时间。

　　白小蛮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才拨下了那串号码，握住话筒的手不住地颤抖，头顶是灼人的烈日，然而她的后背却如置冰窖。

　　“小蛮！”贺锋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彼端时，白小蛮膝盖一软，险些无法站稳，“小蛮！是不是你！是不是！是不是！”她听到贺锋焦急而心痛的呼喊声。

　　泪水已经糊满双眼，喉咙里像有巨石堵住，一种细密的抽痛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发出声音，“是我。”

　　贺锋似乎在哭，一种低沉而压抑的哭，“小蛮……你好吗……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我也是……”白小蛮把话筒紧紧贴在耳边，她想感受贺锋所有的呼吸，就像他正在自己怀里一样，然而，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千言万语争先恐后地堵在胸口，让她理不清该从何说起。

　　“我爱你，小蛮，我爱你……”

　　白小蛮突然就哭得喘不过气来，心是那么地痛，绝望是那么地满，她该怎么办？要怎么去抓住他们的未来？？

　　“小蛮，你听见了吗？”贺锋听不到回应，声音急切而慌乱，“小蛮，回答我！”

　　“贺锋！”白小蛮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你不能这样，伤口又会裂开的，长话短说，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小蛮！”贺锋的声音近乎祈求，“你在听吗？回答我！”

　　眼泪不住地流，白小蛮胡乱地伸手去拭，“在，我在听……”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与心痛，“我很想你，贺锋，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好吗？伤好了一点没有，贺锋，贺锋，贺锋……”

　　她不断地喊，不断地喊……

　　“我知道……”贺锋一度哽咽，“我没事，小蛮，你等我，等着我，我会回去！我一定会回去，小蛮，你要答应我，不管任何人和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只信我！只信我好不好！”

　　“好。”白小蛮点头。

　　电话是匆匆挂断的，似乎是因为贺锋太过激动而引来了注意。

　　白小蛮缩在电话亭里，像只虾子一样蜷成一团，她想哭，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流泪了，心痛得支离破碎，电话已冰冷，电话那头的贺锋已经消失不见……原来，这就是失去和放手的感觉吗？

　　记忆的长河汹涌奔腾，那些甜蜜快乐的瞬间要如何忘记？她要如何割舍一个那么爱那么爱那么爱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