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很吃力》芥子菜

60、第六十章 陪妈妈逛街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谷晓梅手里端着香喷喷的鸡汤絮絮叨叨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已经来来回回叨叨八遍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是不是想要把他再叨唠走。”一个两鬓发白，眼戴黑框老花镜，一身蓝白条纹睡衣，手持老式的瓷茶缸的中年男子不满地嘀咕着。

　　“杨松龄，你给我闭嘴。”
　　谷晓梅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儿子的面前，怒瞪着男子。

　　“你——！”
　　“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我刚回来你们就吵起来，那我还是走吧。”杨阔无奈地摇头喝下一口鲜美的鸡汤玩笑地说道。

　　“走，赶紧走，你要是今天敢出这个门，你就别认我这个妈，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谷晓梅脸一红，气呼呼地说道。

　　平时在家，她一直都盼着这个儿子快点回来，今晚他突然出现在门口，自己的不知道有多激动，可是平时嘴快，直来直去惯了，说出的话，难免口是心非。可是这臭小子却故意刁难自己，不给自己下台的机会。

　　“好了，你妈就是开个玩笑，闹一闹别当真。你也是，成天拿着儿子的照片在乡亲乡里之间炫耀自己生了个好儿子，现在却一个劲地说他。”杨松龄放下手里的茶杯对着母子俩训道。

　　“要你管。”谷晓梅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
　　“懒得管你，我去睡觉。”
　　“睡睡睡，你除了睡觉还能干点别的吗？”
　　“呵呵，妈你也去睡觉吧，我吃完自己收拾。”杨阔笑着望向一脸嫌恶的母亲。

　　“那，你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谷晓梅转脸看着儿子，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仿佛在滴血。

　　“你赶紧去休息吧。”杨阔笑着推着母亲的肩膀。

　　静悄悄的夜，犀利的寒风吹拂着，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将面前的鸡汤连同一小份鸡肉吃完，杨阔顿觉自己原本冰凉的身子暖和了许多。

　　离开这个家大概有七八年，看着原本风华正茂的父母已然白发缠头，杨阔的心从未有过的凄凉。人这一辈子真的是眼睛一闭一睁，小时候父亲还帅气地教自己骑单车、学游泳。而刚刚他看到他的发已斑白，背微伛偻。

　　家乡的变化虽然不大，但多多少少让他有些陌生，好多家的房子已经由过去的瓦房改建成了三层小楼房，条件稍微好的也已经有了一栋小别墅。

　　屋前的水杉树已经落光了叶子，明亮的月光下，一切都变得那么萧凉，没有城市的那份喧闹，多了许多寂静。抬眼远观，就在离自己家隔了很多屋子的地方，那里灯光熄灭，万分寂静，门口的鸡舍里几只不安分的公鸡咕咕地闹着，菜地里绿油油的蔬菜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塘塘，你真的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杨阔喃喃自语道。

　　这次回家，除了看望多年未见的父母，看看家乡的变化，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其次最重要的就是完成辛塘塘给他的条件——那个阻扰自己追求爱情的老大难问题。

　　“妈，对不起，我一定要娶温塘做我的妻子，因为只有她最懂你的儿子，希望你不要成为我的绊脚石。”

　　杨阔再次转身看向身后的房子，透过窗户的缝隙，月光下一对夫妇睡意正酣。

　　——

　　“买逸飞，睡了吗？”

　　灯光通明的客厅里，温塘一边吃着刚刚买来的烧烤，一边给买逸飞打电话。

　　“没有，我今天替班，塘塘姐，有什么事吗？”

　　正在和美女聊天的买逸飞无意间看到自己的手机亮屏，顿觉抱歉地拿着手机跑到后面的更衣间里。

　　“那个……那个这两天你有没有和杨阔联系？”吞吞吐吐的语气让温塘觉得心里很乱。

　　“没有啊，怎么他没给你打电话？！”
　　买逸飞似笑非笑地捂着嘴，他明白对方这么问自己，一定是心里记挂着自己的兄弟，竟然记挂着对方，那么就说明这两人还有戏。

　　“没有？！”

　　温塘急促地说出口，而后就后悔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失态，搞得自己很在乎那个家伙。

　　买逸飞噗嗤一笑，赶紧捂着嘴，稳定好起伏的激动说道，“塘塘姐，其实杨哥他真的很爱你，你一定要给他一次机会。”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去上班吧，还有温欣……”温塘欲言又止。
　　“温欣她怎么了？！”买逸飞追问。

　　“她没怎么，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她还小说话有时候不过大脑，你一大男人不要在意。”

　　“嗨，就那事，我早忘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没事我挂了，你赶紧上班吧。”温塘看着手里的鸡翅，翻转着竹签有些乏味。
　　“好的，杨哥一和我联系我就告诉你。”

　　嘟嘟嘟，一串电话挂断的忙音充斥在耳膜间，温塘握紧手机的手因为激动有些颤抖，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在干什么，难道真的去解决她给他出的那个难题。

　　咔咔。

　　开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塘转过头看向一身时尚打扮的温欣，两年的时间，这个丫头已经蜕变得让人惊舌，从一个土包子般的清纯呆呆女一下子化成了时尚靓丽的机灵鬼。

　　“姐，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温欣秀眉微皱着甩掉脚上的低跟鞋换上拖鞋，摇摇晃晃地走到温塘身边。

　　“一个人吃烧烤，你太没意思了，我饿死了都。”
　　很没样子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根烤馒头片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你慢点。”温塘无语地看着一个女孩子毫无形象地吃着烧烤，再看看桌子上剩下不多的东西，“这些都给你吧，喝点什么？”

　　“谢谢姐，果汁。”温欣低着头继续吃着东西，没有抬头的意思。
　　“我最近一直都忙着谈改编，还没问你那个工作怎么样，你给我说说。”
　　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果汁，又从厨房的碗柜里翻出两个水杯，一人倒了一杯。

　　“还行吧，工资和提成都不错，就是……”温欣扔掉一根竹签懒懒地拿起另一根。

　　“就是什么？！”温塘的心一紧，郑重地看着温欣。

　　“其实也没什么。”温欣略一犹豫将手里的羊肉串塞进嘴里。
　　“你这丫头，有什么事不能跟你姐我讲，我跟你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必须保护好自己，赚钱是小事，安全最重要。”温塘眉头微皱，颇为不满地教训道。

　　“哎呀，姐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累而已。”温欣小脾气地说道。
　　“累了就休息啊，请个假就好了。”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温欣笑道。

　　温塘的身子微地一怔，这丫头还是第一次跟她说这样的话，她知道青少年的心理问题很容易影响到他的发展，这个阶段的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理解和倾听。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和姐说说。”温塘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温欣犹豫着看向自己的姐姐，她知道今晚有些事自己必须要说出来，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也为了让自己舒心。

　　“姐，你说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可以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甚至出卖自己的灵魂。”

　　温欣见堂姐有些发愣，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随后继续说道，“就我们店里有一女的，比我大个一两岁吧，平时看起来特清纯特白净，话不多但远远看上去就让人心动。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就是这女的居然还做那个。”

　　“你怎么知道这样？！”温塘有些吃惊地看着温欣。

　　“前几天，有几个男顾客来到店里，有说有笑，语言中竟是不干不净的轻浮话，而话中的锋芒都是指向那个女的，说她是做那种事的。那天之后，我们都看见那女的开始穿金戴银，并且我们还听到她经常偷偷地打电话，而且都是说一些污秽□□的东西。”温欣皱着眉厌恶地说道。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最主要的就是自己行的正，摆正姿态最好。”温塘淡淡一笑。
　　“姐，我讨厌这样的女人。”温欣望着温塘良久，轻轻地说道。

　　“那你就少和她来往就是了。你呀，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你妈昨天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看你最近还是回去一次吧，顺便帮我看看我爸我妈身体怎么样。”温塘一边收拾吃完的东西，一边侧头看向温欣。

　　“两年了，我也觉得我该回去一下了，也不知道过去的同学有没有在家，我好久没看见他们了。”

　　这丫头真的是大了，很多事让她的心也变得老练，社会就是个熔炉，只有经历了才知道好与坏，是与非。

　　“那就这么定了，过两天你请个假，我给你买票。”

　　“好的姐，要不你明天去超市买点东西吧，我好带回去。”温欣像是真的下定决心一样，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淡笑。

　　“也好。我帮你看看吧，你好好工作，下班取点钱带回去，算是一点心意，这两年你可是一分钱没打给他们。”

　　“呵呵，我的钱都花了差不多了，现在也没几个钱。”温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你啊，叫你平时省着点花，总要会有用到的时候，算了，明天我去给你取两万吧，等你以后还我。”温塘没好气地拿起手里的一根竹签敲向温欣的头。

　　“油油油！你看看你给我弄的，我的头发可是刚做的。”温欣尖叫着躲闪。

　　“切，有钱就知道折腾在衣服和头发上，快点洗澡去吧，早点睡觉。”

　　“知道了！”温欣可怜巴巴地握着油滋滋的长发，咬牙切齿地去了卫生间。

　　其实，温塘让温欣回去是有私心的，她想让她帮自己看看杨阔是不是真的回老家了，如果回去了，那么进展又怎么样。

　　——

　　“儿子？儿子？”

　　一大早，谷晓梅就站在宝贝儿子的床上，弯腰轻拍着对方的胳膊，声音小心翼翼地唤着。

　　“嗯？妈让我再睡会？”
　　杨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对方慈祥的脸含糊不清地哼唧着。

　　“还睡，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来陪妈去菜市场。”谷晓梅不满地拍了一下儿子的屁股。

　　“哎呦，妈你打哪呢？！”杨阔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不悦地捂着自己的屁股。

　　“打你两下怎么了，小时候天天被我打。”
　　“我现在大了，要是被你未来儿媳妇知道，我不丢死了。”杨阔脸红地辩道。

　　“你小子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对方怎么样？干什么的？家是哪的……”谷晓梅像个审查官一样不停地盘问着。

　　听着母亲不厌其烦的提问，杨阔不经皱起眉头，他虽然知道这些都是一个母亲对儿媳妇应该有的了解，可是这样针锋相对的话题真的太尖钻，不仅容易伤人，还会让人反感。

　　“妈，你和萧阿姨现在关系怎么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让两个女人早日化干戈为玉帛，杨阔知道不能急功近利，必须要先了解两个人现有的关系，才能更好的切入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提她干嘛？！”谷晓梅的脸色顿时一黑。

　　“妈，怎么我一提萧阿姨你就急眼，这么多年了，都是一个村里人，怎么还这样。”杨阔微怔道。

　　“这事你不懂，赶紧穿衣服。”
　　谷晓梅寒着脸，说完就离开儿子的房间，不给他一丝追问的机会。

　　杨阔叹息着看着母亲愤愤地离开，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母亲真的太固执，看来自己和塘塘的感情路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修成正果。

　　“哟，这不是大明星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姨好，昨晚回来的。”

　　杨阔陪着母亲一路逛着，总会遇见一些认识不认识的人盯着自己看，甚至在一家百货店居然有人拿着一瓶饮料对自己指指点点。

　　而那款饮料是自己刚刚成名时代言的一款，那天为了拍这个小小的广告，他居然亲自喝了一箱多的饮料，那个胃撑得他，后来看到这款饮料都有种反胃的冲动。

　　“晓梅，你可真有福，来，大明星你也给我签个名。”被杨阔唤作张姨的女人一边笑呵呵地夸着谷晓梅，一边拿出一个记账本翻开一页没有写字的地方推到杨阔的面前。

　　“你多大岁数了，还说年轻人追星。”

　　自己儿子被人夸奖，谷晓梅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今天将儿子带来一起买菜的主要目的就是满足一下内心的虚荣，之前她一直都将手机里儿子的照片给街坊邻居看，他们都是抱着一副半信半疑的眼神，而今天就是真相大白的最好机会，刚刚看到他们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自己想笑的念头不知道出来多少次。

　　“我哪有那个经历，我是给我那个上初中的孙女，她们同学都在谈论你这宝贝儿子，现在我见到了，怎么着也要帮她一把。”
　　“哈哈。”谷晓梅开心地笑着。

　　“瞧你那得意的样子，有个好儿子就是好，怎么着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今天你们买的这些东西就算我送的。”张姨白了谷晓梅一眼，随后又笑着说道。

　　“真的假的，平时没见你这么大方。”谷晓梅故意夸张地说。
　　“你应该庆幸你今天将小杨带出来。”

　　“谢谢，张姨。”杨阔淡笑着道谢。
　　“不用谢，张姨有个请求，回头你过来和我孙女拍张合影怎么样。”
　　“这没问题。”杨阔爽快答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给！阿姨请你喝饮料。”
　　张姨美滋滋笑着，随手从身后的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杨阔。

　　三个人又继续聊了一会，谷晓梅看着时间不早了，笑着拉着儿子和对方道别，而就在他们脚掌刚要迈出去的时候，杨阔的一声问候让谷晓梅一天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萧姨，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