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很吃力》芥子菜

4、第四章 相亲就是噩梦

　　“温塘，你给我等着！”

　　杨阔看着温塘消失的背影，双拳紧紧地握着，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身后是阴深深的怨怼，双眼完全是在喷火模式。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个房子，两年前这间屋子就被她买下，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觉得自己收得心安理得。她还真以为这两年没有见过一次房东，自己就不会调查！还敢堂而皇之的用房租来威胁他，以为他这个男人没有骨气嘛，竟然敢嚣张成这样！

　　等你回来，看老子不打烂你的屁股。

　　君好的签售会场地在大运河对面的公园里，不得不感慨场地奢华得宛如婚礼，红色的地毯，装点着一束束的百合花，花团簇拥着签售柜台，繁华得让人以为走错了地方。

　　温塘到了现场，一开始还以为来错了地方，但看着眼前两米高的海报才恍惚自己的短见，海报上撰写着著名女性伦理小说专家君好倾情力作。

　　看着人潮人海的场面，温塘由衷地感叹现在的读者真的是太感人了，为了自己喜爱的作者，不辞辛苦地排这么长的队伍，他们这些写东西的，再累也是值得的。

　　君好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长裙，波卷的长发上竟然夸张地别着一朵妖艳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红色的嘴唇透着蛊惑，摄入心脾。

　　“你来的正好，帮我提段话，送给这些可爱的女生们。”

　　君好竟用女生来形容读者妹纸，看来早就将自己放入了女人的行列，温塘看着她脸上甜甜的笑，心里不经感慨女人的蜕变完全不是外表的装扮可以掩盖的，心态的成熟绽放着她们更甚于女生的自信。

　　“你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温塘歉意地伸手掩饰着尴尬，慢慢地退出签售台，随手拿走了一本君好的书。

　　“去吧，快点回来，我手都签酸了。”君好暧昧地搂着温塘的脖子，亲昵得宛如姐妹。

　　萧、淑！

　　温塘的手机屏幕上居然会出现她老娘的名字，这让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太可怕了，世界就像是快塌了一样，满脑海的电闪雷鸣。

　　必须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喂，妈？我在工作，我晚点给你打电话。”

　　“喂喂喂。”

　　当时，温塘根本不知道老太婆依然在这个城市的汽车站，手里提着从老家带来的各种小菜干货，好有一份神秘的东西。如果她知道那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孽缘，她会第一时间冲到汽车站将老太婆哄回家。

　　温塘现在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啊，君好还在那等着自己，她低头翻了翻梅欣的书，看着字里行间描绘出来的画卷，她的脸以及她的心仿佛打了激素一样的发烫。

　　他的腰际之下埋藏着一根闪光的火炬，我喜欢肆无忌惮的地趴在那里，乖巧地伸出舌尖，触摸到口腔发麻……

　　我喜欢别人叫我妖精，这样才有魅力蛊惑他为我入迷……我像女王一样俯视着他沉醉的样子，指挥着他在我的身体砸出一个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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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塘知道自己脸很烫，但看着君好从容妩媚的眉眼，她才知道她与这个女人的道行相差多少，她一直沉沦在自己编织的浪漫爱情海里，而对方早已涉世踏破万丈红尘。

　　没多久，君好同温塘介绍，右手边长得大腹便便，脑袋上只剩几撮毛的男人是她的老公，左手边眉骨高昂，身高目测一米八五，穿着时尚，言辞幽默风趣的是那男人的弟弟。这两个另类的男人夹着一个自称为妖精的女人，她不想知道谁才是书里那个腰际之下藏在烁光火炬的那位。

　　或许对于君好来说，男人就是一件衣服，坏了就收在柜子里藏着，想利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亮亮。有钱男人和美丽艳妇之间的价值体现，温塘终于从对方的身上学到。

　　陪着笑脸，温塘参加完了这场让她受益匪浅的签售会，她用自己的笔名水墨在每一本的书后留下一段简短的心述：男人的眼，恋爱时是真实的，女人的眼却是蒙蔽的，男人是傻子，女人是疯子，越是爱的深，瞎了眼的却是最痴情的。

　　君好坚持要她的小舅子送温塘回家，外面飘着细细碎碎的小雨，生怕她一个女人家回去不安全。她婉绝了对方的帮助，在那个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眸里拦了辆过路的出租，躲了进去。

　　温塘太怕了，怕这场无硝烟的战争毁了她单纯的心，怕君好的疯狂抹夺她的思想。

　　后来，她想到了这个画面，其实她还是羡慕君好的，君好能真实面对自己的欲望，而她却选择躲躲藏藏，君好的话其实还是改变了她，不然她也不会在离开之后就去疯狂的购物，直到精疲力竭。

　　温塘拖着发酸的脚，心里却兴奋得宛如天上散开的烟花，忽然觉得这样的她越来越迷人，脱胎换骨的感觉也不是那么糟糕。

　　“塘塘？！”
　　正当温塘心喜的时候，一个声音唤醒了痴梦中的她。

　　“妈？！”

　　当这个‘妈’字从温塘的嗓子眼中挤出来时，她还没有反应过大脑的堵塞，直到老太婆一巴掌拍得她胳膊发疼时，才知道危险已经掐住她的脖子。

　　到底是哪级台风将这大神吹来的，一点预兆都没有，空降的速度也太他妈的光速了。这让温塘一下子措手不及地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还不开门去，死丫头，冻死你妈了！”

　　萧淑一脸怨气地责备着温塘，怪她太伤自己的心，居然没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外面的雨早就将她厚实的衣服浇得里外湿透。

　　她后悔自己怎么就有温塘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温塘听着老娘的叫唤，心里竟然幸灾乐祸地道着：活该！

　　“哦。”

　　钥匙已经伸进了钥匙孔，可是温塘的脑袋瓜猛地打了个激灵，她是缺一根筋吗？杨阔人还不知道走没走，要是被老娘知道她这家里有男人，非得当场血洗了她。

　　“妈，你一定很饿了吧，我先带你去吃点热乎的，再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走吧走吧。”温塘抽出钥匙，塞到包里，拉着老娘的胳膊就往外拖。

　　“喂喂喂，臭丫头，都到家门口了，你手里还有东西，在家做饭不行吗？”萧淑极不情愿地被温塘拉着，嘴里碎碎念个不停。

　　“不行，家里没吃的了，而且我已经三天没刷碗了。”

　　温塘胡乱地撒谎，反正就是不能让对方进屋，她可不想死得太早。

　　一定要找个空隙通知一下杨阔，不然死定了，这老娘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当头就是一顿棒喝，真是太受宠若惊了。

　　过去，萧淑一来温塘这边，她就会让杨阔躲得远远的，作为报酬。她会送妈妈做的吃食作为犒劳，也作为道歉。

　　今天看来也不例外。

　　“妈，你先吃着，我去个厕所。”看着老娘饿狼扑食的样子，温塘感觉这个时间真是太巧了。

　　“嗯，去吧，妈等会给你说件事。”

　　“那好！”温塘溜之大吉地逃开，顺手摸走包里的手机。

　　也不知道这个点杨阔那小子去没去上班，平时他就是个懒虫，只要睡觉不到自然醒是永远不会罢休，所以为了安全系数更高，温塘还是打个电话过去最好。

　　电话通了，可是温塘喂了好多遍，耳边只有噼里啪啦的尖叫声，但这却还是让她心跳加速。零点酒吧离家有1个多小时的车程，现在赶回去来回花费的时间，她真怕老娘急着回家撞枪口上。

　　天啦！老天爷你帮帮我吧！

　　“喂——！有什么话快说！”

　　耳边是杨阔的嘶吼，刺得温塘耳膜都快流血了，这个讨厌的家伙是在报复她让他喝过期的牛奶？真是越活越小气。

　　“十万火急，我妈过来了，你赶紧回家老规矩。”

　　“什——么——！”

　　周围实在是太吵，来往的客人掺和着强劲的音乐炮轰着杨阔的耳朵，他一手塞着耳朵一手接着电话，听到她说她妈来了，激动得差点磕到调酒架。

　　“好，好，我马上回家！”

　　杨阔迅速地脱掉身上的围裙，拍了一下正和客人聊天的买逸飞，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遍冲了出去，出来零点的门，嘴里忿忿不平地骂了一句。

　　虽然是过了冬天，但是在这初春的夜晚还下着下雨，空气中的温度难免有些低，杨阔骂完之后，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

　　——

　　温塘回到饭店，看着老娘还在津津有味地喝着汤，心里的紧张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只是盼着杨阔那小子能快点搞完。

　　“塘塘，你过来，妈跟你说，我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的。”

　　萧淑一看见自己的女儿走过来，兴奋得跟喝了兴奋剂一样，转身就往身边的包里掏着什么东西。

　　温塘看着对方欢快的样子，心里莫名地世界末日起来，想到前几天的那个梦，她的细胞就以千军万马的速度迅速枯萎，一脸酸楚地望着那个完全不知人间疾苦的老母亲。再看到对方变魔术一样地拿出一大把的照片。

　　温塘的心受惊得揪在一块，“这都是什么啊？！”

　　“你自己不会看啊。”

　　萧淑放下照片又喝了一口碗里的汤，然后津津乐道地给自己的女儿讲解她是如何得到这些珍惜资源，又是如何为她未雨绸缪，“这次你是别想再逃，每天一个相亲对象，我就不信今年将你嫁不出去。”

　　温塘心惊胆颤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第一次恨她自己怎么就投胎到他们家，怎么在她老娘的眼里就容不下自己单身一辈子，太可怕了！

　　这么多相亲对象，她这一年的时间拿来消遣他们，她真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