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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9.4 取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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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秦风竹的鼻子,下面的那玩意儿肯定大。”黄丽丽在大庭广众下当着众人的面赤裸裸地取笑,羞的我无地自容。
马俊才用圆珠笔咣咣敲打着大理石桌面说:“越来越不像话,邓佩佩不在都没个样子了。”此话一出,招来一片唏嘘声,马俊才干咳两声压制住公主们的乱哄哄的牢骚:“黄丽丽又发骚了是吧,没事别勾引我们少爷,把你那股骚劲儿留在客人身上使。”
黄丽丽俏皮道:“那些老菜帮子哪有秦风竹水嫩。”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我臊的脸更烧了。
“造反啊?”马俊才故作镇定,但忍俊不禁失笑说:“黄丽丽你少妄想着老牛吃嫩草了,给金楠国际的少爷们留条活路行不?”
黄丽丽舔了一下嘴唇说:“我就先耐着性子忍着,这块小鲜肉早晚吃定了。”说完捏了一把我的屁股,我打个哆嗦绷直了身子,这窘态又招来一阵哄笑。
“够了够了。”马俊才拨弄着手腕上的卡西欧说:“看看几点了,都老老实实站位,再有人说笑今晚做房排最后。”顷刻所有人都收住了脸上的笑意,我松了一口气。
“喂。”黄丽丽突然在我耳边说:“你知道昨天我在更衣室看到什么了吗?”我吓了一跳:“你怎么阴魂不散,没完没了的了。”
“猜猜嘛,我看到了什么。”
“没兴趣。”
“再猜?”
“爱说不说。”
“既然你这么死乞白赖地求我,我就告诉你。”我扭头瞅了黄丽丽一眼:“我啥时候求过你?”
黄丽丽嘬起小嘴儿:“凑那么近干嘛,想亲我啊。”
我避之不及:“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儿。”
“呵呵。”黄丽丽说:“孙庆和何雨露在更衣室瞎搞刚好不巧被我撞见了。”我一愣,继而平静道:“与我何干。”黄丽丽切了一声:“装。”
夜场上班的小姐流动性较大,有的小姐一晚上打游击能换好几个场子,服务质量跟不上,客人满意度会大打折扣,因此造成的客源波动不可避免。这些女孩子有恃无恐,才不管伺候的客人舒不舒服,遭到投诉得罪了妈咪大不了换下一家场子一样上班。在夜店遍地开花的现代都市,还怕没班上?这种情况在魅力那种小场子里比较普遍,李姐为此常常感叹时代变迁人心不古:“现在的年轻女孩子真是的,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但是金楠国际这种生意火爆的高档场所,小姐向来供不应求,高额的经济回报滋养了大批固定女孩常驻于此。力图把金楠国际打造成野心勃勃新区第一的方总不允许任何怠慢客人、有损公司利益的沙子揉进眼里,方海联合妈咪red严整小姐散漫之风,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粕存精,将一些不好管教的害群之马赶出圈子之外。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你不干有人抢着干,女孩子们被这种潜在竞争力驯化调教无声无形。客人的要求一般都会得到满足,包括一些特殊的、不公开化的需求,私底下要是谈不拢通过妈咪牵线搭桥保准儿亮绿灯。金楠国际口碑在外和高效高质的服务密切相关,我是没见过几个正儿八经是真过来唱歌的。
小姐制度化不是金楠国际开的先河,而是行业标准。有规定的上班和作息时间,休假必须提前申请,实行轮休制。上班前点卯报到,坐台后按人头上交台票。台票是金楠国际内部发行的一种小票,用以统计客人买单所支付小费的依据。客人在选定小姐后,公主逐人收取小票钉在台卡上,台卡上有服务本包厢公主、少爷以及小姐明细。买单结束后,服务人员按照台卡领取小费。另一方面,台票有效避免小姐逃交台费。台费相当于中介费,暗指金楠国际提供一个平台供女孩子上班挣钱,但是必须为此担负一定代价,台费统一为三十元人民币。三十块对坐一次台三百起步的小姐们无伤大雅,看起来微不足道,想象一下每天一百多小姐是至少三千,一个月光收台费就有差不多十万的额外收益。
除了大胸脯子和漂亮脸蛋可以争取更多的上班优势以外,小姐中其实“人才济济”,不乏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优等生,会讲一口流利的外语成为优先接待国际友人的先决条件。这些女孩子白天上学读书晚上出来做兼职,把所学到的知识即时转换成真金白银,印证了那句古话,“书中自有黄金屋。”或许是想自食其力减轻家庭供养读书的负担,另一方面学校的素质教育未能及时跟上,淡化了女学生该有的无邪纯真。出发点没有错,走错了路也无妨,但是本该引路的明白人却装糊涂不予指正就说不过去了。我见过有的小姐端着红酒和山姆大叔对答如流,像是在参加一场名人舞会;我见过有的小姐撒起娇来比韩剧里还嗲,出口成章思密达;我见过有的小姐深谙日式酒桌礼仪精髓,在中土大地上完美地展示大和文化。一般客人纯粹是为了释放原始欲望出来**,不排除也有相当一部分客人寻求精神上的刺激,附庸风雅古代的文人骚客出没于青楼,找寻柳如是、暗访陈圆圆。这个女权主义被压抑了太久的国家得到思想解放后,女性开始了前所未有的自我释放,尽可能开放开化,性观念未曾有过的超前。当正常摄取满足不了过度膨胀的物质需求时,**成为一种快速创收的有效途径。很多公司的白领白天体面光鲜地坐在办公室,晚上优雅地坐台赚外快。她们心高气傲地取笑着顽固保守的土包子:“看看姐,爽了又有钱赚。”
安琪做公主以前做过小姐,我想她相貌平平,又无才艺,也不具备白领气质的普通女人,迫不得已转型靠双手勤劳致富。客人走后,我和安琪打扫包厢卫生,她擦杯子时心不在焉,我看他忧心忡忡心思不在,便打消了聊天的念头。
马俊才的脸跟他咯吱窝下夹着黑皮本一样,他推门进来劈头盖脸就问:“安琪,都快月底了,这个月怎么一个房都没订?完不成任务,你说怎么办。”
“冯主管。”安琪放下手中的活儿,擦擦手过来挽着马俊才的胳膊说:“你坐着我跟你说嘛。”顺势往马俊才兜里塞了一包烟。
马俊才对我说:“秦风竹你出去一下,我有事跟安琪谈,在门口看着别让别人进来。”我出门把灯打暗,不是说我多么明白事儿、多么领会领导心意,我是嫌看着马俊才糙黄的大手不协调地放在安琪光滑白皙的大腿上别扭。我将耳机塞进耳朵,音量加大,尽量不去听不去想里面发生的事。
切歌切到张靓颖的《想你在零点零一分》,突然喷涌出磅礴不止的思念,我看着通讯录里林夕的那一栏心塞不已,犹豫再三却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你在哪儿,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