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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8.16 双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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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最喜欢的漫画英雄蝙蝠侠里有一个经典的反派角色,双面人哈维·丹特。哈维·丹特是精神分裂患者,在他的个人世界里生活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这个凡是都要抛硬币才能下决定的偏执狂,曾经一度使我着迷。
何雨露向我介绍:“这是我小姐妹,米雪。”我主动打招呼表示友好:“Hello。”
“Hello!”米雪热情回应:“帅哥过来坐。”被何雨露推了一下,我踉踉跄跄过去蹴鞠地坐在两人中间。
何雨露递给我一只倒好酒的酒杯说:“不认识么?米雪也在金楠国际上班。”
“是吗。”我还真没印象:“店里面女孩子太多了,我脸盲记不过来,是公主还是……”我没有将那个敏感词说出来,一般人都忌讳“小姐”的称呼,心知肚明这种行业被人所不耻,在夜场坐台的小姐也都用艺名,这是行业潜规则。坐台小姐过着双重生活,在客人和其他人面前扮演不同角色,夜晚风情万种,白天光明正大。我是知根知底的行内人,米雪不多忌讳大方袒露:“是小姐,我一般在六楼,见得少难怪没印象。”那就是二等女模了。
“也不是。”我说:“一百多个女孩子,一个个让我瞧对眼儿真有些难度。打上学开始,我就没把班上的同学认全过。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何雨露和我喝酒:“饿了,出来吃饭,心血来潮想唱歌就过来了。”我将空了的酒杯续上:“天天在KTV上班还不够,下班还来回味一下?”
“哪儿能一样。”何雨露喂了一颗番茄进嘴里,顺手也喂了我一颗,我迟疑一下,有些受宠若惊,何雨露见我不给面子硬塞进我嘴中,然后说:“上班和出来玩的心态不同,在KTV上班人累心累,来KTV玩心是放松的人也感觉不到累。”
我眨眨眼:“没听太懂,不过好像很有道理。”
何雨露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你不仅傻还笨,唱歌吧,我帮你点。”我赶紧推辞:“怎敢劳您大驾,没想过还能享受一次公主服务的待遇。我五音不全,鬼哭狼嚎的怕吓着你们。”何雨露说:“不会唱歌怎么做少爷?万一哪天有女客人看你不错要你表演一下,你总不能不唱吧。”
盛情难却,我想了想:“点一首陈奕迅的《K歌之王》。”音乐响起,我暗自蓄力准备好好表现,这可是把压箱底儿的本事都露出来了,挑的一首最拿手的歌可不能在诸位美女面前抹了面子。刚准备开口,电话来了,我接通说道:“喂,跃哥,我马上过来。对了,咱包厢几号来着?”挂了电话,我起身告辞:“不好意思啊,那边催呢,我的赶紧过去救场。”
米雪说:“就这么走了?你这男朋友可不称职啊,为了兄弟连自己女朋友都不要了?”
“误会。”我臊红了脸语无伦次解释说:“我我不是他男朋友,根本……压根儿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呃,就同事,在一起上班那种,没什么,真的。”
“好啦。”何雨露帮我解围:“放他走吧。”
米雪才肯依娆:“去吧,再过来玩儿。”我打包票:“一准儿过来。”
一进门武胜就来勾住我脖子,满嘴酒气地说:“是不是跑厕所吐去了?别啊,你看看,我让新天地经理送了二十瓶,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你可不能当逃兵。”我抄起一瓶酒说:“来吧,走一个。”
武胜扭头找酒,嘀咕道:“咦?哪瓶是我的?娘的不管了。”随手拧起一瓶和我碰杯:“哈哈,干!”我小饮两口便放下,武胜擎着酒瓶喉结上下滚动豪饮见底。
孙庆不省人事醉成一滩泥,许双喜和陈友思抱在一起唱《纤夫的爱》,王皓和钱跃进扳手腕,一旁观战的小黑牛激动得爬上桌子。江海河搂着阿飞忽而严肃忽而挤眉弄眼不停地说着什么,昏昏欲睡的阿飞时不时抬起垂下去的脑袋点头敷衍两下。我坐在嘈杂混乱的人群之间,心思全不在这里。勉强呆了片刻,应付着和三两个人喝酒,心里像是猴挠,屁股下如坐针毡。我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持皮带抽人的钱跃进说:“我还得上个厕所。”钱跃进把皮带扯得啪啪作响:“去吧,先吃我一鞭。”我左突右闪躲避着钱跃进的攻击:“跃哥,我可没这爱好。”找个破绽一溜烟窜出去。
在走廊墙上装饰的玻璃前理了理发型,整了整衣着,朝何雨露包厢过去:“当当当当,想我了吧。”我野蛮地撞开门,摆个浮夸的POS。可能是我唐突,惊喜变成惊吓,何雨露对我的闪亮登场无动于衷,反之一副怅然若失落寞的表情。我唯唯诺诺蹭到米雪身边一问究竟:“这……是什么情况?”
米雪只是说:“疗伤中,你哄哄她。”米雪起身拿包:“交给你我放心,呆会儿送她回来。”我朝米雪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我扯了扯衣服下摆把屁股挪过去:“那啥,你小姐妹……先走了,她托付我……”何雨露肩膀突然抖了一下哇哇哭出声来,我始料未及怔怔地继续把话说完:“照……顾你。”最怕女孩子哭,眼泪珠子一滚我就蒙圈儿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木讷地看着她觉得任由其这么肝肠寸断地哭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所有男孩子在这个时候都会做的就是安抚。我将手放在何雨露的背上温柔摩挲,何雨露顺势趴在我的腿上抽泣。何雨露在我印象中很要强,人前咄咄逼人的她现在哭的这般稀里哗啦让我莫名心疼,跟平常的她完全是两个人。她定是有自己的故事和苦衷,坚强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一颗脆弱的心,要不然她不会表现的那么强势以保护自己,我预感得到她从深不见底的地方隐隐散发出来的孤独、委屈、疲惫。她哭了一会儿,气息顺畅了,我才开口问她:“鱼泡,到底怎么了?”
“何雨露!”孙庆醉醺醺地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一幕识趣地退回去。我心里嘀咕,狗日的该不是因为他吧?
何雨露头也没抬,瓮声瓮气地说:“让他走。”
“早走了。”我说:“你们认识?”
“不认识,他好烦的。”
“他是在追你吗?”何雨露没回话,想必默认了。孙庆刚来金楠国际就泡店里的公主,简直没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嘛。我心里暗骂,鳖孙货,不懂规矩。
突然门又被推开,我顿时火冒三丈,孙庆这小子太不像话了,抄起酒杯就要砸,定睛一看是钱跃进,钱跃进倚着门举着胳膊护住脑袋:“卧槽,不小心惊扰了二位好事,用不着下黑手吧。”我将酒杯放回去:“sorry,我还以为是……”
“知道了知道了,我闪一边。”钱跃进转身要走。
何雨露抬起头恢复微笑说:“没关系的,我们没什么。”我暗自惊讶于这丫头变脸的神速。
钱跃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我肯定地说:“真没什么。”
“哎我去,吓我这一哆嗦,害怕毁了你俩春宵一刻要偿命呢。”钱跃进将桌子上的酒拿在手里,往一个咯吱窝里塞一瓶:“你俩单独搁这儿啥意思,走,一起过去玩儿,秦风竹把果盘带过来。”不由分说把别人家吃喝扫荡一空还振振有词。我莫名其妙看着何雨露给个意见,何雨露苦笑一下点点头。
于是我们转移战场兵合一处,十多个大老爷们难得有天降美女捧场助兴,一个个亢奋异常。何雨露的到来掀起活动高潮,陈友思发疯似的脱了上衣惊天地泣鬼神嚎叫吹口哨,喝大了的武胜启开一瓶酒摇香槟似的喷的满屋飞溅,何雨露被众人如同发情野兽似的似火热情吓得躲进我怀里,我护着她像只忠实的藏獒提防狼群的围攻。何雨露安稳地贴在胸口,双臂紧紧将我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