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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14 寒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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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稀稀落落飞舞着雪沫子,我将每一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闪亮的招子左顾右盼用来看路。林夕坐在后面,手探进大衣兜贴在我的背上。尽管武装到牙齿,无孔不入的冷风还是从衣领、袖口、裤腿管灌进去,侵略身上每一处温暖的地方。我咬紧牙关用手套里冻僵的手指头稳稳掌握着车龙头,拧动油门将燃油送进发动机,烧出一团火然后从烟囱里突突排出尾气,这股不竭的动力驮着我和林夕两人冲刺在寒风飞雪中。
实在冻得不行,中途停下车,也为了给林夕的爷爷奶奶买点营养品。林夕说她想修修鞋,我们在路边寻了一个鞋匠。林夕脱下一只鞋交给满手污垢的鞋匠,我解开大衣把林夕赤在外面的那只脚包在怀里如同抱着一坨冰疙瘩,林夕的脚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我用手来回搓着活络她脚上的血液,埋怨她:“冻成这样,你就不觉得冷吗?也不吱声……”
林夕努努嘴:“习惯了,没知觉。”女友手脚冰凉是常事,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恶作剧地把冷冰冰的手脚放在我身上。她说我就是人体电热毯,巨型暖水袋。
我揉着女友的脚说:“让你买双好点的鞋,穿着也暖和点。”
“再好的鞋也没你好用。”
我淡淡一笑:“我的意思是,用不着给我省钱,买双好点的也不会刚穿上就脱线了。”
“什么样的鞋在我脚上都不经穿,还不如买一双孬点的,天天换新鞋多好。”
修鞋师傅已经把一只鞋的线圈上好,女友换下另一只,把两只脚都放在我肚子上。我说:“好了一只,干嘛不先穿上?”
“冰。”
“那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大马路上人都看着呢。”女友撅着嘴不乐意,我妥协道:“好吧,让你放一会儿,就五分钟。”女友咧嘴笑。
修好鞋,我们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林夕把购物车上的零食放回架子上:“用不着这么多……”我又取下来扔进购物车:“你在家呆那么长时间,还不多买点备着。”林夕抽抽鼻子嘟啷道:“那你还要这么早赶人家回来。”我喉结上下动了动没说话。
把林夕交到她奶奶手里,没做片刻停留。临行前我跟奶奶说:“林夕不怎么听话,你们要把她看好,别让她到处乱跑。我把林夕完整无缺地交给你们,替我照顾好她。”
“放心。”奶奶在后面点头说:“过年再来玩。”
我没说过年不回来了,微微颔首:“嗯。”
一个人又骑车回去,身后空荡荡凉飕飕。尽管我知道车后座没人,但我还是下意识地透过后视镜瞥一眼身后,林夕坐车不老实,有一次走了神,从我的单车上摔下去。雪沫子越刮越大,成了气候,可看见飞舞旋转的雪花落在田埂上、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落在农家土房瓦缝里。干涸的河床、灰色的山林、裸露的土地,为色调昏暗丑陋的大地点缀上斑斑点点的白色。我讨厌冬天,寒冷而又单调。多么熟悉的冷,熟悉的枯枝败叶,以及路上熟悉的泥洼,如同去年的冬天一样。去年的冬天我把林夕从她家里接到无锡,今年冬天我又亲手把她送回来。当初所有的愿景设想成为泡影,绕了一个大圈子到头来啥也没改变。
我回到了无锡,或轻松或寂寞……
一个人快活了几天,便觉得夜寒半边床,加了两层被子依然无济于事,愕然发现,睡了一整晚,我的手脚居然也冒不起一丝热气儿。
一二年元旦,圣诞节忙活了大半天装扮起来的装饰还没拆去,移走了圣诞树,剩下的布景可以保留到过年。李姐夸我一举多得,过完圣诞过元旦,过完元旦过年,省时省力还省钱,会过日子会装潢,一身的“艺术细菌”,女孩子谁见谁喜欢。我淡淡一笑,像李姐这般用在客人身上浮夸的称赞见的多了去了,都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听听乐呵乐呵就行了。突然想起今天女友发过来的短消息还没回,我把手机掏出来又放回口袋,想了想还是不回了。走了一圈没一个客人,刘海儿百无聊赖地剥手指上的死皮:“看样子是要歇菜了,到现在一个人毛儿都没有。”我立在刘海儿旁边靠着:“大过节的,有家有主儿的都猫屋里陪老婆孩子,谁大冷天没事跑出来瞎嘚瑟。”
马超忧心忡忡地说:“我还提前切好俩果盘呢,要浪费了,李姐要知道非骂死我。”
“不能浪费。”刘海儿义正言辞说:“我们可以帮忙。”
马超会心一笑,抱拳道:“有劳。”
李姐也是坐不住了,提议开一个大包自嗨,此议一出招来普遍拥护。马超狡黠道:“这回果盘卖出去了。”
刘海儿兴冲冲抱了一箱酒进包厢,门一开一合,传出一群女孩子嬉笑怪叫的断断续续片段,这帮人进入自嗨状态还真是快。亮晶晶摘了对讲机,风风火火地跑,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我一巴掌:“快点儿的,全场美女就等你了。”我也按捺不止自己的心猿意马,欲冲锋上阵,此时女友打来电话,我匆匆说了一句:“忙着呢。”挂了电话。
各种游戏,各种嘶吼,各种喝。酒水畅饮,美女如云,颇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帝王后宫风范。孟子早说过,食色性也,乃生物本能,即使是自恃高等物种的人类对于物欲要求也难逃本性禁锢。
……
林夕盯着手机怅然若失,她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听从男友的话这么早回家,呆在无锡的话起码每天见得到面。说不定自己趁着年关四处缺人还能找一份不错的工作,也可以和男友一起过年。家里面除了年迈的爷爷奶奶,再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打给死竹子的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完全失去了任何消息,不知道男友在那边怎样,开心还是悲伤,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她又不敢违抗男友的命令,男友要她回家她就得回家,她怕男友生气,怕他越来越讨厌她,说她不听话然后有了一个找其他女人的理由。林夕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想知道男友现在在做什么,她很焦急却又无计可施。
……
我被美女环绕,躺在**中,枕着百花花的大腿……空调里吐出的暖风愈发燥热我沸腾的血液,女孩子把啤酒淋在我头上,沾湿了头发顺着脸淌进脖子,凉得我一激灵。我反而咯咯大笑,觉得很过瘾。
立夏跨在亮晶晶身上,将他摁在沙发里解开了衬衣扣,把手在亮晶晶身上上下左右摸索,立夏俯下身子在他脖子上啃来啃去。小六也学着立夏的样子骑在我身上亲我脸颊,我意乱情迷痴痴地笑,双手不安分地……我眯着眼看她由于彩灯映射变换着梦幻的色彩的脸,发现今天的小六格外美。我扳过小六的头吻上去,小六的舌头钻进我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