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霓裳2》鹿幼幼

7、寿宴

　　寿宴因为有天帝和天后的临场祝贺而显得格外隆重，天后搁下面子，亲自派了几位出众的神女去往玉山向西王母娘娘讨要了几个今年新长的蟠桃打算作贺寿的礼品，又让自己的侄女织女织了四件光彩夺目的锦袍送给四位上古的神。
　　君焉骑着白鹭前去参加寿宴，把即将送给长辈们的礼物挂在白鹭的脖子上，君翊为了照顾君焉法术不高，怕中途君焉会出什么意外，也骑着一只必方鸟并驾齐驱陪伴在君焉身边，君焉一路嘻嘻哈哈地和君翊说说笑笑，感觉君翊今天对自己好得非同一般，她转过头，君翊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明亮的眸子注视着他，他看见君焉突然转过头，眉头皱了皱，问：“怎么突然这样看着我，有什么话要说吗？”君焉笑着摇摇头，“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莫名其妙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两个位居高位的神亲自拎着礼物礼品，一路之上浩浩荡荡跟随着一大群人，有的殷勤指路，有的热切打招呼，君焉手里拎着礼物犹如众星捧月般被迎入了四位上古之神隐居的月竹山，君翊渐渐被众人遗忘在了后面，摇头笑着和他们一起入了月竹山。
　　不见他们已经几千年了，常常会想念他们，如今再见了他们，一时间种种像味道一样酸甜苦辣的情绪涌现和泛滥。
　　白虎仍旧是老样子，不太靠谱。慵懒地靠在榻椅上，朱雀碍于今日前来参加的宾客大多有头有脸，不好发作，只得用一双快要冒火的眼睛，愤恨地瞪着他。君焉从满堂济济的人群里穿梭上前，见了红衣艳丽的朱雀，便一个“朱雀姑姑”喊出了口，朱雀望了一会儿底下的蓝衣素雅的女子，笑道：“我以为谁来了，大庭广众之下喊我作姑姑，原来是你这丫头，焉儿。”
　　白虎听到朱雀说话，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看了看小丫头手里只有一份礼物，又打了个哈欠，说：“今天是我们四个的寿诞，外人的礼品贵重地一车一车运到月竹山，反而与我们四兄妹沾亲带故的你这小丫头一点孝心不讲，竟然单单一份礼物给我们四个人来参加我们四个的寿宴。”
　　君焉努努嘴，道：“哪有，哥哥送的礼品，恐怕上天入地再找不到一件，哥哥送的就当是我送的一番心意了，反正我俩是亲兄妹谁送的都一样。”
　　朱雀比白虎更能放下架子，走了下来，握着君焉的手，将她引到了高座上的天帝天后面前，君焉认出四位上古的神都得让高位给他们二人，猜到了他们的身份，理应是天帝天后两位贵宾，君焉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跪拜礼，“凤凰山，君焉参拜天帝，天后。”天帝和天后互看了一眼，让君焉赶紧起来，天后笑道：“陛下选定的儿媳妇果然乖巧，本后喜欢得紧。”
　　外边有天官大喊一声：“陌上神君，羽族千鹤神女到。”
　　天帝突然眉头一皱，轻声地和天后说：“这混账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和千鹤一道来，故意给我们难堪。”
　　天后宽慰天帝道：“陛下，六界之内长得美艳的女子并不多，千鹤神女被六界认定为六界头号美人，陌儿见识过的女子也就数千鹤翘楚，可是……”天后的眼睛往君焉这边瞟了瞟，“六界之中的女子还是上古圣灵兽君氏后裔最好看。”
　　天帝平复了情绪，庄严地似一尊肃穆的冰块雕像，天后的嘴角眉梢带着标志性慈祥的微笑。众人鸦雀无声地注视着陌上神君和千鹤神女表情柔和地缓缓走入月竹山的宴会厅，行到之处，众人随之投来羡慕的目光，倒不是羡慕陌上神君和千鹤神女两人走在一起多般配，而是六界之中他竟然借助他父君的势力，定下婚约，等待时机恰当，就可以娶到君焉，除此之外，靠着自己的独特魅力得到了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千鹤神女的倾慕。这是多少男子几生几世修不来的福分，修不来福分的众位男子只得默默祝福有缘人修的正果。
　　君焉看了一眼陌上神君和千鹤神女，一个气宇轩昂，一个纤细花肢。可她始终不太喜欢千鹤神女，所以一下子又把目光移开了，探向人群里，寻找哥哥的身影。发现哥哥并不在，便问一边表情复杂的朱雀，“朱雀姑姑，你见到我哥哥了吗？他应该在我后面的，可现在不见了，我得去找他。”
　　朱雀也在人群里快速搜寻了一遍，的确没有见到君翊的身影，朱雀道：“你哥哥可能刚刚没有跟你一起进来，先去见大哥了，你去翠竹楼吧。”这种尴尬的场景当然还是避开地好。
　　青龙从翠竹楼出来，已经守候在翠竹楼下的君翊将精魂石交给了青龙，青龙淡淡地说：“如果，今天你不打算和魔君决战的话，或许你还能多活个五十年……”
　　君翊说：“我已经决定了，还请大师父帮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若焉儿出了什么事，大师父一定要助她一臂之力，度过难关。”
　　“精魂石名义上你赠了我们，实际为了保护焉儿，留给焉儿最后一线生机。长兄如父，莫过于你对焉儿了。”
　　君焉向天帝，天后委婉告辞道：“天帝，天后，我得去翠竹楼和哥哥会合拜访青龙伯伯了，君焉告退。”得到天帝和天后的首肯，君焉沉默淡然地经过陌上神君和千鹤神女的身边，她们三人的目光交织融汇到了一处，君焉淡然一笑地离开，留给两个浓情蜜意的神的眼底，融汇进了心底。陌上神君神情自若地微微点头，千鹤神女苍白着一张俏丽的小脸。特别是看到陌上神君对君焉态度的特别。
　　陌上神君见到天帝，天后，简单地行了一礼，“儿臣见过父君，母后。”千鹤神女此时早已没入了来来往往的宾客中，天后无疑是一位慈母，唤陌上神君上前，天后仔细打量了一遍陌上神君，说：“倒是瘦了一些。”
　　天帝冷着一张面孔，说：“有时间和那千鹤厮混，倒没有时间去凤凰山瞧瞧你的未婚妻子，让六界有所闲话。”
　　陌上神君丝毫不惧天帝的威严，说：“父君盲目为儿臣指下婚约不过自己的一时图谋，只不过君焉是十二圣灵兽之首君氏的后裔，父君觉得让龙族一族得到封赏，始终有愧于鼠族君氏，所以拿儿臣去与君氏联姻，儿臣不服父君的决定。”
　　天帝怒火中烧，道：“今日，朕就当你胡言乱语一番，等你真见了君焉，就知朕给你指了一门如何好的婚事。君焉足比千鹤胜过百倍。”
　　陌上神君初心不改：“父君，不管那君焉长得如何美丽，儿臣都不会娶她的，儿臣斗胆请父君收回成命。”
　　站在天帝旁边倒酒水的侍女，偷听完了他们的谈话，转头向身边的侍女推说，“酒壶里没有酒了，我去添点。”
　　幽静的后园里，刚刚推说酒壶里没酒要去添酒的侍女附在千鹤神女的耳畔轻声嘀咕了一阵，千鹤神女突然拿袖子遮了嘴巴，眼睛弯有两条好看的缝，“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算了，得到了答案，我的心就放下了。哦，对了，我父王会给你重重有赏。你回去侍奉天帝天后吧。”
　　就在她心满意足地想着，陌上神君肯定只喜欢她一个人时，树枝树叶重叠的碎影缝隙里，映出一个精致穿着浅蓝色衣裙的年轻女孩，她得意扬扬地走近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冷嘲热讽了几句，“有些人自以为是，以为顶着君氏的名义，就能够让陌上神君喜欢如今已经根本一无是处的君氏后裔，只不过天帝觉得自己始终亏欠了君氏，所以要想方设法偿还欠了君氏的，逼迫陌上神君一定要娶君焉你。”
　　君焉平静从容地说：“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不妨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一大圈。”
　　千鹤神女说：“做神做人就得有一点儿自知之明。”
　　君焉明白了千鹤神女的全部意图，无非说她像一只癞蛤蟆觊觎上了陌上神君这块天鹅肉，她面无表情，冷笑着说：“若我配不上陌上神君，那么惺惺作态的千鹤神女更加配不上高高在上的陌上神君。”君焉说着这句话，心却跌到了寒冰谷底，浑身发冷。究竟有多少人在这件事上欺骗了她？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真相的过程，只在最后得到了一个结果，且还是由她讨厌的千鹤神女想要伤害她，使用的一种卑鄙手段，千鹤神女她做到了，很好，很好。自己像一个没人要的可怜女子吗？
　　陌上神君来到后园寻找千鹤神女，意外和君焉相遇，君焉识得他，脸上努力挂上一抹微笑，正对了陌上神君以及千鹤神女，平平地说：“陌上神君不想娶君焉尽管上凤凰山来告知了君焉便是，何必让君焉讨厌的人来说君焉配不上陌上神君，君焉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