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八岐大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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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天地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最麻烦的就是要吃饭，吃不上饭就会饿死。
这对于方凉来说尤其残酷。
他愁眉苦脸地看着空荡荡的储怨瓶，一脸哀怨。
身为三界中唯一一名洗怨师，虽然吃的跟普通人不大一样，可他也会饿死。
死得更快不说，还会灰飞烟灭，再不入轮回。
生存问题面临着严重的威胁，方凉一遍遍刷新着自己的网页，希望侥幸能有一单生意可做。连吃了一个月隔壁大妈味同嚼蜡的怨念之后方凉再也不挑食了。
邮箱里静静地躺着一封未读邮件，方凉瞬间振奋。
“一定是好生意，一定要是好生意啊……”这样不停叨念着打开邮件，“ohyes！”
是来自某省属大学的女生宿舍的灵异事件，酬金是一千块。
学生的怨念总是单纯而浓厚，甚是美味。
方凉高兴得抖起来，赶紧从床上抓了一身运动衣套上，一边给客户打电话一边往门口跑。
可他一开门就吓了一跳。
一张苍白的脸刺激着他弱小的心脏。陌生的姑娘浑身是血，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门口，像具立尸。
几乎是下意识地，方凉一把关上门。
然而竟没能如愿！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丝毫用不上力。
方凉暗暗调整内息，与这股说不清的力量斗得咬牙切齿，满头大汗。
而姑娘则面色沉静地迈进门来，那股轻松劲，胜似闲庭信步。她傲慢的大眼睛转了转，阴测测地打量了一下屋子，便在主沙发上落座。
姑娘经过的时候方凉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着庞大的怨气，够自己吃十年。
随着身体的解禁，方凉像个姜饼人一样往门外跑。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打不过你，我还是走为上策。
谁知那人的动作更快，一把关上了门。方凉一头撞在门上之后只觉得有一股大力拉扯着自己，于是他就像死狗一样被拖到了客厅。
然后在反应过来之后他脖子上已经放了一把明晃晃的刀，看起来像砍柴用的，很是粗俗。
神识中传来一个冰冷而倨傲的声音。
“想活么？”
“想。”方凉还没来得及开口，心里话就自然地说出来，吓了方凉自己一跳，赶紧稳住心神，摒绝了那股探寻他思想的力量。
“那就按我说的做。”
“恩？怎么做？”
“给我洗怨。”
方凉一听这个条件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没饭吃了！但他面上却装得不动声色，只说了一个字：“好”。
“伺候我。”
方凉心想伺候你大爷，眉头不自觉得皱了皱，但碍于形势，他还是点头说“好”。
姑娘收回刀，微微颔首，“作为回报，以后我护你周全。”
方凉看了看她满身鲜血，心想大姐你自己都这么不周全了……
然而他依旧是认真地点头道“好。”顺便堆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在伺候着姑娘吃完了最后一颗葡萄之后，方凉终于满脸堆笑，试探地问道：“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吾名檀渊。”
方凉更加疑惑，却讪讪笑道：“倒是在下孤陋寡闻了，吾辈竟从未听过姑娘名讳。”
“八岐大蛇你总知道吧，洗怨师。”女子的眉目一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在方凉惊愕的表情中把腿抬上来，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了。
闭目养神时还不忘伸手施舍给方凉一丝怨气。
方凉激动地一口吞掉了这股怨气，清凉而微甜，竟是从未接触过的怨种。
生存问题得到了解决之后方凉顿时松懈下来，也斜斜地卧在了另一个沙发上。只是这个沙发比主沙发要小得多，是以方凉卧得并不那么舒坦。
等了许久那厢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方凉搓着手站起身想要再问几句，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大姐你不要这么随便吧，擅自闯入别人家里不说，还就这么毫不防备地睡着了这是闹哪样啊？！”方凉在心中咆哮道。
方凉愤怒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一边思考着自己现在就把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的成功率有多大。摩拳擦掌地作死了一会后方凉觉得果然还是自己卷包袱逃跑比较靠谱。
跑之前方凉决定捉弄她一下，拿出朱砂打算在她脸上画几笔，却在下笔前发现她脸色十分憔悴，再看这衣服上到处都是各种兵器划出来的大口子，方凉顿时没了心思。
不知道她惹上了什么事，堂堂的八岐大蛇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来她近日定是过得十分动荡不安，方凉忽然就心软了。
似乎是感应到方凉的心思，他腰上挂着的黄色石头忽然大放光亮，神识里一个少年激动地吼道：“卧槽洗怨师，心软你妹啊，不是应该担心这条蛇惹上了什么仇家，会不会惹祸上身嘛！你不想活了我还不想死呢啊喂！”
方凉掏了掏耳朵，自觉开始屏蔽模式。
他在檀渊面前站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任命地从客厅拿来松软的被子为她盖上，将毛巾在药水里泡过后热热地给檀渊擦脸。
不知是药水的作用还是因为热气，檀渊的脸红扑扑的，其实很好看。方凉不经意地一撇，就收不回眼神了。
一直到毛巾都变凉了方凉才回过神来，给她掖了掖被角去地下室了。
活了这么多年，方凉整个人也是凉凉的，不与人往来，也不像那些厉害的妖精神仙一样，要在人间成名或者变成有钱人。
方凉只是淡淡地过着日子，最大的乐趣也就是养养花草。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和地下室里的花草们聊天，一边收着成熟后掉落的灵力叶子，一边心里思忖着换掉被血侵染的沙发和被子又要花掉多少钱。
想到那好几千的数字，方凉忽然有了觉悟，把血迹洗干净其实还是可以凑活着用的。
恩，对。就是这样。
方凉煮好饭的时候檀渊已经醒了，似乎是闻到了饭菜中清新的灵力气息，她馋的微微舔了舔嘴唇。
她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伸出来，配着她已经恢复了红润的脸，显得异常地娇俏动人。
方凉身形一怔，可耻地感觉到自己有了生理反应。他尴尬地喝了好几杯水，念了几句清心咒才缓解。
走到这个在传说时代就已存在的神物面前，他几乎忘了她随便动根手指头都能把自己碾死的事实。
他拿起原本打算丢给她的盘子，轻轻夹了一片菜，送到她嘴边。
“啊”
“啊”，檀渊下意识地跟着方凉张开了嘴，一片充满了灵力的叶子就被送到她舌头上，味道出奇地好。
檀渊一把抢过盘子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舒畅地抹抹嘴，又捏了个怨气丸子给方凉。
“你伺候的不错，以后就这么伺候就行。待我换身衣裳，随你去洗怨。”
方凉嘴角一抽，心里暗想：其实最该洗怨的是你吧……
腰间的黄石头又一次亮起来，少年阴沉地吐槽道：“大姐你是哪来的自信啊。你以为是个人就能给别人洗怨呐？整个世间就只有咱们这一个洗怨师好不好，独一份，垄断，懂不懂？”
檀渊默了一默，没听懂小黄石头的话，干脆忽略了他，做自己的事去了。
方凉一脸怨念地盯着檀渊，传说中的八岐大蛇果然不同凡响，找个衣服都如此轰轰烈烈。
一件件名牌衣服被随意地抛出来丢在地上，方凉东跑西颠地接了一会儿，终于哀怨的放弃。整个人像丧家犬一样耷拉着耳朵，喃喃：“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听到这句话的檀渊身形一愣，终于把头从柜子里拿出来，委屈地说：“给我买衣服。”
她微微咬着下嘴唇，皱着眉，泫然欲泣，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方凉一瞬间心疼得不行，一时冲动竟将家里唯一一件女装——自己珍藏的动漫周边拿给她。
檀渊穿上艾露莎的粉色裙子后倒也很合适。于是她开心地领着看呆了的方凉往学校走去。
然而走了一个小时后，他们仍在不知名的地方徘徊。
不是她贪玩耍失去了方向。
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识路。
……
蹉跎了半日方凉终于带领传说中无比高能，现实中生活不能自理的檀渊来到了这所师范大学。
正赶上下课的点钟，无数的妹子和零星的汉子涌向了食堂。方凉打量了一下发现妹子的质量远甩汉子一条街，怪不得此地怨气深重。
微凉的风裹着沙子吹过，带来一丝诡异的气息。
还有怨灵！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八岐大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