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一章 莱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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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将军，你确定是今晚半夜出兵？”原本是帝国军总指挥的诺瓦克·查理语气中带着很明显的质疑。
“是的，午夜时分，全体骑兵突击城门。控制城门之后，大部队紧随进城，尽快抢占重要据点。”莱斯也不在意诺瓦克的话，淡淡地说。
诺瓦克却是不折不挠地问：“你确信届时你能打开城门？中秋城内没有任何埋伏？最重要的是，我们不希望亲身经历一次河畔城之战。”诺瓦克后面的这句话已经转为讥讽了。
莱斯身旁的卡多克对诺瓦克怒目而视，但莱斯毫不动气地说：“我是转达陛下的命令而已，如果有什么疑问，请诺瓦克将军您亲自向陛下请示。”
“哼。”诺瓦克对莱斯搬出雷哥拉德九世来吓唬自己的做法很不屑。
“再说，我自己也不想亲身经历河畔城之战。”莱斯坚决地说，“今晚我们绝对不会再失败。”
帝国众将没有再说什么，莱斯知道他们都是各怀心事，摆摆手说：“大敌当前，我们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作战计划吧。”说罢，转身就走。
神秘的魔法师，可怕的预言，这一切应该向大家公开么？莱斯默默地想，即使向大家公开，抱怀疑态度的人还是很多的吧，除非魔法师肯在众人面前表演一下变形术。但若是当众变形，又难保不引起另外一些恐慌……
“莱斯将军，不需要担心太多。”卡多克关切地说，他以为莱斯在为今晚之战而烦恼。
“卡多克，你相信我的计划么？”莱斯直奔主题。
“有点疑惑，但我是绝对相信将军你的。”卡多克戆笑着说。
莱斯打量了一下四周，悄悄地说：“这次的事情非常奇怪……”
“喵呜！喵呜！”布塔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出来，自从莱斯与神秘的魔法师对话之后，布塔就一直跟随在莱斯的左右，时不时地出来叫喊着。
“布塔，你的意思是……”莱斯看着布塔。
卡多克笑道：“布塔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到处和人家说……某些事情吧？”
“喵呜呜呜……”布塔拖长了声调。
莱斯和卡多克相视而笑，于是二人再也没提起心中困惑，分头去准备晚上的战事了。
夜幕降临在硝烟平息的战场上，苍白的月光之下，早上刚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上笼罩着一层凄美的宁静。中秋城外，还有一些战车残骸和尸体七零八落地散布着，而中秋城的城墙外，也残留有片片红黑色的斑斓。城墙之上，隐约可见来回巡逻的火把，可见联盟军队并没有因为白天的连场恶战而放松警惕。
莱斯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在他身后是整整齐齐的帝国骑兵队伍。
卡多克策马来到莱斯身边：“将军，骑兵队伍已经准备就绪。”
“很好，其余部队呢？”
“其余部队还是交给诺瓦克·查理将军亲自负责，他已经承诺，我们控制城门之后立即跟进。”
莱斯沉思良久，说：“那好吧，全军随时待命，等中秋城城门一开，立即发动突击。”
“是的，但是将军，中秋城城门会一直打开么？联盟的军队似乎也在戒严中，他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冲进去吧？”
莱斯咬了咬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全力突击吧。”
远方的中秋城如同一座寂静的死城，只有城墙上一点点移动的火把还有那么一丝活力。莱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原本他并没有大战前夕的紧张感觉，黑衣魔法师为他许下的承诺，让他觉得这一战一定很轻松。但随着午夜的临近，莱斯心头那压抑的气氛是越来越浓烈。
如果那个魔法师欺骗了他，欺骗了雷哥拉德九世呢？如果中秋城的城门不能打开呢？就算顺利进了城，里面会不会有伏兵呢？莱斯想着想着，居然想到了艾尔·巴特，如果自己追上并杀死了艾尔，命运会不会如同那个自称预言家的魔法师所说的那样子作出改变呢？又或者……
夜空中传来一声乌鸦凄厉的怪叫，打断了莱斯的思绪。
“全军进入作战状态！”莱斯下意识地下令。
卡多克有点意外地问：“将军？”
还没等莱斯回答，中秋城那厚重的大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全军冲锋！跟我来！”
帝国骑兵队伍屏住呼吸，急速冲往中秋城城门。城墙上的士兵们似乎也发现了异常，一时之间，马蹄声，鞭声，呼叫声，大门移动的声音，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奇异声响，各种声音纷乱繁杂地响起，彻底粉碎了月夜的宁静。
联盟士兵们在大喊大叫些什么，只见城门完全打开之后，又渐渐地开始关闭了。
“卡多克，快！”莱斯马鞭一挥，又对身后的骑兵下令。“弓骑兵，点火，往城门里射。”
“遵命！”卡多克□□的马狂奔而去。
莱斯身后的弓骑兵们开始向城门内发射火箭，箭矢漫无目的地射入城内，似乎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冲啊！”卡多克大喝一声，巨大的身形也没入黑洞洞的城门里。莱斯忽然产生了一种孤独感，连忙紧跟着冲入中秋城。
联盟的士兵们反应很快，大批的步兵从城墙上跑下来，他们有的射箭，没有弓的人也将手中的火把狠狠地砸向冲进城内的帝国士兵。只见最先入城的帝国士兵们一瞬间就倒下了一大半，连卡多克也手臂中箭，背部也被火把砸中，甚是狼狈。
“冲进去！”莱斯长矛一挑，刺死一个在他身边的联盟士兵。“打开门，打开门，全部人冲进去。”
有那么一刹那，莱斯觉得自己带领的这一小批骑兵要被联盟的人海所吞没了，但转眼之间，中秋城的城门被挤开，更多的帝国骑兵涌入，这股狂潮又把联盟的人海冲得四分五裂。
短兵相接，血花四溅。这一战与白天的攻城大战不一样，没有弓箭，没有攻城车，也没有任何距离，人与人之间甚至还没来得及认出对方是敌是友，就已经杀死对方，或是被杀死了。每一剑挥出，每一□□出，必然有更多的鲜血洒落大地，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血。
卡多克仍然是勇不可当，斧头挥舞之处，联盟士兵纷纷身首异处。莱斯知道在这种混战场面中，不会有人指挥兵力集中包围卡多克，卡多克更能如鱼得水。莱斯的长矛也为他占得不少便宜，加上帝国士兵们都全力保护着自己的主将，莱斯在这场血流成河的肉搏战中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威胁。
帝国的士兵毕竟是骑兵为主，冲击力强，联盟的守军一心守城，也没想过会遇上骑兵队伍的冲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中秋城宽敞的街道让莱斯的骑兵有了发挥余地，联盟士兵是越战越散乱，渐渐失去了抵抗能力。
“稳住，稳住！”城墙上传来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莱斯没有发现说话者的位置，但他抬头看着城墙上的火把聚集，就知道联盟的军力已经从城墙上调配过来了。
“攻击骑马的帝国士兵！”
“注意城墙上的联盟士兵！”
城墙上的老者和城墙下的莱斯几乎同时下令。箭如雨下，帝国士兵躲避不及，纷纷中箭落马，当然也有不少联盟士兵被乱箭误伤误杀。
“下马，全体下马，冲上城墙。”莱斯站在城门的正下方，倒不惧怕箭雨，但眼看着手下的军队被逐渐蚕食，莱斯急在心里。帝国士兵全部跳下马后，他们的攻击失去了骑兵的震慑力，虽然想全力冲上城墙，但联盟的弓箭手们居高临下又人多势众，令帝国方损失惨重。
“坚持住，援军马上就来！”莱斯高喊着，心想，诺瓦克的军队去哪里了？
联盟方又开始掌控了场面的主动权，城墙下的帝国军已经退缩到城门之中。城里城外都是箭雨，幸亏中秋城的城门洞足够大，莱斯才没被自己的士兵们所挤死。
“将军，现在怎么办，我们冲不上去，也没有退路了。”卡多克大声地说，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手臂上的伤口还流着血，但他依然像个没事人似的中气十足。
“诺瓦克将军的援兵呢？他们不是应该紧跟着我们进城的吗？”莱斯回头看了看帝国军营的方面，那边是悄然无声。
“我不知道，将军，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卡多克边说，边把一个联盟士兵砍成两段。
莱斯握紧长矛，说：“老路德还真有两手……”
正在这紧要关头，中秋城内燃起道道火光，看样子，已经有人成功攻入了中秋城的心脏地带。
“怎么会这样子？”卡多克瞪大双眼。
莱斯醒悟过来了：“我明白了，诺瓦克将军已经从另外一个城门攻进城池了……”
“混帐！”卡多克狠狠地咒骂道。“他是要抢攻破城池的功劳么？是让我们来这吸引敌人和送死？”
莱斯下令：“稳住阵脚，联盟很快就要崩溃了。卡多克，不管诺瓦克将军干嘛了，我们要抓住路德·福尔森，他就在我们的头顶上……”
“知道！”卡多克受了刺激，更是勇猛，趁着联盟军心大乱之际，带着精锐部队们杀出一条血路，直接杀上了城墙，莱斯紧随其后。城墙上哗然一片，注意力都被城内异变所吸引的联盟士兵们哪里抵挡得住如此疯狂的卡多克，看到他的斧头已经心惊胆裂了，纷纷闪躲开来。
满头白发的路德·福尔森倒依然沉得住气，拿过长剑就迎上卡多克。卡多克的巨斧当头砍下，路德举剑格挡，“铛！”斧剑相交，火花乱溅，莱斯没料到路德老当益壮，能硬接下卡多克的全力一击。
“受死吧！”卡多克遇强愈强，更是精神抖擞。路德虽然一开始还能招架住，但在体力方面要吃亏得多，动作越来越缓慢，只守不攻，眼见败局已定。
莱斯观察着四周，城内的帝国军越来越多，从另外一个城门攻入的军队已经大批大批地前来支援，可见整个中秋城已被帝国所控制。路德也发现了形势不妙，他身边的联盟士兵们已经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剩下他一把老骨头在应付力大无穷的卡多克。
“唉！”路德在险险地挡开卡多克一斧头之后，掩面仰天长叹，随手就扔下长剑。“这就是我路德·福尔森的命运么。”
卡多克见对方已经放弃，也就停下手来，看了看莱斯，等待着莱斯的指示。
“路德老将军，中秋城已是我军的囊中之物，停止抵抗，以免更多的士兵牺牲吧。”
“好，说得好！”路德说着又摇了摇头，“不对啊，你是怎么攻进城池的？难道我军中有奸细？”
莱斯当然不会直说缘由，只是客气地说：“在下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老将军你……”
“哼，不说就不说，让我知道了是谁打开了中秋城大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路德往地上吐了吐口水，叱骂道。
“老将军英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莱斯由衷地说。
老路德却是哈哈一笑：“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能认出你，你就是闪电莱斯。很好，老路德今天输得心服口服，劝降的外交辞令，你就可以省下不说了。”说完这话，老路德掏出怀里的匕首，往脖子上一抹——
“卡多克，阻止他……”
卡多克一个箭步冲上前，但还是太迟了，路德的匕首深深地割破了他自己的咽喉，热血把他的白发白须都染成可怕的红黑色。
“安息吧，迷雾。”现在莱斯是站在帝国的中秋城城墙之上，眺望着南方，眺望着那个他看不见的人，艾尔·巴特。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一章 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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