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十九章 艾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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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三秋城北边郊外地带，河畔城难民营地。
艾尔懒洋洋地坐在他的帐篷里，手里拿着他的军事课本，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今天早上，他对河畔城的难民们作了一次演讲，告诉大家，中秋城已经正式拒绝他们入城，当然艾尔没告诉难民们那是为什么。本来已经够松散的队伍一时之间变得十分混乱，人心惶惶，更多的人悄悄地往四面八方溜走了。
艾尔希望大家能自愿报名参加军队，以增强他们的实力，争取用武力突破三秋城的防线，但可惜自告奋勇者寥寥无几。艾尔和罗杰斯忙碌了一个上午，大概只补充了一千来人的兵力，光凭这些人就想去攻打中秋城那无疑是以卵击石。
“大家就坐在这里等死了么？”艾尔向罗杰斯说。
罗杰斯低头说道：“现在我们的生死存亡就看少爷您了。”
“我已经把我的课本翻烂了，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灵感。”艾尔说着把书本扔到桌面上，伸了个懒腰。“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之类的美誉，不会属于我这个菜鸟将军。”
正当艾尔自怨自艾之时，士兵来报：“艾尔将军，有人求见。”
“哦？请他进来吧。”
“谢谢将军，是她，不是他。”艾尔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奇怪服装，打扮得像个军人的年轻少女出现在帐篷里。艾尔打量着她，一头紫色的短发，紫红色的眼睛虽然不大，但炯炯有神，身穿一套罕见的制服，衣服和裤子都裁剪得紧凑贴身，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分外精神。
艾尔好奇地问：“请问你是……？”
“周游各家的冒险家，丝嘉尼·影月向将军问好。”丝嘉尼的声音甜而不腻，毫不造作，听起来反而有点男子汉的味道。
艾尔虽然不太了解冒险家是什么一种职业，但影月家族的名头还是听说过的，他礼貌地说：“不知道丝嘉尼小姐来这里，是有何指教呢？”
“啊，将军，不用和我客气。其实近日我周游各地刚好路过河畔城，然后又遇上了这场战争。这几天来我一直跟随着难民队伍前进，看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自然也看出了将军是个怎么样的人。”丝嘉尼不紧不慢地说。
艾尔站了起来，看着丝嘉尼问：“那小姐您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将军呢？”
丝嘉尼笑了笑：“请叫我丝嘉尼，将军，我不太习惯文质彬彬的礼数。将军是个充满热诚的年轻人，可能你的经验还不太丰富……”丝嘉尼边说边瞄了一眼艾尔扔在桌上的课本，“但是你贵在精神可嘉，绝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人民，这是一种值得尊敬的品质。”
艾尔的脸红了一下，说：“谢谢你，丝嘉尼……小姐。”
“就叫我丝嘉尼，足够了，真的。”丝嘉尼眨了眨眼。“艾尔将军，你可知道老路德‘迷雾’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么？”
“路德·福尔森平定三秋城地带的土匪作乱，连续三次在这附近的迷雾森林伏击成功，因此成名，人称‘迷雾’。”艾尔没费多大力气就想起了父亲教导过他的东西。
“说得对。”丝嘉尼向艾尔投去赞许的目光。“知道为什么老路德能在同一个地方成功伏击三次么？”
艾尔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于是丝嘉尼继续说下去：“因为迷雾森林的地形和加上时有时无的雾气真的十分诡异，只有最熟悉地形的人才能迅速地分辨清楚方位。当然，我也熟悉那里的地形。”
“那么你的意思是……把老路德引诱出中秋城么？可是他接到了守城的命令……”艾尔一时没能琢磨透丝嘉尼的思路。
丝嘉尼说：“老路德不会离开中秋城的，而且谁有能力在迷雾森林伏击他呢？没有谁比他更加熟悉那里了。”
艾尔沉吟着说：“这样子的话，我们还能怎么办？”
丝嘉尼凑到艾尔的耳边，轻轻地说：“我可以骗一支中秋城的守军队伍出来，将他们带入迷雾森林，你只需要在里面稍微布置点陷阱，拖延他们一小段时间。”
艾尔感受着丝嘉尼的呼吸，有点不知所措，面红耳赤地说：“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我带着你回中秋城了。”丝嘉尼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艾尔终于明白了丝嘉尼的计策，他恢复了常态，冷静地问：“你保证能成功么？老路德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上了一个陌生人的当。”
丝嘉尼自信地说：“我当然有信心，因为我十年前就认识路德·福尔森了。”
傍晚时分，迷雾森林外。
艾尔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通往迷雾森林的唯一一条小路。他身后的隐蔽之处，三千名士兵正整装待发。迷雾森林真是名不虚传，尤其是在落日的余晖之下，约隐约现的雾气为森林蒙上一层神秘的纱布，艾尔总觉得每次雾气聚集又散开之后，森林都会变了一个样子。
“少爷，你真的相信那个女孩能诱出中秋城守军么？”罗杰斯蹲在艾尔的身边问。
“我别无选择了。我们已经派人带领着部分难民向初秋城进发，造成我们准备攻打初秋城的迹象，路德虽然人在中秋城，但三秋城的三座城市都是他负责防御的，他不可能不去救援。”
“那个女孩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做。”罗杰斯提醒道，“少爷，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不信她，我们肯定没希望了，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干脆信任丝嘉尼·影月呢？”艾尔一直在看着望远镜，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来了！”
一支中秋城的守军队伍远远地走来，在前方带路的，正是丝嘉尼。她正和联盟的一位年轻的带队者并驾齐驱，两人有说有笑，看来她果然得到了中秋城的信任。
看到丝嘉尼和对方相谈甚欢的模样，艾尔的心开始蹦蹦乱跳。如果丝嘉尼直接把联盟军队带到他们的藏身之处，那他该如何应对呢？他身后虽然有三千人，但他们的士气低落，正面交锋的话可是不堪一击。艾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湿漉漉的。
联盟的军队终于走进了迷雾森林，然后雾又再次把森林吞没了。等到雾气散去之时，艾尔已经看不清楚森林中的队伍身在何方。
“发信号弹，让森林里的干扰小队开始行动！”艾尔喊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了。
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射上天际，迷雾森林里开始燃起火光，传来一阵阵爆炸声。艾尔预先布置了几十人分散埋伏在森林里，并且都准备了火药和易燃品，只等中秋城的守军一进森林，就开始放火制造混乱。按艾尔和丝嘉尼商定的计划，丝嘉尼将趁乱逃脱，然后带着艾尔的军队假装中秋城的守军回去骗开城门。
“全军整备，准备出发。大家的盔甲和装备可以弄得凌乱一些，装出一副刚打完仗的样子。”艾尔传令下去，然后他马上觉得这个命令挺多余的，他的手下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副刚从战场之上灰溜溜地败阵逃脱的模样。
艾尔看着迷雾森林的方向，丝嘉尼能够成功脱身么？
“我来了。”丝嘉尼骑着一匹瘦马，不知道从何处跑了出来，“快走，快，艾尔你的拖延时间手段也太差了，怎么每次都是放火？”
艾尔哑口无言，也来不及多作解释，向士兵们作了个手势，跟着丝嘉尼就往中秋城方向狂奔。丝嘉尼一马当先，艾尔发现她的骑术相当精湛，比起他认识的骑兵来也毫不逊色。
“丝嘉尼，骑术了得啊。”艾尔竖起大拇指说。
丝嘉尼看了艾尔一眼，轻松地说：“当然了，我每天除了走路，就是骑马，只会这两样东西而已。”
艾尔说：“你还会兵法，甚至比我这个将军还厉害。”
“这是因为你太弱了好不好？”丝嘉尼掩嘴而笑，“开玩笑而已，我只负责帮你敲开中秋城的大门，剩下的任务都交给你了。”
艾尔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丝嘉尼。
艾尔和丝嘉尼很快就来到中秋城城门下，丝嘉尼策马向前，向城门大喊：“快开门，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初秋城快要失守了。”
守城的卫兵探出头来，不解地问：“你是谁啊？”
丝嘉尼没好气地说：“我是救援初秋城的队伍向导，傍晚时才从这里跟随着罗曼·福尔森副将出城的，你那么快就不记得我了么？”
“啊，不好意思，刚才不是我当值，我去找个军官问问……”
艾尔心中暗叫不好，再拖延下去，他们的伪装随时会被揭穿。
“快一点，就说丝嘉尼·影月回来了。”丝嘉尼的脸色还是镇定如常。
中秋城的守卫消失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再次出现，探头喊道：“那么罗曼·福尔森副将他人在哪里啊？”
“路德将军的侄子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后面的队伍中，你要是再不开门，等他死了的话可别说不是你的责任啊。”丝嘉尼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这样吧，你去把路德将军找来，他认得我，快点去。”
艾尔心一沉，几乎想开口阻止丝嘉尼，而丝嘉尼只是轻轻地对他说：“相信我。”
艾尔看着丝嘉尼的双眼，她的眼神坚决而诚恳，他明白自己只能相信她。
时间缓缓地流逝，艾尔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他甚至想过勒马回身就跑。终于，伴随着“呀”地一声，他和丝嘉尼身前的中秋城大门缓缓地打开了。艾尔一时之间产生了城里有千军万马杀出的幻觉，但定睛一看，只是老路德带着一队随从匆匆地赶出来。
丝嘉尼的声音非常小，却清晰地传到了艾尔的耳中：“艾尔，路德非常信任我，也非常关心他的侄子，所以他不会仔细盘查我们的。你要知道，这次我辜负了路德·福尔森的信任，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说完她就策马向路德走去。
艾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紧随其后，他的士兵们也一拥而上。
路德还未发现异常，他关切地问：“丝嘉尼，你没事吧，罗曼他怎么了……”
丝嘉尼低下头，默不作声。
艾尔则冷不防地把长剑架在了路德的脖子上，此时路德才看清楚了艾尔：“你……艾尔·巴特？不可能……”
“路德将军，我代表河畔城的人民向你致以最真挚的问候。”
路德的随从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全部被缴械。
火把之下，路德的老脸通红，他错愕地看着丝嘉尼，又愤怒地看着艾尔：“丝嘉尼·影月，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你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吗？”
“对不起，路德伯伯，我只知道河畔城有近二十万人，即将因为您不肯打开城门而死。”丝嘉尼语气之中带着遗憾和伤感。
“你！你这是叛国罪！”路德气得火冒三丈。
艾尔冷冷地说：“因为我们都不想犯杀人罪。现在我宣布，我艾尔·巴特是三秋城地区的暂代将军。”
中秋城内的守兵已经闻讯赶来，但既然路德·福尔森已经落入艾尔之手，自然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大家都是联盟的士兵，根本没有必要自相残杀。”艾尔提高了音量，好让在场的士兵们都能听到他的话。“帝国的军队马上就要来袭，我们这时候还要向自己的兄弟和人民举起长矛和利剑么？”
士兵们没有说话。
“不管如何，我们首先要联合起来，为了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击退雷哥拉德帝国！保卫三秋城！”艾尔说完，转身走进了中秋城。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十九章 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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