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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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远元倒抽了一口冷气，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上头的手电筒功能，对着地上的那一滩液体照了过去，而在那束白色冷光的映照下，沈远元终于确定——那就是血。
白色的冷光瞬间转移目标，扫向了墙头，值得庆幸的是屋内白炽灯的开关就在门口，这让沈远元送了口气，至少他不用在黑暗的环境里走进屋子破坏现场了。
灯光乍亮之后，屋内的情形看上去就更为骇人。沈远元拦下了蠢蠢欲动的陆小凤，自己小心地绕过了地上的血迹，走了进去。
然而，躲着血迹绕到室内的沈远元在看到椅子正面后，“啪嗒！”一声——
原来，是一直被沈远元抓在手里当电筒用的手机突然从手中滑落，砸到了地上，摔成了三块——其中一块是电池。
他的眼睛蓦地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
“沈远元！”陆小凤看到对方神情不对，赶紧叫了一声。
沈远元回过了神，喊道：“报警！还有，拦着所有人，在警1察来前谁都不准出去。”
“呃……”陆小凤摸了摸自己嘴上的那两撇胡子，道，“人我会花满楼一起帮忙拦着。但是貌似，你自己就是警1察？”
“呃……”沈远元晃了晃头，收敛了一下被惊吓到的神经，然后从地上捡起手机，把电池装了回去，重新开机，“但我从毕业开始就来了只是跟数字和活人打交道的经侦科，可从没干过刑1侦的活，也没有见过如此恐怖到变态的尸体。”他一边在通讯录里寻找着刑警队长的手机号，一边对陆小凤解释道。
很快，手机那头就传来了S市局刑警队长白勇岩含糊的声音：“喂～”
“喂，白队么？打扰你吃饭了。我是经侦科的沈远元，这会儿正在城南老区这里查案子，有一个人死了，而根据现场情况判断，应该是属于谋杀。”
“咳咳，”手机里，白勇岩的声音像是被呛了下，之后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就变得清晰了起来，“你等着，我马上就带人过来，把具体地址报一下。”
沈远元出了屋子，随便找了个人问了这地方的确切地址之后，报给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换衣服的白队长。
“Ok，十五分钟后到。”白勇岩撂下这一句后，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沈远元转身，对着原本聚拢在二楼打算看热闹，但是在209的白炽灯被点亮之后就再也没了那个勇气继续围观，只想各回各家各关各门各吃各的晚饭的众人道：“警1察十五分钟后就到。”
“那在警1察来之前，我们要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吗？”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在人群之中有些犹豫地问道。
沈远元转头看她：“你有事？”
那中年妇女犹豫着点了点头道：“那个，我的菜还在灶头上，只烧了一半，孩子还在屋里做着作业，我怕他肚子饿了会去灶头上找吃食。平时我都不让他接近液化气灶的。”
沈远元点开手机，但是发现手机上的时间因为电池板曾经掉出来了一回的关系已经恢复出厂时设置了，于是他问跟他一起来的陆小凤：“现在几点了？”
陆小凤条件反射地就想抬头看月亮，但随后就想起了早上出门前林琅塞给他的手机，于是就拿出来看了看：“九点十一。”
沈远元点点头，转头对着那中年妇女道：“这么晚才烧晚饭？”
中年妇女道：“因为孩子他爸平时工作回来的晚，所以我们一直都吃得很晚。”
“居然天天都这么晚归，孩子他爸什么工作？”沈远元问。
他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女人却有些迟疑有些犹豫地看向了他，开口问道：“警官你这么问，是不是在怀疑老秦就是我孩子他爹……”
“不，没这回事。”沈远元道，“我只是听到你说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有些好奇而已，所以就随口问了问。”
那女人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这样。”
“不过你叫死者老秦，你们认识？”沈远元问。
那女人点头道：“嗯，认识。我们这里的人都认识。不过大概就是我男人和他要再稍微好点吧，他时常去找他，而他也有时候会来我们家蹭饭。”
“哦，那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秦杜忠是什么时候吗？”沈远元问。
“嗯，我想想……”女人拧起了眉头，“我记得那应该是在大前天了吧，老秦还和我家老李大吵了一顿，那时候已经很晚了，闹得隔壁邻居都来砸门了。”
“是这样？”沈远元扫了一眼旁边一同听八卦的群租人。
就见几个人在死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点头了。
于是，沈远元掏出工作手册，把这一关键信息记录了下来。
“那他们两个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吵起来的，你了解吗？”
“这个的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
另一边，没跟上去凑热闹的罗布拍了拍同样不怎么喜欢死人和血腥味所以没有挤上前去的花满楼肩，道：“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警1察。”
花满楼道：“不，我和陆小凤并不是警1察，只有沈远元才是。”
“那你们就是警1察找来的帮手啰，”罗布道，“为了查案？”
“也不算是帮手，”花满楼想了想，然后道，“是家属。”
罗布惊呆了：“所以，你是娶了一个警1察老婆？”
花满楼点头：“对。”
“兄弟，我为你的勇气感到佩服。”罗布道。
花满楼：“？？？”
罗布道：“想想吧，当你正准备和你的老婆亲热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然后她走了，留下一个欲求不满的你；当你准备了一场浪漫的约会，准备和自家老婆温馨一场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然后她走了，留下一个孤孤单单的你；当好不容易你老婆能有空停歇下来陪陪你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当然这次或许就不再是找她的了。”
花满楼：“……”
“还有一点就是，警1察这一职业树敌颇多，所以作为家属的你而言，可得小心自己不要被牵连报复了。”罗布道。
花满楼微微扬了一下嘴角，道：“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因为我是绝不会也不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到那种境地中的。”
罗布上下审视了一番花满楼道：“听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和那边的那个不死鸟一样，同样也是个练家子中的行家？”
“行家？”花满楼扭头，“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他不是被打得很惨么！”
“哦，得了吧，”罗布道，“他那身伤看着的确是凶狠极了，但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只是伤了点皮肉，根本就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却硬要装成那副快死了但还差半口气的样子，所以老实说我在那时候就怀疑你们其实是有目的的混进那家夜总会的地下赌1场的，不过倒是没猜到你们居然会是警1察。”
“所以你才会在后来提供那么详细地提供信息给我们吗？”花满楼问道。
罗布扯了下嘴角，道：“我这个人呢，别的兴趣没有，就是喜欢看戏。要知道成天闷在那地下赌1场里不是揍人就是被揍，若不再找点自己喜欢的来调剂身心，我看我迟早会变成变态。”
花满楼：“……”他觉得这人恐怕多少已经有点变态了，否则谁能那么顺嘴的就把自己将来有可能会变成变态的事说得如此自然？
“那么，你们继续忙，我就回去了。”罗布说着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花满楼伸手拦住了他道：“我想沈警官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警1察来之前，谁也不能离开这里，包括你和我。”
罗布道：“当然，你要我留下来看戏我当然愿意。可问题是，如果我再不出去把事情给跟着我们来的那个尾巴说清楚的话，一会儿等警车来了，那我就该为我的家人担心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花满楼说道，然后他想到，或许该给林琅去个电话说明一下眼下的情况。
林琅接到电话时，她的声音振奋地有些不正常：“你说什么？！你们找到了嫌疑人？但是那个嫌疑人却死了！太好……呃，不，那太遗憾了。所以沈远元有通知刑警队长白勇岩吗？”
花满楼道：“已经通知了。不过你这会儿在哪儿？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兴奋？”
在花满楼的疑问说出口之后，手机那头就传来了林琅更为兴奋的声音：“我这会儿在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医院，陈院长下午的时候打电话来说你在他那儿做的眼科检查报告出来了，结果虽说不上是最好，但这些问题通通都能用手术解决，所以你很快就能够再次亲眼看到这个世界，而不用再通过其他的什么东西来感受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能够确切地获知自己确实复明有望的花满楼同样高兴。
“不过你刚才说嫌疑人死了？”林琅努力按捺下自己兴奋的心情，但抓着手机壳子的手指却已经泛白，没办法，她实在太激动了，“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拉下了挂在耳朵上的耳机招手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花满楼的手指放在了手机的挂机键上，但或许是因为他同样有些兴奋，以至于按着红键的时间有些长了，手机发出一阵悦耳的铃声后，关机了。
花满楼囧了一下，然后把拇指再次摁了上去，重新开机。
这时候，罗布也跟尾随着他们来到这里却一直等在外头而没进老房子里头去的某大块头把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花满楼走了过来，对着那大块头道：“我知道罗布他欠了你们赌1场一千多万，因此他选择了在你们赌1场打拳还债。而我这里有块玉，你可以请行家鉴定一下它的真假，它的价值我想足以能够偿还这位罗布先生还有陆小凤所欠下的赌债。”
花满楼拿出来的那块玉就是林琅之前和他一块在明朝的古玩市场里掏到的隋代古玉，虽然林琅之前说过，现在古玩商和拍卖行已经不再收来路不明的明朝以前的古物了，但那是正规古玩行的说法，而对于黑市，想来知道他们才懒得管那么多。
“好的，我会拿回去给我们老板看的。”那大汉说道。
花满楼点点头：“那这玉就麻烦你带回去交给你们老板了，不过不要妄想着想着昧下它，否则的话，这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花满楼转身走了，罗布带着一脸震惊加梦幻的表情跟在他的身后也一并走了。
壮汉看着地上花满楼曾经停留过的地方那一对几乎像是在水泥还未干时就踩下的脚印，艰难地吞下了哽在喉头的一口口水。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