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来自花满楼的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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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林琅一进来就问，然后目不斜视地直奔她视线范围之内看得到的第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并腾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即使其他人或许看不到她的鼓起的大肚子，但毕竟已经七个多月了，这分量却是实打实的。
白勇岩道：“你没有给陈念生打电话告诉他他的车被偷了让他来局里做笔录吗？”
“嗯？”林琅揉着小腿肚子的手顿了一顿，“可是我已经给他家打过电话了，他老婆接的电话，她说知道了。怎么，人还没有来吗？”
中年妇女看着林琅神色急惶惶地道：“可是老陈他晚上根本就没回来过，我看着平时他到点会家的时间不见人影后就给医院打了电话，想问问他今天是不是要加班，但医院却说他老早就走了。后来听到林警官说他的车被偷了，老陈要来刑警队做笔录，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来这里了。结果我左等右等他不回来，想来这里看看他笔录做完了没有，但你们却告诉我他根本就没来过？！”
办公室里的氛围陡然严肃了起来，白勇岩回头对着身旁的张烨道：“刚才那个嫌疑人贾斌他说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陈念生的车子？”
记性非常之好的张烨连手里的笔录都没有翻就开口说道：“福照路与花园路路口，我记得那里有一家银1行。”
“那这样，你辛苦一下跑一趟，去把那家银1行的监1控录像拿回来。”白勇岩对着张烨说道。
张烨抬眼瞄了眼墙上大钟上头的时间，发现他这会儿拨打他们的客服或许应该能更有效率。
那家银1行的职员很给力，在张烨打完他们的客服不久之后，银1行经理就拿着一个超大容量的移动硬盘上警1局报到来了。
“这里头就是我们装在银1行门口正对着路口的监1控探头拍下的画面，是从昨天半夜0点开始直到半个多小时前的内容。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银1行经理说道。
白勇岩上前握了握十分配合他们工作的银1行经理，道：“具体有没有用这还要看。十分感谢您的配合。”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银1行经理开口说道。
白勇岩点了点头，这时候他已经自动自发地坐在了电脑前，手里的硬盘也被连接上了主机，而他边上的林琅更是十分手快地帮着白勇岩用鼠标点开了桌面上的图标，不过他还是抽空吩咐了一声：“那个，小吴，你去送送。”
吴昊天带着银1行经理出去了。
而白勇岩和林琅这会儿已经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监1控录像查看了，林琅指着上头的进度条道：“上午的时候我还和陈院长在一起，所以我们可以直接从中午开始查看，我记得至少那个时候花满楼就是坐着陈念生的车一起离开的……”林琅顿了顿，然后道，“你接着看，我打个电话回去。”
但林琅这一通电话打回去，得到的却是林母李小如告知这时候只有她一人在家，这让林琅在层层深入这案子以来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直降谷底，却反而有了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是吗？我知道了。”林琅挂上了电话，转身回到白勇岩边上，“怎么样了？”
白勇岩拖着鼠标把进度条往回拖拽了一点，这时候镜头里出现的画面正好是一辆闪烁着顶灯的救护车停在了银1行门口，这引起了银1行保安的注意，他从银1行的大厅里跑了出来，走到救护车旁边问了问情况，看上去大概是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他之后便帮着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务人员以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忙前忙后的陈念生一起把看上去显然已经不省人事的花满楼搬上了担架车躺着然后推进了救护车。而后陈念生像是又对着银1行的保安说了点什么，但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向对方表示感谢。不过林琅眼尖的看到陈念生在转过身一脚跨上救护车准备跟着车一起走的时候，他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银1行门口的监1控探头。
这一个眼神让林琅察觉到了点了什么，她盯着电脑屏幕道：“他是故意的！陈念生是故意把车停在了银1行门口，他可能就是想要我们看到他把人弄走了。刚才的银1行经理人呢？去把他追回来，问他这个保安家住哪儿，银1行人事部应该会有他的身份信息。”
吴昊天道：“我去追。他应该还没走远。”
白勇岩愣愣地看着越俎代庖的林琅，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了：“怎么回事？这又关那个保安什么事了？”
林琅拍了拍白勇岩的肩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该问的别问。你把你自己手头的案子弄完就好了。至于这一件，一会儿你把所有相关物证和人证整理了之后就移交到反1恐处。”
白勇岩瞪大了眼睛。
而与之相配的，便是整间办公室里安静到落地闻针的氛围。
林琅不理他们，在几乎全办公室的人员上演静默无声的时候，她在等着吴昊天帮她把那位银1行经理给追回来，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她同样也没闲着，依旧在查看着监1控视频里头的画面。
虽然林琅已经跟某人说了不该他知道的不用他知道，但白勇岩还是十分好奇地走到了林琅的边上站定，看着她盯着电脑屏幕双眼都不挪窝的用笔在一张A4纸上看都不用看上一眼地记录关键点。
——救护车的车体要比一般正规救护车要小上一点，同时车门以及车窗之上并没有蓝色的蛇杖图标，所以这车很可能是有人故意伪装又或者是没有救护资格的黑救护车。
——车牌号为XXXXXX，或许通过车牌能找到这辆车的信息，但同样不排除套牌的可能。
林琅又把进度条往前拖回了一点，这时候可以看到陈念生的雪佛兰正好驶入监1控画面的镜头。车子有些稍稍呈S形驶入画面，然后便是在险些撞到一个从银1行中刚刚办完业务走出来的人身旁近乎只有大概几毫米的距离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而那位万分无辜的银1行路人这时早已经被吓得跌坐在了路上，面上更是血色全无——感谢摄像头上头的超高清像素。
但与从银1行出来的路人甲的交集只有短短几秒，林琅在监1控视频里看到那人只是在站起来后对着雪佛兰车中的两人神情激动地骂骂咧咧了两句后就拍拍屁股走了。
而这个时候……
林琅的眼睛几乎是贴在了电脑的显示屏上，她一把抓下了妨碍她视线的光学墨镜，仔细地瞅着上头的图像。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给那位银1行路人甲道歉的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花满楼？
花满楼目盲，他显然不可能坐在驾驶位上，而从后头陈念生把人抬上救护车的画面看，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除了花满楼就不可能再有旁人。
那么，这一切……
但林琅还没就此整理出条思路来，就见吴昊天和之前那位银1行经理一起走了进来，而那位银1行经理的神色看起来是相当茫然。
白勇岩一看到他，就上前一把把他拉到了林琅和电脑跟前，指着林琅重新调出那名保安的图像道：“这人住哪里你知道么？”
银1行经理明显愣了一愣，然后道：“人事部有他的档案。但这会儿的话，我也想不起来具体的。”
林琅一把抄起桌上她自己的车钥匙：“去银1行。”
“现在？”银1行经理显然有点傻了。
“当然是现在。”林琅道，然后她突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对了，你刚才是开车来的？”
“是……是啊。”银1行经理显然也有点跟不上林琅的速度。
林琅道：“那你先下去停车场把车子发动了，我十分钟后就来。”然后她转头对着白勇岩道，“白队你拿上硬盘跟我一起去找郑呈处长。”
郑呈是反1恐处的处长，若是平时这时候他应该也已经下班回家了，但这几天他从别处得到了一点情报，关于境外某恐怖组织最近正蠢蠢欲动想要把贼手伸入国内，所以他这会儿正带着他的那一帮子好兄弟们加班加点。
反1恐处到处都有荷枪实弹的军警站位，若不是林琅在今天傍晚才刚刚结束的军警联席会议之后拿到了她妈给的特别通行证，她想要过来反1恐处可能还得要多费上些功夫。
所以没有通行证的白勇岩被拦在了门外正在苦逼地走程序。
直到他看着林琅进入反1恐处再和郑呈处长一起离开，他都没能闹明白林琅究竟是带他来干什么的，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清楚不晓得的情况好么！
但很快就有人来解救他出水火了，同样是反1恐处的一名小伙伴，把已经走程序走得甚觉心好累的白勇岩带了进去，不过在进入反1恐处之后，白勇岩立马就觉得自己更加心塞了，因为站他对面的小伙伴说，林琅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们反1恐处捋一遍。但问题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吧，是知道的不多好么！
“那就挑你清楚的说。”对面的小伙伴神补刀。
白勇岩：“……”好吧，只要对方不介意他边推理边说。
当林琅拖着反1恐处的郑呈处长急匆匆地跑到警1局旁边的停车场的时候，正好听到银1行经理正在自顾自地咕哝最近一再上涨的汽油油价，而他的手上还拿着手机，通过他的抱怨，林琅目测他这会儿应该显然是在计算在这十分钟里他总共浪费了多少汽油。
“我们走吧。”林琅很快发动了车子，示意银1行经理前面带路。
去往银1行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只是在他们三人站在门口等待另外一位经理的时候浪费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
先前的那个银1行经理对着他们耸了耸肩道：“银1行有银1行的规矩，像是这样在已经下班的时间里再来银1行，必须要两人以及以上。而有这权限的也就我以及另外两个人，但他们一个更比一个住的远，所以我们只能再等等了。不过我是十分钟前给他打的电话，现在的话，应该快到了。”
郑呈处长很是理解的点点头道：“理解，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就像是我们也有类似的规定。”
另一个银1行经理到底还是没让他们等多久，他到了以后两位经理一起从银1行的后门走了进去，林琅和郑呈跟着他们直奔人事办公室。
从一大堆的员工档案里翻出了监1控图像上的那名保安的姓名、身份证信息、以及家庭住址后，林琅谢过了两位银1行经理，并在两人对这名保安表示出有所忧虑的情况下不得不帮着那名保安说了几句公正话，并表示一有结果会立刻通知两位。
那名在白天的时候与陈念生有过交集的保安名叫顾伟怀，原本是国1有食品公司的员工，之后因为公司关闭而下了岗，后来通过4050工程并托了几个比较有路子的人才当上了这家银1行的保安，如今还剩大概两到三年的时间就可以退休了。
林琅在车里借着车子里那并不明亮的灯光看着手头上的资料，郑呈在一旁默默开车。
静默了片刻之后，郑呈看到林琅摘下了墨镜闭上眼开始用手指挤按鼻梁骨两侧的睛明穴，便问道：“你那么肯定这保安手里肯定会有线索？”
因为在告别了两位银1行经理之后林琅已经挑时间对郑呈处长概括解释了一下这次案子的大致情况，所以林琅说起具体细节的时候，也不怕郑呈会云里雾里：“之前我看了银1行的监1控录像，发现陈念生在上救护车之前曾经瞄了一眼安装在银1行门口的监1控探头，由此也可以推测他或许就是故意把车子停在了哪儿的，而在发现了这情况之后，我特别留意了一下当时转身回到银1行大堂的那名保安的神色，发现他虽然有所掩饰，但确实要比他之前跑出银1行大堂时的神色要凝重一些。”
郑呈道：“如果陈念生真的向他传递了什么，那他为什么不报警？”
“或许……”林琅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把自己心头的猜测给说了出来，“他是在等我们上门？”
顾伟怀确实在家里坐立不安的瞪着警方的人上门。他老婆并不明白自家老公为什么自打下班回来就心事重重，想着顾伟怀的工作环境，她神色惶然、脑洞大开到连是不是有人威胁他老公一起抢银1行的惊悚梗都冒了出来。
所以当林琅和郑呈一起敲响了顾伟怀家的门，并出示了证件后，顾大嫂大惊失色，连手里拿着的一小碗刚盛好的汤都失手摔落在了地上。
碗落在地上，里头四溅溢出的汤水让林琅认识到这里确实有他们想要的。
“我们能先进去么？”郑呈开口说道。
“呃……请、请进。”顾大嫂侧身把两人让进了家门，然后便急匆匆地开始收拾门口被她那一碗汤弄脏的地板，当然从她总是瞄不准地面脏污的准头和微微侧过一点的脑袋就可以知道即使她这会儿是在打扫卫生，但她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地板上。
“从你太太刚才的表现上来看，今天下午你在银1行工作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林琅直接开门见山。
顾伟怀：“……是有人对我说了几句话没头没脑的话并给了我一张纸。他让我不要报警，说是你们自己会找来，等来了就让我把那张纸给你们。”
“那现在那张纸呢？”郑呈问。
顾伟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张纸对着两人道：“但这上面什么都没写，只是一张白纸。”
“是不是白纸我们会确定的。”林琅对着灯光照了照，发现上头除了一些折痕就再没别的了内容了，确实就如顾保安所说的那样只是白纸一张。
“你听那人跟你说了这些，你难道都不觉得可疑？”郑呈问。
顾伟怀：“我是觉得很奇怪，也想过要报警，但是那个人后来又说你们会来找我，所以我也就想先等等，如果到明天你们还没找来的话，我就自己去警1局报1警。”
郑呈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来跟对方握了握：“你做的不错，十分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
顾伟怀：“呃，这是应该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就在莫名其妙当中配合了？
但他的老婆却是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
郑呈开着林琅的车子载着两人回到局里，期间林琅盯着手里的纸张若有所思。在停车场把车停好之后，郑呈道：“要不干脆去我们那里？有线索的话也好及时通报。”
林琅低头盯着手里的纸张，显然没听到郑呈在说什么——因为以郑呈这会儿的角度看去，林琅不肖再走两步她就能撞上警1局的大门门框。
但事实上却是——就在林琅马上要撞上门框的当口，她的脚一挪，成功地让自己与大门擦肩而过。
“也好。说起来，你那里有铅笔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带一支过去。”林琅扭头问道。
郑呈：“……”就算已经多年没有回炉，但曾经身为特1种兵已经被融入到血与肉之间的能力果然并不是岁月和时间能磨灭的，“我记得在我办公室的角落里扔着两支。”
“行。那就快走吧。”说完，林琅便率先跑进了楼里，饶过七歪八扭的楼道直奔反1恐处而去。
而此时，白勇岩依旧在和反1恐处的小伙伴们整理这起案子的细节和线索，并且已经逆向推理到那三起差一点就会死三名死者的连环案上去了。
而与郑呈处在一起走进反1恐处，没有经过任何例行手续的林琅正好听到白勇岩一边回忆一边像是说故事一样在过程中推断得出的结论，面上表情险些破功——喂喂，请问白队以及你的那位曾经在不经意间血淋淋的在她的心理上戳过一刀又一刀的纪姓某人你们确定你们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兄弟吗？
以及他在看到林琅手里拿着一张什么也没写，却被塑封袋装着的白纸时，就转身跑去他身后的办公桌哪儿非常体贴的抽出了一支铅笔给她。
林琅：“……你的思维难道是四维立体的？”她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白勇岩道：“你家花满楼是个盲人，而人的智商显而易见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话虽有点没头没脑，但林琅还是听懂了。不过联想到白勇岩家那足可以拍两部可以延续为上下部的狗血爱1情伦理剧，林琅发现，这白勇岩和他哥纪闻宇的高智商或许真的跟他们的父亲没什么关系。
——‘一切盡在掌握，不用擔心，陳院長有我照看。有機會聯繫。’
这便是花满楼留给林琅的信息。但或许是因为事情紧急以及时间紧迫，所以花满楼给林琅的留言是他自小所熟悉的繁体古字。但这却让林琅更为确信这简信就是花满楼本人所留，一个人在紧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会使用自己一直熟悉的语言或是文字传递信息。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来自花满楼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