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酢浆草》涂*娟

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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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在书房里面玩电脑。
　　星云平时很少上网，觉得泡泡堂游戏很新奇，于是极其虚心地向哥哥请教。她眼睛盯着显示器，不停地问东问西。
　　哥哥也乐意当师傅，特意搬了椅子坐在她身边。
　　我和陈扬插不进去，只好转身看书橱。
　　书橱里面大多是我学习过的书，以及一些我喜欢的杂志，整齐地摆放着。
　　陈扬抽出一本有着鲜绿书皮的画本，那里面有我从小到大的涂鸦。
　　他认真地翻看着，一边轻轻地笑。我在一旁使劲地拽他的袖子，威胁他：如果再笑，我就要动拳头了。
　　突然，他的眼光停留在某一页上，变得很专注很温柔。
　　我好奇地伸过头去，原来是我小时候画的：跷跷板上的两个小孩，一边刺猬头的是他，另一边扎着两个小羊角辫的自然是我。
　　看着画面，我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银铃般的笑声还在我耳边回绕。
　　陈扬还沉浸在回忆里，好半天，他才缓缓地说：“好怀念小时候啊，记得那个时候的你，就像个小跟屁虫，成天跟在我后面，有时候很听话，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可是，更多的时候，你都是凶巴巴地和别人吵架，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就只知道哭，可苦了我和许歌。”
　　像个洋娃娃？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给予我最高的赞誉了。
　　我不说话，笑着望着他生动的脸，心想：我长大了，再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了，那个凶巴巴的我——终于要成为历史了。只是，你不要把这样的我记得那么清楚，好么？
　　陈扬继续翻看画本，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啊？这都让他感觉到了？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对你好一点啊。”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陈扬迅速扭头望我，试图用带研究性的眼神逼问我。
　　可是，他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转回了注意力。
　　我就是这样，永远不想让自己的内心赤裸裸地展示在别人面前，同时，我也认为，认识这么多年，陈扬应该是了解我的——事后，我才知道，我高估了男生的细心程度。
　　书房里，只听见星云惊喜的欢呼声和哥哥的笑声，在他们紧张关注战局的时刻，才可以听见我和陈扬的呼吸声。
　　画本早已经翻完，两个人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很有默契地互不打扰。
　　客厅的大钟敲响的时候，我对陈扬说：“去洗漱一下吧，我把我爸爸的睡衣找给你。”
　　他跟着我出了书房，好象不经意地问我：“早上你跑哪里去了？一回头就看不见你。”
　　我愕然，猛地想起自己赌气离开礼堂的事情。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缘由，只好尴尬地一笑，但是心里仿佛填满了蜜。
　　他也不多问，接过睡衣就进了洗手间。
　　我们陆续洗漱完，互相道了晚安。
　　关上房门，我对星云说：“今天好开心啊。”
　　星云点点头：“是啊，你和陈扬聊得怎么样啊？”
　　“好啊，原来你还有小阴谋。”我作势要挠星云。
　　原来我们互相撮合着。
　　“我哥哥得过很多奖的，明天你可以看看他得的奖杯——”
　　我的话被星云打断：“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再不会轻易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因为，我不能够确定自己的真心。爱，真的是一件伤元气的事情。我和许歌以后会怎么样发展，让它顺其自然吧。”
　　初恋的伤痛不是那么快可以复原的，星云可以敞开心胸，坚强地开始走进阳光里，哪怕现在迈开的只是第一小步，我也衷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我拉住星云的手，听见她突然说：“倒是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啊，别急着否认，我看得很准的。”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原来，一个人的真心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非得有件事情来刺激一下。”
　　“哦，那你不是还得好好感谢林米粒？”星云打趣我。
　　是的，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那么强烈地感觉自己的真心。可是，我才不会感谢她，她不再搅局，我就谢天谢地了。离这号危险人物远一点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