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酢浆草》涂*娟

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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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道约定的时间，胖子就赶来了，站在女生宿舍的楼下大声地叫我。
　　为了不至于让全楼的女生探出头来，我匆忙挂了许歌的电话。
　　胖子仍然穿着黑色的夹克，远远看上去像一个鼓囔囔的热气球。
　　我踮起脚，仔细地为他系上围巾，真像□□啊。
　　胖子又长高了。时间过得真快，曾几何时，我们都从小破孩变得逐渐成熟了，四肢都舒展开来。
　　“发什么呆呢？”胖子轻敲我的头。
　　我从疼痛感中缓过神来，瞄准了胖子的小腿肚飞去一脚。
　　“哎哟，你可一点都不心软啊。不过，这样多年都这样，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改变了。提起被你折磨的日子，都是闻者流泪啊。”胖子涎着脸哇哇叫，突然越过我的肩，对着我身后说话。“陈扬，你也在啊。看，这个是许谣给我织的围巾呢，怎么样？”
　　如果真的是我织出来的，估计我自己都能从睡梦里笑醒过来。
　　也许是胖子在人前给我留面子吧，我也不好反驳，只得不自在地傻笑两声，扭头望着陈扬。
　　陈扬快步上前，伸手摸摸围巾，说：“不错呢，看来狠狠地下了一番功夫。”
　　胖子笑起来，叫他一起去吃饭，他说教授找他有事情，我们就没有强求。
　　只是，那张字条被他看见，现在又看见我送胖子的围巾，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而且，他怎么看待林米粒呢？我从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到答案。
　　不是还有手套么？等平安夜我送给他，再和他好好谈谈。很多事情开诚布公地谈，会解除很多误会的。
　　“很可惜，平安夜我不能够陪你一起度过。我奶奶患重病，我必须回老家一趟。”
　　“如果你放弃奶奶只顾玩乐，我只会给你一顿好打的。放心地去吧，你奶奶一定很想念你的。我会一直为你奶奶早日康复祈祷的。”我拍拍胖子的肩膀，看着他忧伤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容。
　　静静地走了一段路，胖子突然问：“你，还把陈扬当作是好兄弟吗？不变吗？”
　　什么意思？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很明显地让他看出问题来了吗？还是他觉得我对陈扬不太好？
　　“啊？废话！”我大声说。
　　喜欢陈扬，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如果陈扬也喜欢我，自然更加圆满，可是如果事情并不如人意，又何必让更多的人知道呢？就让这样的感情渐渐地在我心中长成一粒痣吧。
　　“哦，那就好，我就放心了。”胖子喃喃自语。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我问他。
　　“没有什么啊，我在想我们去哪里吃饭比较好。”
　　随便吧，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万一胖子再问起字条的事情，岂不是很尴尬？
　　“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么？”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喜欢啊，谢谢你。”我装傻。
　　“那么，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啊——呃，你最好回去仔细看看有什么机密的地方。”胖子的脸红彤彤的。
　　我点点头，心里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担心做不成恋人，恐怕连朋友都做不了，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吧，一直这样平淡下去，他会死心的吧？
　　吃完饭，天幕黑黑地压下来了。
　　胖子说要去逛街，我们并肩走在灯光闪烁的大街上。
　　寒风袭来，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胖子想揽住我的肩，手伸到一半，又讪讪地缩了回去，闷声说：“如果冷，你就挽着我吧。”
　　我愣了一秒，望着他斜伸过来的胳膊肘，慢慢地把手伸进出，可是马上又缩回来，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可是他比我高一个头，这样搭着比较吃力，而且手也冷，想一想，我还是把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突然觉得我和胖子之间有什么东西隔膜着，使我们生疏起来，我再也不会和他嘻嘻哈哈谈天说地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灰暗下来，不安的情绪牵引得我直想哭。
　　胖子半天不说话，站了一会，他送我回寝室。
　　两个人沉默地走到宿舍楼下，我低着头说：“你赶紧回去吧，否则赶不上末班车了，现在这样冷——”
　　不等我说完，胖子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力度很大，使我不得不抬头望着他。
　　他的眼睛里面有一丝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情愫，象一波浪扑面而来。我的心跳得厉害，可是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在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猛地推开了他，转身向楼道跑去。
　　走廊上的灯正巧坏了，我驻步在黑暗里，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不住地喘气。可是我的耳朵仔细地聆听着不远处的各种声响。
　　我感觉到胖子并没有离开，他仍站在远处，不知道我的做法是否深深地伤害了他。
　　这样僵持了许久，陆续有女生回来，我才慢慢地向寝室走去。
　　我站在凉台的暗角向外看，胖子的步伐很沉重，昏黄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我想，“锵锵三人行”的光辉岁月，真的要成为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