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的正确用法》素雪尘

40、冰雪界限

　　有些转机可以让你脱离险境，而有些转机会让你身陷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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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本来苍蓝万里的晴空被厚重的乌云遮盖住了，本来燥热无比的空气变得凌寒四溢，而本来黑岩冰块遍布的那处沙丘、包括结界所在的地方在内，此时皆已被一块巨大的空心四角冰凌包裹在内了。
　　冰凌的支柱正是银第一次袭击时留下的那四条冰柱。
　　加藤砂因全身都被痛觉覆盖，除去肌肤对空气的流动特别敏感之外，对空气的冷暖程度已经无法确切感知了。所以，当岩咎一拳把她揍飞，背脊重重地撞在冰壁上时，那种彻骨的冷意终于让她那已经有些混沌的大脑恢复了清明。

　　“冰？为什——咳咳……”
　　加藤砂刚强撑着站起身，眼前就一阵发黑，咳出喉咙里的淤血后，她就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了。当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正想把境况看个究竟时，岩咎的拳头又已挥到她的眼前，匆忙间她只得费力地使劲往一旁退避。
　　加藤砂听闻岩咎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冰壁上，回头望时却见冰壁不但纹风不动，且连半条裂缝、半个凹陷都没有留下时，她心中的忧虑不由得更浓重了。

　　“那是‘冰雪界限’，用不了多久，在冰壁之内的一切都会被冻结掉，包括生命。”岩咎一边步步紧逼着加藤砂，一边看似帮加藤砂解惑、其实是想增加她的思想负担地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分心吗？”
　　现在的加藤砂虽然只剩下狼狈躲避攻击的体力，但好强的她仍不忘逞口舌之利。
　　“你就当是这样好了。”岩咎一脸无所谓地应道，心里却说：我就想给你点压力，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可使而已。如果你这样就败了，我会很失望。
　　“……”
　　加藤砂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她是知道的，岩咎并非是为了达成恶意的目的才把这些讯息告诉她的，因为他从刚才开始就在手下留情了。
　　也许岩咎原来是个好人，只是被时势所逼，才会成为今日里阻碍他们的一个恶人角色而已。——加藤砂忍不住这样揣测到。

　　并非加藤砂的思想过于天真，此时，大概连岩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是起了惜才之心吧——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假以时日，她得有多强啊？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冰雪界限的外壁应该可以用你的刀来把它劈开。”说话间岩咎的动作又变缓了些。
　　“你不会好心到直接放我过去那就住口！”加藤砂暴躁地吼了一句后，速度骤增。
　　矮身避过岩咎迎面而来的一击后，加藤砂干脆就势往地面伏了下去，之后再以手代脚猛地一蹬沙地，她的身体立即就与沙地成平行之势，如强弩般直往冰墙那边弹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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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墙内，不知何时已从结界里走了出来的众下忍，此时正背对着背，把已让阎炎附上其身的苍崎围在中间。而被寒冰冰冻住半边身体、这时已重伤不醒的大久保则躺在外围早已结了一层冰的结界内浑身颤抖着，口唇泛白，神色痛苦。
　　这个时候的结界内，除了支撑着等同她皮肤一般的结界的白灵觉得有些寒冷之外，因结界大部分都处于沙地之下，众人对外面的状况几乎毫无所觉，更不知道因结界外已被寒冰覆盖，白灵已然无法自由操控各方结界壁的开与合了。
　　万幸的是，因之前在水无月银还没筑好冰墙时为把大久保送进结界里来，并让下忍们出去时将结界打开过一次，所以结界内暂时还不至于会出现缺氧的问题。
　　只是，受伤的大久保情况却不容乐观。

　　结界外的地面上，四处都有如人体脉络般分叉交纵着的冰枝雪条在冰墙四壁之间横亘交错着。而水无月银却不知隐身在何处，四下皆不见其踪影。
　　冰壁内的地上堆积着的与其说是沙尘，不如说是无数细小的冰粒，人踩在上面直觉寒气透过了鞋底，再从脚板底直窜上心胸头脑。再加上四周空气里的严寒，众下忍已冷得手足僵硬、动弹艰难了。
　　宁次他们都知道的——当他们冷到忘记思考、无法动作时，就是他们离死不远的时刻。

　　“仙法·火遁·硝幕燎原。”
　　苍崎忽然一跃而起，随即在半空中旋着身往四周喷了一圈的烟火，交错着的冰枝雪节霎时间融化了一大片。但还未等宁次他们觉得身周的空气变得稍微温暖些，那些烟火就迅速凝结成冰雪落下，冰枝又重新从断口处延长了出来。
　　于此，空气中寒重依旧。

　　“没用的，以你们的实力，是绝对无法活着走出‘冰雪界限’的。”
　　一个声音在四周回响的刹那，无数冰箭自冰壁的上半部及顶部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瞬息后，密集的冰箭便从冰壁上脱离，呼啸着以骇人的速度直朝众人迅射而来。
　　众人本能地阻挡闪避冰箭的同时，绝望在某些人心里悄然滋生蔓延着。

　　“小晴，你还有力气再射一支箭吗？”苍崎边打掉部分射向苍井晴的冰箭，边压低声音问。
　　苍崎会这样问，皆因那四面冰壁他用尽了所有会用的火遁术来狂轰滥炸都不能动其分毫，但苍井晴之前射出的箭却能将其洞穿，虽然破出的洞孔不过一瞬又被冰封了。
　　苍崎想用苍井晴的强弓利箭赌一把，例如射向宁次勘察出的查克拉最集中、有可能隐藏着水无月银真身的冰壁最顶部。

　　“苍崎老师，抱歉，我、我现在冷得使不出力来了。”面青唇白的苍井晴连说话声都有点颤抖。
　　“没事，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与众下忍状况不同的是，有火狐附身的苍崎不但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全身都像沐浴着火海一般灼疼难当，他能让阎炎附身那么久，还是托了这冰冷环境的福。

　　「阎炎大人，请你解除附身直接回去吧。」
　　「苍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召唤煌焱大人。」
　　「太乱来了，煌焱大人是绝对不会听你的话的。而且，召唤它，你的查克拉无疑会完全耗尽。」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抱着最后的希望赌一把。」
　　「既然你执意要这么做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阎炎自苍崎体内消失时，正是一批冰箭射完的时候。
　　而离下一批冰箭射来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左右。

　　“宁次，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准备孤注一掷的苍崎，此时心中唯一牵念着的人只有加藤砂。
　　宁次沉默地用白眼看了外面的情况一会，之后脸上略带喜色地说道：“老师把敌人的岩分|身打败了，他现在正要阻止岩咎真身对加藤砂的追击。”
　　“小砂呢？小砂她现在怎么样了？”苍井晴立即着急地追问了一句。
　　“她…受了重伤，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她就站在那根冰柱外，似乎是想破坏冰柱。”宁次忽然微皱起眉头，“她现在正在退离那根冰柱，可能是想借助跑来增加拳头的威力。”

　　“笨蛋，连岩咎都无法用拳头粉碎的冰壁，你们以为别人可以做得到吗？况且，还是在我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情况下。”一个轻蔑的声音在众人的头顶响起。
　　“哼，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行？”听了宁次的话，苍崎立即就打消了铤而走险的念头。
　　“天真……”水无月银的话被一阵连续响起的利物砍切硬物声打断，嘲讽之语霎时便转变为厉喝：“你这臭小子，居然误导我！”
　　“你果然无法探知外面的状况。”宁次笑得有些自信和得意，“我料想，如果我实话说出她要用刀来砍断冰柱，你说不定会用冰刺或冰箭来攻击她；而当我说她要用蛮力来破坏冰柱，自负的你为了显摆冰墙的坚固，说不定只会加大冰柱的硬度来证实你所说的话。——看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臭小鬼……”
　　“嘣”的一声巨响，刹那间便将所有声音淹没，只见，一角的冰柱就在这声爆破中被轰出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洞，洞口内是目瞪口呆的众人，洞口外是两手持刀、单脚高抬、此刻正气喘吁吁的加藤砂。

　　“小砂…（小心！）”两个一缓一急的声音同时脱口而出，接着响起的却是连绵不绝的硬物相碰声，间或还有肌肉的撕裂声掺杂其中。
　　“你们快点出去！”用瞬身术瞬移到众人背后用身体和双刀挡住那些猛然突发的冰箭，加藤砂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
　　“大家快跑，洞口又要被封上了。”离洞口最近的天天边喊着，边用铁刺球把那些冰枝冰桠砸碎，带头率先往洞口冲了出去。

　　“李，你还在发什么呆，快走。”宁次就手拉了呆傻中的小李一把。
　　“可是……”小李犹豫着。
　　“小砂她会空间忍术，小晴，小嫒，我们先走！”情急中苍崎把两个女孩拉到自己的前面，再把她们往洞口的方向推去。
　　“小砂她中箭了……”苍井晴一步三回头，心里一时焦急不已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她是医疗忍者，总之，你们两个先出去。”苍崎心中的焦虑不下于苍井晴，但他必须先尽身为人师的责任——
　　加藤砂的命是命，苍井晴和藤井嫒的命也是命，他不能因为自己偏爱加藤砂就置其余二人于不顾。他目前必须以实际情况的险恶程度来做出最恰当的行为，而不是感情用事。

　　“老师，要先出去的人是你，”苍井晴倏地旋了个身，再迈步转到苍崎的身后，一手把苍崎往前推了出去，“因为只有你才能想出破坏这个‘冰雪界限’的方法。我要留下来帮小砂，你没看到她已经摇摇欲倒了吗？”
　　苍井晴正说着，手中就具现出了两柄苦无，正要上前帮忙，却不料迎面而来的是加藤砂的又一声怒喝——
　　“出去！”
　　吼出这两个字时，加藤砂身形忽如举步不稳般摇晃了下，挡箭的刀亦因此一偏，一支冰箭就这么越过刀锋，呼啸着直朝加藤砂的腹部插去。冰箭转瞬就没入加藤砂的身体，随即又挟带着肌肉撕裂的声音从她的后背破体而出……

　　“小…砂……”苍井晴一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而因加藤砂的动作越来越迟钝，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冰箭越过她的身体，继而朝她的身后射去。
　　而苍井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时正有一支冰箭向她心胸射了过来，直至到——
　　“小心。”
　　因始终不放心苍井晴和加藤砂而滞留在原地的藤井嫒，此刻终于起到了她站立于此的作用——她双脚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一蹬地面，一个飞扑就把藤井嫒推离了原地，之后二人一同摔滚在了地上。

　　“小砂，小嫒……”
　　远处的苍崎刚想回来把苍井晴她们一起拉走，但看见冰柱上的洞口已缩小到连他蹲着身都难以出去的程度，他只得狠下心、毅然决然地朝洞口方向闪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