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的正确用法》素雪尘

27、人之劣质

　　人类天生就是这样，只要你说话时气势十足，活像个真正主宰者，就会有人服从于你。
　　简而言之，只有你够凶巴巴，就总有人会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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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次持续发动白眼与加藤砂慢慢地走进弓箭的射程范围内，而另外两个负责偷袭的小队，则绕着弯飞快地前进着。

　　“喂，为什么只有两个小孩过来？阿彪，你之前探得的情报不是说车队前后共有八个忍者吗，那剩下的忍者都干什么去了？”一个戴着无线电的男人，低声质问一个伏在地上用遥望镜观察着远方的男人。
　　“老大，我用的是望远镜，不是透视镜。没看到前面有个弯挡住了我的视线吗，鬼才知道他们在那个弯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名为阿彪的男人也很气恼，心里咒骂着这里的树太小，没法站人更没法藏身，要不然，在树上观望视野会开阔许多，但换个地段又不适合那么多人一起埋伏。

　　“其他忍者会不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例如绕到我们后面偷袭什么的。”埋伏在另一边、同样戴着无线电，看似是小头目之一的男人有不祥的预感，因而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就算是忍者，在有弯道的情况下，这种距离之外应该也没法发现我们，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用望远镜。那两个小鬼说不定就是先来探路的，毕竟久经战场的忍者对危险都有一定的预感。他们对未知危险采取的应对方式一般都是谨慎再谨慎，但也仅此而已。”
　　看上去像是总头目的中年男人沉着地分析着情况，然后下达最新的指示：“我们把那两个小鬼活捉，然后当成人质威胁他们交出货物。但放箭时不必手下留情，就算是小孩也是忍者，应该没那么容易就死掉。”
　　“是，老大。”众贼人压低声音整齐划一地应了一句。
　　“记住，等那两个小鬼距离我们十五米时，立即同时放箭。”
　　“是，老大。”众贼人边应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把箭头时刻都对准目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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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准备在我们距离他们十五米时放箭，现在我们离他们只有二十米，你小心点。”宁次开着白眼读完他们的唇语后，不露声色地小声提醒加藤砂一句。
　　“嗯，谢谢提醒。”其实，与宁次并排而行的加藤砂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看着前方并专注于自己想法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宁次忽然加快脚步走到了她的前面，并想将她护在身后的用意。

　　五米的距离不过眨眼间便走完了，稍微走得比较前面的宁次刚要迈出超过五米的第一步，一阵强弓同时离弦的沉鸣声霎时惊得林中的飞鸟纷纷腾空而起，紧接而来的破空之声更是骇人之极。稍微胆小怕死点的，估计会被眼前那当头而来、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黑点吓个半死。
　　但宁次虽然说不上不怕死，但他绝不胆小。几乎在众贼人放箭的同时，他便一个箭步冲上前，随即一个旋身掌心朝那些箭矢隔空拍去。
　　柔韧的双掌快速翻飞间，送出的查克拉形成一阵阵掌风，更在宁次身体外围形成一阵旋风，如雨点般密集的箭支不过顷刻间，便被他用掌风吹飞的吹飞，用掌沿劈离原轨的劈离原轨……
　　一波又一波地射来的利箭，就这样被宁次一个人悉数阻挡了下来，没有一支箭能越过他的身体向后飞去。

　　“招式还真是优美……”
　　站在宁次数步之后的加藤砂，看着宁次的身姿有些失神，完全忘记自己本来是打算去干什么的了，直到又一批箭雨向他们袭来，她这才回过神。
　　就在这时，加藤砂双脚的脚跺上有红色的符文相继显现，随即如游蛇般直蔓爬到她的膝盖处才停歇下来，期间费时不过眨眼功夫。其后，眼神骤然凌厉起来的加藤砂，身形突然从原地凭空消失。

　　当加藤砂的身形再次出现时，是在那伙贼人埋伏地段正上方十来米高之处。
　　半空中微微倾斜着身形的她，有如飞鸟般翩然降落着，当下坠的惯性达到最大时，她即刻高抬起一腿，然后在身形就要着地的那一瞬间，高抬而起的单腿就势猛地一脚砸向地面——
　　“轰隆！”
　　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了一下。
　　动静消失后，只见以加藤砂单足站立处为中心的地面，如被一块陨石冲撞过一般，出现了一个一米多深、半径近四米的大圆坑。而其周围龟裂的缝隙，更是如蜿蜒的大蛇一样，直蔓延到周边的小树林里。

　　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旋即，他们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坑中心的加藤砂身上，连就要进行偷袭的两个二人小队，都一时怔愣住了。
　　简直吓死人了有没有！——这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看来达到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效果了。很好，很好。——始作俑者看着埋伏在道路两旁的贼人，一个个都惊恐地看着她，并连伏在地上的身体都已陷落龟裂的缝隙中都不自知，她便满意地微笑着点点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了。
　　又过了一会，见那些贼人仍是瞪着她而毫无作为，加藤砂不高兴了：“你们傻看着我干嘛？不打算向我放箭吗？”
　　眼看加藤砂脸上露出的独属于天真少女的不满神色，众人几乎要把她的话错听成：“你们傻看着我干嘛？没见过美少女忍者吗？”
　　众贼人一时全傻了。

　　“算了，既然你们不想先动手，那我就先出手好了。”
　　加藤砂说着就慢步向其中一边的贼人走去，神态轻松自在像是在闲庭信步，哪像是要去抓贼的样子。
　　然而，加藤砂才走了没几步，她背后就有贼人大吼一声：“去死吧，怪物！”
　　紧接着响起的是弓箭离弦后的破空声。
　　锐箭顷刻间就到了加藤砂的身后，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加藤砂整个人再次骤然失去了踪影，本应射穿她后脑和左胸的箭支，其后眨眼间便没入矮树林中某两株小树的枝干上，发出两下沉闷的声响。
　　微风陡起，草树小幅度地摇曳着，四周一时静得让人心生恐慌。

　　“我看会死的人是你呢。”
　　加藤砂的声音和身形忽如鬼魅般出现在之前偷袭她的两人背后，她边语调阴森地说着恐吓人的话，边把用拇指压屈着中指的两手伸到二人脑后，话音落下的同时两指用力一弹，那两人还来不及偏过头，脑部就如同遭受到猛烈撞击一般，整个人都朝前扑摔了出去，一路撞倒了两三个刚坐起或站起身的人，最后一同扑趴在了大坑另一侧的边沿上，瞬间砸飞起沙石尘土无数。
　　之后，他们再也没能站起来。

　　“饶、饶命……”
　　四周静默了一会，不知道是谁忽然颤声打破了静寂，连带起一大片此起彼伏的求饶声，有的人甚至向加藤砂叩起头来。
　　“……”
　　加藤砂看着那些求饶的人慢慢皱起眉头，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终于，她气极地咬牙切齿道：“真是一群没骨气的窝囊废，丢尽了男人们的脸。”说完，她忍不住狠狠地一跺地面，在她脚下，无辜的大地又现出几道“伤痕”。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骨气又不能让他们活命。”藤井嫒从树林里闪身出来，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小砂，你喜欢欺凌弱小吗？”
　　“欺凌弱小？他们一群大男人被我一个小女孩欺负了，说出去你信吗？”加藤砂差点没对藤井媛翻白眼，“我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严厉的教训而已，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干这一行。”
　　说着，加藤砂就想向某个男人欺身过去，但那人立即就惊惶失措到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然后扑倒在藤井嫒面前大叫“救命”。
　　但藤井嫒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人就被悄然闪身而至的加藤砂一脚踏上背部，男人还来不及发出惨叫，整个人便狼狈地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之后，他刚想爬起身，却又被加藤砂一脚挑起甩到了坑中。

　　“小砂……”
　　藤井嫒觉得眼前的加藤砂变得十分陌生和可怕，眼神森冷却面无表情的她，配上她那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将人断筋挫骨的武力，当前的景象骇人得让人胆战心惊。
　　冷血嗜虐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样的人天天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她冷血嗜虐。

　　“阿嫒，你在一旁看着就好。放心吧，我不会杀死他们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加藤砂站在坑边，单手叉腰，居高临下地鄙视着那些男人，笑得一脸自信：“你们，大可以逃跑试试。不过，要不想被我抓住后抽筋断骨，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把你们至今犯过的罪行，一一从实招出来。
　　“要是你们想说谎蒙混过关，没关系，我们村里有的是可以窥探别人记忆刑讯忍者，我并不介意麻烦点，把你们送到他们的牢狱里去。
　　“当然，就算你们犯过滔天罪行也不用太过害怕，我只是想让我的这几个同伴，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与黑暗，让他们以后别那么天真地轻信于人而已。善良如他们，多半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吧。不过，你们要是敢逆我的意……哼哼，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

　　知道人被猛兽抓住叼回窝里当成储备粮，你却无力逃生是什么感觉吗？
　　众贼人看着其余几个在四周现身出来少年忍者，心想：这就是了。
　　知道寻常人被一只美丽的猛兽当成玩物来戏弄、不时还被它舔上一口是什么感觉吗？
　　众贼人看看悠闲自适地站着、却随时准备大杀四方的少女，心中暗暗垂泪道：这就是了。

　　当前，别说是贼人们，就是藤井媛和宁次他们，听过加藤砂方才的宣言后，都不敢说半句违逆她意思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扛不住压力了，浑身哆嗦地颤声道：“我、我说……我曾经在抢劫中杀过两个人，糟、糟蹋过一个女人……”
　　“我也说，我曾经错手杀过一个小孩，还卖了一个小孩……”
　　“……”

　　当听完那些贼人此起彼伏的自招和忏悔，四周的几个少年人惊呆了。
　　正义感强烈点的好比小李，已经把拳头握得“咯吱”直响，好像下一瞬就想将那些贼人暴揍一顿——最好是往死里打。……一群人渣！
　　而车队不知何时便已来到那个大坑之后停顿下来，几个大人看到眼前的境况，有点傻眼。

　　“小砂，你把事情闹大了。”苍骑无奈地摇头责备了一句加藤砂，“而且，你把路破坏成这样，让马车怎么过？”
　　“哆嗦，你不是想让阿嫒阿晴她们长长见识吗？我只是让她们稍微知道点人性的黑暗面而已，还有我的另一面，这有什么不好？”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的确做得太过火的加藤砂，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她更是有些扭捏地别过脸：“路的话…你不是会土遁吗？用土遁修一下好了。”
　　“……”

　　“苍骑老师，这些人要怎么处置？”宁次看了眼那些被天天用绳子绑成三大打的贼人，问做事比较靠谱的苍骑。
　　“放心吧，我刚才已经叫我的通灵兽去通知附近的城镇了，它会叫主事的派人来把他们带回去审问和收监的。我们现在就不要管他们了，反正把他们丢在这里两三天也死不了人。你们让开一点，让我把路修好赶紧上路吧，天就快黑了。”苍骑边应话，双手边迅速地结了几个印，然后单手猛地按向地面——土遁·土岩流。
　　……

　　经此一事，众人看待加藤砂眼神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