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part.7 ...
-
巴德微微一震，他上下打量一番，复又划着船桨让船稳稳地停靠在码头边沿，跳下船只一个接一个将空木桶卸下。“哈女士，你在开玩笑吗？这儿人人都知道，那座地方不能接近。”
“我可没说过我属于这里。”我摊手，“当然，我是不会让你做亏本生意的。我知道你家里还有妻儿需要养活，你只需要送我到那就可以了。”
“抱歉，恕我不能接下。”巴德面色微变，他眼神中似乎燃烧着一撮小火苗瞧了瞧四周走到我身边轻声言语，“若是你打什么不能言说的主意，劝你还是歇了那个心思，就算是精灵也不能让长湖镇的人为他们的代言人愚蠢的想法陪葬。”
啧啧啧这里的人怎么都想那么多呢，不过是去看看有没有残留可用的工具都能这么紧张。还是说，因为先祖没办法将龙杀死导致河谷镇被毁灭的内疚亏欠感呢？我赶紧拍了拍脸颊打住胡思乱想，果然是跟龙相处太久了，连它们的小心眼都学来了。想了想，既然到了这镇子又不想回密林，我默默循着巴德的线路走去。
巴德回到家中，因为烦躁他踹到了家里好几张凳子。木凳子倒地发出砰砰的响声，他连忙扶起来，妻子威尔娜身体不太好，他不能再让妻子过多担心。幸亏长女西格莉德听话乖巧，担起了照顾弟弟贝恩还有母亲的责任。
“父亲！”西格莉德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在见到父亲巴德回家后她一把冲进巴德怀中，用着软糯的声音撒娇。
“噢！西格莉德，我的贴心小棉袄。”巴德蹭了蹭西格莉德软嫩的脸蛋，胡茬磨得小姑娘直痒痒。威尔娜从床榻起身，自从生下小女儿以后，她的身体越发不好。
“巴德，你回来了。”
巴德听着威尔娜的咳嗽声心里不是滋味，在这个年头，就算想要看一个好医生也得花不少金加隆，而他一直被镇长紧盯着生怕他会取代其地位。为此，他并不敢奢求精灵能够给他太多的工作。
“威尔娜，你该好好休息。”
威尔娜笑了笑：“没关系，我已经休息一天了。对了，你应该肚子饿了，我给你准备吃的吧？”
正在这时，屋内温馨一家人正在诉说衷肠而我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敲响了别人家的大门。
“嘿巴德船夫，我想你不介意我在这里蹭一晚上吧？”
巴德站在屋里磨蹭着半天不肯去开门，威尔娜略觉得奇怪，她望望了门口方向，门外敲门的人似乎并不肯放过巴德，不断叫嚷着。威尔娜听出是一个年轻的女声，她示意西格莉德去开门。
“威尔娜不用理她，她自己会离开。”
“可是巴德，那应该就是个小姑娘，你不能在这样的大冬天把人扔在屋外。”
我搓着冰冷发红的双手，一进屋看到温暖的炭火就霸占着火炉不肯动弹。这个中土真可怕，冬天竟然比我的大陆还冷，妈蛋，让我一个崇尚三温暖的人在这怎么活。或许我可以开始研究如何在中土度过的冬天如同四季如春的加勒斯过冬计划了？又或许我应该就此跑路好了，反正只要羊皮卷在我去哪个精灵王国混饭吃都没问题。
西格莉德抿嘴偷笑，她可没见过像这么活泼的大姐姐。“大姐姐，要喝热糖水暖暖身子吗？”
“噢噢好的好的，真可爱的小萝莉~”我正打算伸出手抱抱小姑娘，巴德一个眼神瞪过来我立马缩了回去，切，不抱就不抱反正多得是机会。
威尔娜摸了摸贝恩的头，年纪还小有些怕生，午睡起来看到有陌生人在家小眼睛直接红了，一抖一抖的。“贝恩，不要害怕，去跟姐姐打个招呼。”
我一仰头，一个红着眼嘟着嘴可怜兮兮的小正太正盯着我，卧槽，巴德那个糙汉子咋会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小孩？特么在逗我么？看了看，屋里还站着个大美人，披散着的褐色长卷发，淡然的笑意更衬得人温柔优雅。若非这小房子还有那略显破旧的衣物，我还真以为这是哪家显贵的夫人。大概明白糙汉子果然有美人改善基因。
小正太贝恩吸了吸鼻涕：“你、你好…我是贝恩，姐姐叫什么？”
“我是梵妮。”
“哦……梵妮姐姐找父亲什么事？”
我脑子一转，嘿嘿一笑：“找你父亲给我负责啊～”
巴德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直接对着我脑后勺就是一巴掌：“别给我乱说话。”
“哦。”
我羡慕地看着巴德一家其乐融融，用手边的火钳挑了挑火炉里的灰。火星蹭蹭往上冒，噼啪作响。作为西伊的龙骑士在布加勒斯特大陆生活了几百年，来到中土转眼间又是十几年，以梵妮的身份在两个世界行走，却已经记不清最初的自己是怎样的形态。有时真的希望就此陷入长眠沉睡于无人知晓的秘境中等待下一个百年。最初的自己，到底是叫做什么，是不是也如同巴德一家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身边也簇拥着虽然啰嗦但爱意满满的父母？出门在外还有一群至交相伴？
巴德瞥到默不作声看着火炉发呆的少女，他走过去，无奈地说：“火快要烧到手了。”
“啊？哦！”我跳起身，“哎呀呀好险好险。”
威尔娜小心翼翼地瞧着我的脸色询问：“那个梵妮小姐刚刚是在想家吗？”
“不是，只是在想如何让你的丈夫乖乖听话把我送到湖对面。”
威尔娜嘴角抖了抖，干笑几声。迷之尴尬在这小屋里蔓延，巴德真想把那烦人的家伙从这屋里扔出去，不过他看得出妻子的心情好了很多，气色也看起来红润不少。心情变化能影响身体好坏。似乎某个草头医生说的话也不假。贝恩和西格莉德围在我身边吵吵闹闹，嚷着要听密林里精灵的故事，我想了老半天，除了能告诉他们一些精灵的八卦也没啥丰功伟绩能说啊。再说了，精灵的八卦能往外泄露吗？
天空渐渐暗沉，月亮早早便挂在了天际的树梢上。
“对了，送几个小礼物给你们吧。”我在口袋里左翻翻右找找。
“不必了，你说的事我会好好再考虑看看。”
我手里攥着几个西伊当初送我的护身小珠宝挂链，瞧着巴德一阵哼哼：“一码事归一码事，我送给威尔娜西格莉德还有贝恩的见面礼又不干你事。”
巴德腹诽有本事你别坐我的船啊。
我摊开手掌，以小颗的珍珠作扣银链串联正中的挂坠是蓝色宝石，澄净的天蓝色让人不由沉溺其中，仿佛那天际的晴空。我示意威尔娜几人将项链佩戴在身上，双手交握蓝宝石挂坠，口中默念几句咒语，挂坠在巴德眼中顿时变得不起眼，看上去就像威尔娜几人戴了个邋遢的细绳子。
“哇！梵妮姐姐你会魔法！”贝恩从凳子上跳起来，大声叫着。
“嘘！别让其他人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捂着贝恩的嘴，贝恩忙不住点头。
威尔娜起身，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礼物真是太贵重了！”作为一个母亲，当眼前的少女露了一手后她当然不会拒绝，在项链戴上身她便能感到一股暖流缓慢沁入心底，就连身体都随之而轻松不少。她能察觉到有不为人知的温润力量保护着她，还有她的孩子。
“不必谢我，我觉得你们跟我合得来而已╮（╯▽╰）╭。”
第二天，我看着巴德撑着船驶向湖对面。“怎么，改变主意了？”
“当然不，我会送你上岸也会陪同你直到你想要离开。”
我恨恨地踹一脚船身：“真是个顽固的船夫！”
“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part.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