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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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林琪故意顿在这儿，接着大笑着道：“他们是不是认识然后去约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林琪只是开了个玩笑，顾旖旎却是如被点醒了一般怔住了
“肖冉哥去巴黎出差了……”
“我在巴黎出差，今天飞机回去。”
岳悦的话和头牌的话重叠，在她耳边响起。
都是巴黎，都是今天到A市。
真的，这么巧？
前方，肖冉和傅岳轩也到了，从车上下来。
林琪兴奋，拉了拉顾旖旎，继续往前走。
顾旖旎抬头，就瞧见穿着白色衬衫笔直站在车旁的肖冉。
隔着一些距离，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是，那个身影那么熟悉。她止住脚步，愣愣地看着。
“旖旎？”见她不动，林琪转身叫她，走回来，“怎么了？”
顾旖旎摇头，“没事，走吧。”
那边，肖冉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
傅岳轩自然也看到了，凑近肖冉，“你对人家干什么了？”
肖冉睥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傅岳轩笑了笑，往后倚着车身，看好戏。
然而，并没发生什么。
两人过来只是礼貌打了招呼，然后便一起上了车。
到了日料店，六人跟随服务员进了包间，每三人一边盘腿坐在长桌两旁的榻榻米上。
傅岳轩先将菜单递给她们，十分大方爽快，“想吃什么，随便点。”
岳悦笑他：“又不是你请客，装什么大方。”
“你肖冉哥比我有钱啊，又刚刚打赢了官司。”
“那也是肖冉哥说话，你开什么口。”
傅岳轩看着肖冉，“听见没，你不开口，人家不敢点。”说话时还瞟了顾旖旎一眼。
“我才没……”
肖冉：“随意。”
他说这话时看向顾旖旎。
而顾旖旎本来就盯着他，脑里满是他与头牌同去巴黎出差且同一天回来的“巧合”，突然撞上他的视线，她下意识地立马低头，迅速拉过林琪面前的菜单，假装认真研究。
过于慌乱，过于明显，即使没有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也清楚得很。于是，为了掩饰，她随意指着菜单上的一张图片，笑着对林琪说：“看着不错哦。”
“旖旎啊…”林琪看了看她，又瞄了瞄其他人，欲言又止。
“什么？”顾旖旎看着她。
顾旖旎眼睛本来就幽黑明亮，此刻她还不经意眨了眨眼，饶是与她相处已有近三年的林琪，在她清澈眼神的注视下也招架不住，近乎不由自主地回答：“想不到你这么重口味。”
岳悦伸着脖子看过来，惊呼：“旖旎你喜欢吃这个啊？”
顾旖旎低头，看清菜名后的瞬间红了脸。
陈馨看见，问：“烧白子是什么？”
见顾旖旎已经尴尬得手脚不知何处放了，林琪凶狠地道：“小孩子不要多问！”
陈馨：“……”
肖冉瞧见，拿过她们面前的菜单，“这儿我比较熟。”
傅岳轩连忙附和，“对对对，他熟得不得了，让他点。”
叫来服务员，肖冉报了一堆菜名，“暂时这些。”
“等等。”岳悦叫了声，见肖冉看过来，笑道：“旖旎喜欢吃三文鱼。”
顾旖旎连忙拉了拉她。
肖冉笑：“他们家厚切三文鱼和三文鱼腩都不错，要哪个？”
“随、随意。”不看不礼貌，看了又尴尬，她索性眼珠左转右转，不与他长时间对视。
“那就各来一份。”他对等在一旁的服务员说道。
“好的。”服务员接过菜单退出去。
水煮好了，发出细微的声音，没人说话，自然明显。
岳悦探手要按服务铃，被傅岳轩按住。
他努了努嘴。
岳悦看向右侧，只见肖冉已经端起水壶，正将沸水倒入茶壶中，她吐了吐舌，“忘记了，肖冉哥喜欢自己煮茶。”
几人都看着他。
沸水全部入壶后，他又迅速将其倒出。
明明是很快的动作，却给人井然有序从容不迫之感。
冲泡过后，他盖上茶壶盖，又用沸水遍浇壶身。
接着将面前的两种杯子分组，整齐地放在茶托上。倒茶入公道杯，再端着公道杯分别倒入闻香杯。
一系列动作看得林琪和陈馨一愣一愣的。
而顾旖旎，因为顾老是高中老师，没别的爱好，就是爱煮茶品茶。她从小就看着，自然也懂一些。所以在肖冉并没立马分茶给众人而是将一杯杯茶汤倒入品茶杯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即释然。
如果不是看过顾老摆弄他心爱的茶具，她是不会知道客人拿到茶汤后需要将其倒入品茶杯的。肖冉该是想到了这点，所以也就帮着做了。这份细心与体贴，在见到过他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以及言谈举止间流露出来的修养后，着实震慑到了她。
分好茶，他一杯杯送到各人面前。
到顾旖旎时，她接过，诚挚地说了声谢谢。
肖冉看着她，嘴角微勾，“不用。”
茶是泡好了，菜还没送来。
等待中，总得有人挑起话题。
岳悦作为两方的中间人，自然接下了这个任务，同时问出了林琪最为关心的问题，“肖冉哥，你这次出去是打的什么官司啊？”
其实她不想问的，因为这种问题稍微不注意就容易触及到客户的隐私，因而傅岳轩还特意跟她提过，别八卦肖冉工作的事情。只是从进来开始她的手机就一直震动个不停，看了一眼，满屏都是林琪发的“快问快问快问快问”。无奈，她只得开口。
林琪一直觉得律师是个很高大上的职业，好不容易亲眼见着个活生生的律师，前几次见面还没逮着机会！如今机会都摆在眼前了，而且对方还刚打完官司回来，岂有不满足好奇心之理。
肖冉刚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离婚。”
顾旖旎呛到了，咳嗽起来，林琪赶紧给她递纸巾。
“不好意思。”
她擦了擦嘴，又低头擦桌子。
虽然知晓他是民事诉讼律师，但实在想象不到他会处理婚姻家庭纠纷的案件。
她想象的他该是……该是……
她根本就想象不出来他是个律师。她认为的他该是安静的，淡然的，实在不适合在法/庭上唇枪舌辩。平日里就看看书，听听歌，偶尔…偶尔接一部剧，或者一首剧情歌……
顾旖旎，你在期待什么？
林琪倒是挺感兴趣，也不顾不好意思了，问：“肖师兄，你专打离婚官司的啊？”
肖冉还没说话，傅岳轩笑了，“他是一向不肯接离婚官司。”
“那……”
“朋友委托。”肖冉回答。
林琪还想问什么，恰好服务员送菜进来，话题就此打住，也将顾旖旎飘远的思绪拉回到当下。
服务员将菜一一摆放上桌。
她刚要放下三文鱼，肖冉叫住她，并将刚摆放到顾旖旎面前的北极贝往旁边挪了个位置，指着她面前空出来的位置道：“放这儿。”
他这么明显的照顾，众人看在眼里，两两相视了然一笑。
顾旖旎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埋头苦吃。
今天的三文鱼，格外得新鲜。
饭近尾声，几人说起待会儿的安排。
顾旖旎打算回宿舍，林琪晚上有课，岳悦和陈馨则打算去逛街。
“商场就在附近，我和馨馨走过去就行了。哥，你们送旖旎和琪琪回去吧。”
“嗯。”
岳悦突然想起托肖冉带的化妆品，两手摊着伸到他面前，讨好笑着道：“嘻嘻，肖冉哥，我们的东西。”
“在后备箱。”
“那……”林琪是晚上一二节的课，自然不可能再回宿舍，岳悦用可怜的眼神地看向顾旖旎。
顾旖旎笑：“知道了，我提回宿舍。”
“太爱你啦，木啊~”
回A大的路上，还是傅岳渲开车。
不同的是，林琪坐在了副驾驶座。
肖冉坐在后座右边，顾旖旎坐在后座左边。
比较起来，肖冉坐得自然，顾旖旎则是紧靠着车门，一直盯着窗外。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明明不远，却因为沉默仿若一条鸿沟。
傅岳渲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后面情况，最后实在受不了沉默，开口道：“你大老远跑一趟巴黎，就没给我们带点礼物回来？”
看看看，多么完美的话题引入，这个时候肖冉拿出录音设备简直再完美不过。
然而，肖冉并不买账。
“没空。”
简单两个字将他开起的话题硬生生掐断，还说得那么自然。
一时之间，傅岳渲除了无语也没别的感受了。
月老不好当，他还是好好当司机吧。
而一向好动且多话的林琪则因为感受到了肖冉与顾旖旎两人间异样的氛围而选择静观其变。
于是，一路无言。
因为林琪赶时间上课，傅岳渲特意走了南门，进去就是教学区。
车子停下，林琪道谢后，打开车门走下去并向顾旖旎使了个眼色，你加油。
顾旖旎苦笑了一下。琪琪走了，若是傅岳渲逮着机会要打趣她和肖冉，她确实得加油做到听而不闻。
傅岳渲调转车头。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车厢内格外明显。肖冉从兜里掏出手机，接起。
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听着，偶尔嗯一声。
顾旖旎发现，他的“嗯”虽然没有共鸣，但跟夜青城一样。
好听！
车子过了拐角，却没有继续开，而是卡进了路边的停车位。
傅岳渲熄火，单手抚着方向盘转身笑着道：“我找李教授还有点事，顾师妹，你……”
顾旖旎早就想逃离，见肖冉还在打电话，不等傅岳渲说完立马接话，“没事，我走回去就好了。”
说完迅速打开车门，身子出去了一半，顿住，转头回来道：“学长，后备箱。”
“开了。”傅岳渲微笑，夹杂着一丝…狡黠。
顾旖旎走到后面，打开门，傻眼了。
她明明记得那天岳悦她们没报多少东西，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么……
眼前的东西明显已经不能用多来形容了。
……庞大。
嗯，庞大。大大小小至少十七八个袋子，一个人绝对提不了。
傅岳渲跟了过来，微微皱起眉头，“这么多啊！看样子你一个人拿不了啊。”
顾旖旎侧头看他。
“怎么了？”
“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语气或多或少透露着点幸灾乐祸。
肖冉接完电话，从车上下来。
果然，傅岳渲道：“东西太多了，反正你没事，帮着送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分两趟拿就行了，不麻烦肖师兄了。”
“不麻烦。”说话同时肖冉已经站到了她旁边，倾身从车厢拿出了大部分袋子。
傅岳渲将剩余的袋子拿出来，几乎是塞到顾旖旎手上，然后关上车厢门，动作一气呵成，“好了，我就先走了，你们二位随意。”
顾旖旎提着袋子，看着他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就剩她和肖冉两人，顾旖旎目光无意识地四周看。
最终落到地上。
他们刚好站在路灯的一侧，昏黄的光打下来，将两人的身影拉长，部分重叠在一起。
她目光刚要收回来，却被地上一坨不规则形状的影子吸去了目光。
顾旖旎抬头，发现肖冉一手拿着七八个袋子，而她手里，总共才五个。
“你给我点吧。”
“不用，走吧。”
她是真心想帮忙再拿点，可也实在不擅长这种你推我让的人情世故，那种“不用不用，我来就好”“还是我来”“不不不，我来吧”的拉拉扯扯，她真的做不出来。大多数事情她诚心讲一两遍，人家坚持，她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只能作罢。因而，也总被父母说不懂人情世故。
比如，刚刚她说不用麻烦，肖冉说不麻烦……
比如，现在……
两人并排走着。
穿过教学楼前长长的林荫路，向左拐，路过游泳池，接着路过第二饭堂。
再过一个拐角到生活区操场，接着就是通往她们宿舍路的那条路。
顾旖旎停住脚步。
肖冉看着她，“怎么？”
“肖师兄，你带口罩了吗？”
他明白过来，“没有。”
“那你在这儿等等我。”顾旖旎将手上的袋子放在他脚边，往前跑走。
肖冉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很快，顾旖旎跑着回来，气喘吁吁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口罩。
“一食堂对面的超市没有，我去了图书馆那边的超市，所以久了点。”
她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灯光下，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十分漂亮。
看着她黑眸里自己的倒影，肖冉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手没空。”
嘴角微扬，“你替我戴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吃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