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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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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怒火直冲上脑门,明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气得半响吐不出一个字来,眼见明镜的嘴都气哆嗦了,阿诚比明楼先开口了,道:“大姐,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一对小鹿一样的眸子带着些许恳求之色看着明镜,让明镜一瞬间竟然发作不得。
强自按捺怒火,明镜也发现似乎明楼和阿诚有些不愿意在此处揭破两人的关系,一个念头在心中划过,汪曼春最近满上海滩的抓人,明镜也有耳闻,在此处闹起来,若是汪曼春知道阿诚……
想到此处,明镜心中暗惊,压住心中怒气,扫了屋中所有人包括明楼在内一眼,最后对明楼撂下一句“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回家,就直接改姓汪,不用姓明了!”后,带着一身逼人怒气,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眼见明镜离开,阿诚和明楼对视了一眼,暗自紧绷的一口气都松了下来,此时汪芙蕖开口圆场,气氛微微缓和,阿诚看了汪曼春一眼,再扫了下明楼,明楼不用阿诚提醒,已经走到汪曼春身边,拉着她到一旁安慰劝抚。
看着明楼给汪曼春擦眼泪,阿诚默默地退出了大厅。
阿诚去做什么了?
汪曼春派来的那条疯狗还塞在车子的后备箱呢,他要去处理下啊,一会儿明楼还要和汪曼春和梁仲春开会呢,他总不能带着一具尸体来回来去的跑吧。
沙龙又开了一会儿才结束,汪曼春在家换衣服,阿诚送明楼回新政府办公室,路上开车时阿诚道:“今晚回去怎么和大姐说?”
明楼揉了揉眉头,道:“还能怎么说,按咱们事先商量好的说呗。”
阿诚忍不住咳了下,道:“今天这事儿……大姐可能有些误会,恩,你要背锅了。”
明楼放下手,从反射的镜子里扫到阿诚那微微翘起的嘴角,道:“哦,看着你的伴侣倒霉很开心?”
阿诚听到“伴侣”两个字,脸忍不住有些泛红,随即又有些恼怒的道:“谁是你的伴侣了!”
从后面看到阿诚慢慢弥漫上红晕的耳垂和脖子,明楼嘴角含笑,一天的烦躁和颓然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方才因为明台而在两人之间引起的争执,就在这几句日常的调笑中,融化消弭了。
阿诚把明楼送到新政府办公室,再亲自去接梁仲春,一路上听着梁仲春笑谈自己是个家庭主义者,还劝他也要早点成家,阿诚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车开到新政府,梁仲春推门下车的时候,车外的新鲜空气涌入鼻中,他忽地有些觉得不对劲儿,刚刚这车里是点了乳香?似乎有一丝丝他儿子刚出生还在襁褓中时,他常闻到的那股子软软的奶香味,很淡,如果不是下车时空气这一扑,他几乎没察觉出来,这是明家香又出新品种了?
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但马上看到新政府的大门,梁仲春心中明白,今天这趟十有八九是明楼这个新的顶头上司新官上任立威的考验,心中略微有些烦躁,有些微热意上涌,但是被冷空气一吹,也就散了,梁仲春抖擞起精神向新政府大楼内走去。
站在那里,看着一瘸一拐的梁仲春的背影,阿诚想,这个乱世里有很多人,很多像梁仲春一样的人,他们为虎作伥,叛国卖祖,而究其根本,也许只是为了护住自己的小家。
若不是这样一个乱世,若是一个太平时日,即使是坏人,也有资格拥有作恶的底线。
明楼处理完新政府的经济事务,顺便宰了一个次长的侄子,拿梁仲春以权谋私的把柄让这个滑头低了头,打击又安抚了汪曼春,一通事情忙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看了下手表,打电话给在明氏企业中自己的一个心腹,是与在上海潜伏静默的地下党小组取得联系的时候了。
自从南田洋子上任,新政府76号成立,在76号中大量中国人尤其是熟悉国内情报机构运作方式的国共两党的叛徒汉奸辅助下,遭受重创的可不止毒蜂代领的军统上海站,张月印代领的地下党小组也遭受惨重损失,不得不撤出上海转退敌后。
上海剩余的地下党转入静默,等待暗号唤醒。
而就在明楼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在办公室外,偷空给书店打了个电话的阿诚,忽地对在书店里待命的阿力道:“老家的表姐好像到了,我这里走不开,你替我去接下。”
一下午办公忙碌,到了下班时间,阿诚出门去准备汽车,明楼拿着大衣从新政府里走出来,而在同一时间,阿力在上海站一个阿诚以前经常运货的隐蔽码头,接到了一个叫做贵婉的女人。
开车回家的路上,阿诚看着后座一言不发的明楼,道:“紧张?”
明楼叹了口气,道:“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