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与遇见》祎诺

38、成长的代价( 回忆篇3 )

　　我轻允手里的咖啡，慢慢勾起嘴角——原来他喜欢摩卡。
　　赵誓洁的家离游乐园倒也不远，韵曦公寓，是市里最贵的房段。
　　大约走了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开门的是一个举止高雅的女人。
　　“小洁，你去哪了？” 我听的出来，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担忧。
　　“阿姨好，小洁去了游乐场，我们送他回来。” 还没等赵誓洁说话，茉茉就替他回答了。
　　“我…我遇到了坏人，是姐姐救了我。”
　　贵妇人的目光跳过茉茉，直接看向我。:“进来吧。”
　　我皱了皱眉头，左右思量最后还是跟了进去。
　　“哇，小洁你家好漂亮。”
　　“那以后茉茉姐姐可以经常来我家玩啊。”
　　“可以么？”
　　“当然了，随时欢迎姐姐。”……
　　“怎么？不喜欢这里吗？”
　　我看着站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看着茉茉和小洁的贵妇人，点了点头:“我不喜欢过亮的灯光，也不喜欢太过奢华的设计，可能是我生活的环境和您不同吧。”
　　贵妇人点点头:“你可以叫我刘姨，我很喜欢你这丫头，是你救了小洁吗？”
　　我诧异，从一开始我就站在最后，进屋后更没有和赵誓洁说过一句话，好似我根本就不认识赵誓洁，那么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凑到我的耳旁轻声说:“是我找人恐吓的小洁。”
　　我微楞，随后明白过来，刘姨只是为了磨砺小洁，让他快些成长罢了，因此，一切也都在她的掌控和监视之中吧？我看着她说:“小洁会长大的。”
　　刘姨欣慰的笑笑:“你这么聪明，做我的干女儿好不好？”
　　我看了眼茉茉，然后摇了摇头:“如果您想要收养女儿的话，还是收养芷茉吧，她比我更想要一个家。”
　　刘姨疑惑:“想要一个家？”
　　我点点头:“我们都是孤儿。”
　　刘姨笑笑:“那么……这个家是穷好，还是富好呢？”
　　“这……不都一样吗？” 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家，不都是一样的吗？
　　刘姨意有所指的说:“可对于那个女孩来说，是有很大区别的。这种人终会被贪欲所累，小薇，你不得不提防啊！”
　　我看着刘姨坚定说:“茉茉不会骗我的，我们是朋友！”
　　刘姨笑笑，不再和我辩论。
　　是啊，和识人无数的刘姨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被所谓的友情蒙蔽双眼的傻子罢了。
　　估计刘姨也没有想到，她没认成我这个干女儿，我却害得她丢了一个儿子。
　　一直到十六岁那年，我、赵洁、李芷茉还有纪杰是孤儿院里有名的“□□”。纪杰也就是后来的段杰，我们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随纪妈妈的姓。
　　我以为我们四个会不问身世，不管年龄的一辈子都在一起。我一直天真的以为，朋友可以做到永远，却不懂，永远，不过是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名词罢了。
　　“你告诉我，不是你杀了小洁，你告诉我啊！” 直到这一刻，我还是不愿相信刘姨的话:“赵誓洁看到她偷你的作品，拦着她，她在伤了小洁后没有把他送去医院而是直接去了比赛现场，誓洁抢救不及时，已经……死了。” 一句话，概括了整个事件，一句话，毁灭了所有感情。
　　“你说话啊！说不是你杀了小洁，不是你偷了我的作品，你说啊！” 我对着李芷茉吼着，我们之间隔了一层玻璃，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是我，是我偷了你的作品！白夫人说她要收养最优秀的一个孩子，我只要得了新人奖，我就是最优秀的！我嫉妒你，小洁帮着你，刘姨喜欢你，你还比我优秀，我不服气！我缺少关爱，我太想要一个家了！” 她哭着喊出这段话，倒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擦擦眼泪，看着一身狱服的她笑了:“那么，李芷茉，这个家是穷好还是富好呢？”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李芷茉啊李芷茉，你真是这个世上最可悲的人，赵洁对你的感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是你亲手杀了这个世上，最爱你的男人。小洁是真的在帮我吗？呵……我看，他对我的友情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不愿看着你犯错吧！
　　刘姨说的没错，茉茉她最爱的便是她自己，否则，当初在游乐场她也不会坐视不管，等到我们平安了才出面……
　　在最后一刻，我终于说服刘姨改变对茉茉的上述，死刑改成了无期，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在茉茉判刑的这一天，小洁的父亲和刘姨抱着小洁的骨灰自杀了，茉茉在狱中咬舌自尽了。听狱警说，茉茉临死之前留下了两行字，第一行——小洁，薇薇。第二行——对不起。底下还有一幅画，那是一辆自行车，我猜，那是我们四个一起出去玩时曾经骑过的那辆。
　　如果不是珉哥的出现，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都被白夫人谷裕芳设计了，一切都按着她想的方向发展，她的目的不过是刘姨的公司罢了。珉哥是她的侄子，她拿了珉哥父亲的遗产，把他赶出了家门，他说我们有相同的目的，可以合作，我也想搞垮谷裕芳为刘姨他们报仇，所以我答应了他。珉哥还告诉我刘姨生前留下了财产转让书，转让的对象是我，不过那一纸合约早就被谷裕芳销毁了。
　　我听了珉哥的吩咐，去参加了颁奖典礼，手里拿着最佳新人奖，我却在心里冷笑，就是这么个破奖杯，害死了我的两个朋友，害死了视我为亲女儿的刘姨夫妻。
　　再后来，我就改了名字，纪薇从此消失，傲立于文学界的“怅幽” 段薇薇横空出世，谷裕芳这个名字牢牢的印在我的心底。我暗自发誓，也要谷裕芳尝尝失去女儿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