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青梅》桓寒

2、第 2 章

　　据《元史·朱王世家》载……清元三年，大将军王得胜而归，求娶兵部尚书幺女霓，帝允……
　　白霓端坐镜前，呆呆的看着镜中女子，红裳似火，步摇晶莹，这个人，是她么？
　　她突然的瞪大了眼睛，变得慌张起来，起身朝门外跑去。
　　不，不是她，镜子里那个人不是她！
　　她怎么会穿上一身嫁衣？
　　她怎么会为他人披上嫁衣！
　　她要去找白竹，对，白竹！
　　她要去找他！
　　赤色衣袂翻飞，犹如被火焰沾染的飞蛾，不知何时便会被焚尽成灰！
　　她一把抱住了他，不住的流着泪，一言不发。
　　"小……小小姐？"白竹突然被她抱住，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白竹，你娶我好不好？"她抬眼看他，眼中充满了乞求，慌张，不知所措。
　　白竹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管什么礼数了，拉着她缓缓的走回了白霓的房间。
　　白霓也不说话，温顺的跟着他走着，仿佛一个茫然的孩子，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他把她带到了镜前，右手拿起妆镜台上的绘笔，在她的额间点上一点朱砂，缓缓开口，"嫁吧，小小姐！"
　　"你还是不愿意么？"她抬眸看他，神情有些恍惚，有些失落。
　　连他也让她嫁么……
　　"小小姐，不要再任性了，其实，你早就决定了不是么？"白竹轻轻将她身上嫁衣的褶子抚平，眼中有着淡淡的悲哀，"其实，你早就已经想清楚了，对么？"
　　白霓缓缓的偏过头来看他，无声的询问着。
　　"大将军王求娶，陛下亲自赐婚，你不嫁便是驳了这二位的面子，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飘橹！你的父亲尚书大人，你的哥哥们，你的族人们，谁能承受得住？"
　　"即便……"白竹顿了顿，脸色有些苍白，"即便你死了，陛下不会怪罪，可是大将军王呢？天下人会怎么看他？他一心求娶，而女方却誓死不嫁，他只会成为天下笑柄！从此，只怕会迁怒于尚书大人，得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白霓低下了头，依旧不发一言，是啊，这种局面，她早就想清楚了不是么？找他又有何用，就算他白竹肯答应带她走，娶了她，她又怎么能置她的父亲，她的哥哥们，她的族人于不顾！
　　娶不娶，不过是问问，也只能是问问，他心里清楚，她亦不糊涂！
　　是她任性了……
　　是她痴心妄想了……
　　她望着镜中她眉间的那点朱砂，炽热如火，似可将她烧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