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计划》浅忆花

8、久别重逢【已捉虫】

　　程清辉出席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和徐东皓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退到了角落里，眼睛一直注视着宴会厅的入口。

　　“少爷是在等谁吗？”跟在后头的王叔问了一句。

　　吕特助是董事会安排给自己的人，程清辉并没有完全放心，但是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王叔看着的，可以说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人。“嗯，江氏集团，江陌妍。”

　　王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虽然是程家的管家，但也负责负责程清辉公事，对于这一次的新城招标，也略有耳闻。

　　程清辉不过是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先认识一下江陌妍，没想到却收获了人生中最大的惊喜。

　　当那个女人缓缓步入宴会厅的时候，他觉得时间都静止了，手中的红酒杯怦然落地，好在他身处角落，没人看到。

　　她似乎更加漂亮了，无论是比起八年前还是照片上。虽然未施粉黛，却也精致迷人，身段倒是没有以前那般苗条纤细，但是恰好匀称显得更加妩媚。还有她身上的那一条裙子，不就是当年她最常穿的那一条吗？

　　只是下一秒，便有男人走上前去，她脸上的笑容愈加明媚，几句交谈之后，那个男人的手竟然伸到了她身上去，而她的嘴角，还挂着微笑。

　　他却已经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冒烟，一只手紧紧握拳，青筋浮现。

　　“少爷，少爷？”王叔在边上轻唤了几声。

　　“嗯？”程清辉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王叔指了指地上的玻璃碎片，“您……”

　　“你收拾一下，我过去打个招呼。”程清辉大步流星，往江思珺的方向走。

　　“徐大少，怎么不向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您的女伴吗？”程清辉在江思珺身后，冷着声音开口。

　　这个声音，对江思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声音的主人，曾几何时，也会在自己的耳边留下缠绵悱恻的情话。即使分开这么多年，这个声音也会在自己耳边萦绕。

　　身处娱乐圈的她，早就习惯了大风大雨。经历什么都处变不惊。却在此刻，有些乱了阵脚。她有点不敢回头，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啊。”好在她情绪调整的也快，徐东皓还在想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她就已经笑着转过了身，“这位是……东皓你怎么给我介绍一下啊？”言语间，手终于抽了出来，却是挽上了徐东皓的胳膊。

　　未注意到称呼的变化，徐东皓只是点了点头，“这位是C&J的程总，程清辉。”

　　“哦。”江思珺动作夸张地点了点头，“我叫江思珺。”她轻轻伸出了手。

　　程清辉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莫不成只是这些年没见，她竟忘了自己？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江思珺在碰到的那一刻就收了回去。

　　她知道总有一天会和他重逢，只是不知道这日子会来的这么快。她想逃离，逃离这个男人的身边。相比于八年前，程清辉脸上的成熟愈来愈浓，眉宇间透露的便是强势。她不清楚他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重提往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不认识。

　　徐东皓就是一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主儿，江思珺挽上他的手，他便顺其自然的将江思珺半个身子都揽了过来。程清辉看得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剁手。

　　“东皓，你生日我不送礼物也挺糟糕的，要不我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江思珺细着声音开口，自己都被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哟，思珺唱歌啊，我们可是有耳福了。”

　　“对呀对呀！思珺唱歌可真是好听啊！”

　　一群人接二连三地起哄。

　　“我听说，江小姐钢琴还是弹得不错的呢。”程清辉试探性地问，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叫她江小姐。

　　钢琴钢琴，又是钢琴！江思珺每次听到这两个字，便会心生无限悲凉。她当年何等风光？十三岁便在老师的钢琴演奏会上一展头角，之后也是一帆风顺。可是当她与肖邦国际钢琴大赛失之交臂的时刻，她便知道，自己此生已与钢琴无缘。既然都是过眼云烟，为何还要一次次旧事重提，让自己伤心？

　　“程先生过誉了。只不过是略知一二，这么多年没弹，忘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了。”江思珺扯开徐东皓的手，“你等一下。”说完便匆匆跑向后台。

　　徐东皓本就邀请了助兴乐队，江思珺在后台很快就和几个乐队成员完成了交涉。等全场灯光都暗下来的时刻，便拿着话筒走向舞台中央。

　　人群的议论也随着灯光的熄灭渐渐消失殆尽，渐渐地只有江思珺高跟鞋踩在红毯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两束聚光灯倏地照到她头顶，随着她的走动的方向，尾随着。

　　“今天是东皓的生日，我就在此献唱一曲……”说道此处她突然顿了顿，“我要我们在一起。”

　　这个场面对程清辉来言再熟悉不过了。那一年她也是这样，穿着这件黑色的连衣裙，唱的也是这首歌。如果能有一架钢琴，便更加完美了。江思珺刚才那句话还印在他的脑中，只是略知一二？当年是谁笑意盈盈，指尖划过黑白琴键，高傲地不可一世，“我这辈子，唯独不能和它分开。”也对，她唯独不能和钢琴分开，也就抛弃了他。

　　江思珺也是后悔，穿什么不好偏偏要穿这件衣服？这不是表明了对他念念不忘吗？好在今天在场这么多人，他总不会为难自己到哪里去，索性念旧到底。于是就和乐队说好，演唱《我要我们在一起》。

　　当年程清辉一脸恋恋不舍地和自己说让她等自己半个月，她等了，换来的却是让自己心痛不已的结果，他终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

　　你已无情无义，便不要再指望我一往情深。

　　那一年唱的时候，她在寻找，也在猜想，究竟是谁要自己唱那几首歌；而如今，她的眼中，只有徐东皓，目光深情，真情流露——她是演员，真情演绎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前一段平缓安宁，配上她本就慵懒的嗓音，像极了一个女子外娓娓道来一段爱情故事；将近高丨潮，音也渐渐高了上去，高丨潮之后，因为高了好几个度，声音都变了样。这些年她真的是没有再唱歌过了，高音对她而言竟然都有点困难，要知道当初她参加选秀节目，就是靠那信手拈来的高音征服了一干评委的心。

　　即使如此，结尾的那一句清唱，她也是硬生生升了两个八度，唱完之后，竟喘不过气来。

　　可她是江思珺，当下最红的女星，又是江氏集团现任董事长的亲侄女。就算跑调跑到天上去，都还会有人鼓掌。更何况，她唱的并不算很差。

　　掌声雷鸣般的响起。

　　舞台灯光暗了下来，她缓缓消失在了黑暗中。

　　当宴会厅的灯光再一次亮起，她已再一次回到了徐东皓身边。厅中的人，虽然还有人在谈论江思珺唱的多么多么好自己多么多么有耳福，更多的人却还是在觥筹交错互相寒暄。

　　“经纪人给我发信息过来，提醒我去片场了。先告辞。”江思珺晃了晃手机，礼貌地告别。

　　徐东皓乐得连连点头。其实江思珺摆起脸来比江陌妍还要恐怖，她今天能亲自出席，还献唱这么寓意深刻的电影，他就已经乐得飞到天上去了，现在就算是江思珺拍他两个耳刮子，估计他都还是乐呵的。

　　“我们合张影吧。”注意到程清辉还看着自己，江思珺不着痕迹的一笑，主动贴近徐东皓。

　　边上几个徐东皓的朋友马上掏出手机帮忙拍照。

　　江思珺笑得灿烂，徐东皓也不识相地在她腰上摸了两把。

　　程清辉最后的理智抑制住他的冲动。江思珺最终还是不忘在徐东皓的脸上印下一吻，然后一溜烟地往宴会厅外跑。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程清辉一眼。

　　出了宴会厅，她走得越来越快，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皮鞋摩擦大理石板的声音，她却不敢回头看。她好怕，自己一回头，程清辉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该发生的总归会发生。

　　“跑这么快干嘛？怕我吃了你？”程清辉一把拉住她。

　　“程总说什么呢？我赶时间。”江思珺笑容平静，欲脱身，却在程清辉的钳制下毫无回旋的余地。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叫我的。”程清辉注视着她，眼眸深邃，看不透情感。

　　她垂下了眼，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这个男人的眼睛，她都不敢直视。“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程清辉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他以前固执地认为的她的“谎言”，多年后才发现句句是实话。他悔，也恨，却不再有勇气再一次与她有所交集，“甜甜，你连我都忘记了吗？”

　　“我不记得在哪儿见过程总，我也不叫甜甜，想必是程总认错人了。”江思珺转过身，不想对上他的目光。

　　程清辉的手垂了下来，江思珺面不改色的样子，似乎就给他答案，这个女人，忘记他了。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他轻声呢喃。

　　江思珺听到了，声音再轻她都听得到。却还是趁着他松手的空档逃离，脚步虽然有零点几秒的迟疑，迟疑之后，却还是昂首阔步。

　　她真的忘了自己？程清辉还是不敢相信。虽然当初是自己失约在前，可再一次回去找她的时候，这个世界都没有她的消息，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