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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火海 ...

  •   楔子
      云陌言第一次见到云陌雅是在那场令他终生难忘的的火里。
      那场焚烧一切的烈火,过境繁荣的皇宫,留下一片焦黑,到处都是明亮和燃烧,在空中腐化为呛人的烟味与丝丝血腥。夜行者穿梭于光明中,冷漠看着刀尖下垂的血珠,腿到地上已是暗粉色。
      云陌言一袭暗红繁琐长袍,半隐于黑暗,穿行于明与黑的介线,看向火海中传来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哀号,以及婴孩的啼哭,好五温度的扬起嘴角看一泼滚烫的血如何染红殷黑的宫殿。
      “咝——”
      他警觉地侧身,一支小巧的袖箭擦着他的耳畔破空而去。他踏前一步,终于发现那里瘫软的女孩,那一箭耗去了她全部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云陌言的逼近。
      女孩抬头死死看着他,墨一般瞳孔如同明净的星空。
      “真有趣。”云陌言弹了弹衣角,余光瞥了瞥火光中的人群,“你为什么不哭?”
      女孩只要五六岁,她的长鬓散落在地,眼眶中已有了泪涟,但她用脏脏的袖子抹了把脸,恨恨地说“因为我不想死。”
      一旦哭就会被发现,发现了就会被杀掉。
      云陌言顿了顿,走近一些弯腰捡起女孩还未发出的袖箭,轻巧折断了。“这样的袖箭不够强劲。”他低声说,“箭会被风吹偏,即使那个瞬间再精确,可无法估计风的方向。”
      女孩茫然的望着他。
      “如果我帮你做到你想做到的事情,你就跟我走,这个交易合理吗?”云陌言微笑着问。
      他根本没有等待女孩的回答,转身猛力挥动五指,黑暗中火光反射的亮光一闪而灭,百米外的刺客不约而同的摸向自己的咽喉。
      见血封喉。
      “记得你会跟我走。”云陌言回头看了一眼女孩,“跟我做交易吗?”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杀了他们?”女孩目光灼灼。
      “因为我是个随性的人。”云陌言漫不经心地说,“随性的意思是说,我对一切没有兴趣,包括生命......但现在不太一样......”
      “你能救我的哥哥吗?”女孩打断他的话。
      “哥哥?”云陌言蹩眉。
      “他比我大五岁,我一直没见过他,他总是很忙......”女孩挠挠头,她的美跃动这,肌肤流淌这温润的光,“但我很想找到他,想他活着,你知道他在哪里......你能救他吗?”
      “你只要救哥哥?”云陌言脸上掠起一丝灿烂的笑,火光为之暗淡,他俯身拉起女孩,将她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细软的长发,轻声道,“你说得很对,谁都不想死,一场火,能改变天下。”
      女孩轻轻侧脸,错愕地看着他。
      “雅,我是你的哥哥啊。”十一岁的云陌言淡淡的笑,用力而坚定地拥抱着自己的妹妹,好似将整个天下拥入怀中。

      【十一年后】
      “下朝了下朝了!诺,那个就是云王,他好久没上过朝了,没想到今天可以看到!”一群宫婢窃窃私语。
      巍峨的斗拱飞檐下,成对的官服大臣聚散而出。有一个孑自独步,慵懒散漫的步法却犹为独目。黑图纹绣满了底色暗红的官服,细密处于金线结起。官帽顶头玛瑙色泽纯正,就像就明艳的血,衬托着那张白如象牙的脸,令人炫目。
      “云王总是握着剑,听说佩剑的男人都很严肃。”一个宫女插嘴。
      “呵,云王可不是,天下谁不知道云国云王是个风流成性的闲散王爷,手无实权,若不是当今圣上视他为亲兄弟他能有命活至今日?”
      “嘘——你不要命了!且不说云王深受圣上的喜爱,再不济也是皇室中人,岂是我等奴婢可以随意评论的!而且云王虽风流,但却令人无法拒绝他的温柔。”
      “云王有八个姬妾,哪个不是倾国倾城啊,个个都为云王沉迷。”
      “唉!反正没可能对我们温柔了......”
      【云王府】
      冷郁望着手中被自己绣得乱七八糟的枕巾,心烦意乱,抄起一柄剪刀就将这名贵的布料一剪而断。
      她是江湖上有名的冷重教教母的女儿,下面只有一个弟弟。冷郁十三岁过云王府的门,她那个娘亲够心狠,女孩十五岁及笄,而冷郁十二岁已在冷重教有了“猎鹰”的称号,娘亲怕传出去没人娶她,忙分发出婚书给当朝有名的风流王爷——云王。云王到是不介意,大大方方的收了。她老娘还是不放心,叮咛她要学会女红,说什么“不过是中人之资,个头却高的离谱,没有一点娇桑的味道,还有那么个臭脾气,不好好练当妻子的本事,要是被人休出来真令我冷重教颜面扫地。
      “猎鹰”这个称号很容易令人误会为冷郁长得威风,其实单看外表她是的地道的大家闺秀;但因为小时习武的原因,一旦站起,同龄男子只能和她平视,可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妻子,希望妻子轻盈可作掌中舞,趴在他们的膝盖上。
      十三岁时冷郁曾憧憬过自己的夫君,按她的逻辑就应该这时对自己筹备定情有计谋。对男子而言娶亲不是大事,反正他们娶妻后还可以纳妾,一生中远不只一个女人。对女孩则是一场赌局,一把押上一生做赌注。
      一生一赌,一赌一生。
      但作为冷重教的教女,冷郁的人生已基本确定。少教主是她的弟弟,而她将作为一个交易品嫁给云国最风流却最重要的朝廷公子。要在公子的诸多妾侍中享有不错的地位。新婚开始几年公子也许会尝新鲜经常与她同寝,若她生了孩子必定会有些色衰,她只能独守空房寂寞织锦度日。
      想到这种未来冷郁就想把公子家的屋子给砸了。
      但她无法抗拒,她的娘亲素来以狠辣出名,传闻娘亲原只是原教主的一个妾侍,杀了原教主,也就是冷郁的父亲,篡来的教母之位。
      冷郁一针一线绣着枕巾,想着自己会在这枕巾上与夫君肌肤相亲,有些脸热,心中却满是悲哀。想到自己将被锁在深闺中,慢慢照静看着青丝化白发,只能将诸多的情绪绣入枕巾,委婉地献给自己人生里唯一的男人。把自己的身体和尊严一并献上。
      这么一想就想烧了房子!虽然她还不知道那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子,不过越想越觉得不是个好鸟!
      她出嫁的那天,十三岁还未发育,娘亲上下左右打量了她一遍,,吩咐了几声,不一会有个丫鬟捧着两个蒸得很白的馒头递给她,娘亲满意地比划了两下,点点头“这样看起来更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冷郁袖里藏刀,踏入云王府,隔着珠帘看清了云王的脸,他将长发撩入礼帽,红艳的新郎服紧贴他笔挺的身体。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铺天盖地的红衬托出他的妖媚,也压抑得她无法呼吸。
      她原以为她那姬妾成群的夫君会迫不及待将她推到在床,可她想错了,云陌言对女人的兴趣......大概就像一条狗对老鼠的兴趣那样。成婚之夜她独自一人。早晨起来时满脸都是委屈的泪,吓得服侍的丫鬟束手无措。她怕初来云王府失了颜面,便只好说自己梦见了远在千里的娘亲。
      冷郁来王府已经四年了,居然还是完璧,不可思议,她在一遍遍检讨自己魅力的同时也在怀疑她那“血气方刚”的夫君是否有些障碍......

      外面院子传来一阵争吵声。
      “怎么了?怎么了?那么吵!还让不让人休息?!”冷郁猛的推开闺门,叉着向外吼去,花园里有几位妾侍围着一个少女,那个少女努力想逃脱却奈何不了。
      冷郁眯起眼,她认得那个少女,云陌言的妹妹,云陌雅。她也明白那些妾侍捉弄云陌雅的原因---一旦被八个妾侍缠得不行,云陌言就会躲到她妹妹的房间,有时直接在那边过夜。这下醋坛子翻了的妾侍便总是趁云陌言不在家时捉弄云陌雅,反正她又不会武功,而这几个妾侍个个背后娘家有权有势,得最不起。
      冷郁走进了一些,像个淘气而好色的男子瞪大眼睛打量她的身体,云陌雅的衣服被剥得只剩一件短袖亵衣,衬出娇楚的身材和乳汁般皮肤。冷郁又凑近了些,而后伸手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摸了摸,赞叹“真美,陌雅妹妹你平日是怎么保养的?教教嫂嫂们。”
      云陌雅躲避冷郁的手,不安的抱着胸:“天生。”
      “身材也好......”冷郁在云陌雅的腰间认认真真地捏着。
      “谢......谢谢......”
      “云王,我是说,我的夫君对你一定有兴趣吧,”冷郁忽然抬头。
      “没有!没有这样的事!”云陌雅后退一步,撞到在树干上。冷郁看着她,目光锋利如刀,像是要将人心中一切剜出。
      “真的吗?”
      “放肆!”
      不远处请悦的声音炸响,冷郁一顿,与几位妾侍堪堪回头,还为换上常服的云陌言伫立在那里,袖间似有淡淡的冷梅香,红色官服翩飞,脸庞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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