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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逼近凌云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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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纱灵、衍云两国百年来分疆而治,南有纱灵长云关,北有衍云凌云关,两关相隔一百多里,这一百多里人烟稀少,只有行商过客往来。此时两国对战,更是看不到旁人。往日活跃的宵小夜盗们也闻风而逃。
此时长云关外倒是有些不同,杜良将军率了先锋,打得衍云贼子鼠窜,后面萧将军带的人马不过是打扫打扫战场;更奇的是在大军之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一队人马,五千英凛的女卫护卫着一顶十六人的驾撵,关外道路坎坷,十六个抬驾的女卫却脚下沉稳气定神闲,比那马车还要稳当。此行正是随军而来的宁王纱梓,路上收拾善后的兵士见那驾撵是皇家的十六人规格,又是大红的帘帐,自然猜得出里面坐的是谁,立刻显现出自己英姿飒爽的一面来,就算不能得王家子弟垂青,兴许也能给主子一个好印象万一往后也能加官进爵不是?
“咳咳咳!咳咳!”贾寿跟在驾撵旁伺候,可惜人老体迈,又闻不得这战后烟熏火燎的血腥味,受不住的咳嗽起来。
“大人!”一旁宁王的随身侍人伶俐的拿了水囊沾湿了帕子递了过去,贾寿没言语,只是点了点头,按住帕子掩了自己的口鼻,强忍住喉间的不适,怕惊扰了驾撵内的贵人。
“上撵!”纱梓撩起纱帘,瞥了一眼驾撵旁的贾寿。
“老奴不敢!”贾寿惊慌地拒绝。
“上撵!”纱梓的声音里隐含了不耐。
“老奴不敢!”贾寿坚决的跪在了路旁。
十六人抬驾仿佛没看见这一幕,继续前行。不过走了三五米,驾撵便停了下来,宁王冷冰冰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进来伺候!!”
贾寿惊讶的抬头,随后欣然一笑,低低的说了声——
“老奴遵旨!”
贾寿领旨,由侍人扶着进了驾撵。撵内宁王心上不爽,却对着老家奴奈何不得,只靠坐着捧了本闲书乱看,也不去搭理贾寿。贾寿深知自家小主子的脾性,也不说破,只是低眉顺眼的跪坐在一边儿。
方才走了一刻,便听见外面纵马声,哒哒哒的是往这儿来了。贾寿掀开车帘一看——来人戴一顶狮子卷缨盔,鼻直口方,凤眼秀眉,身穿一件锁子红铜甲,手端一管紫金枪,坐下一匹昏红马,正是今日宁王护驾随行的小将军刘基,亦是玄门乙三。
“刘将军。”贾寿含笑的看着下马俯身过来的刘基。
“殿下……前面…山上……”刘将军小心翼翼的靠近贾寿耳边低语,没敢往里瞧一眼。
“知道了……”贾寿眸色一暗,略点了个头。
“是萧家的谁来了?”纱梓放下书本,兴致盎然的看着脸色不好的贾寿。
“是四小姐萧柯。”贾寿看纱梓神态便知小主子这是主意已定没得商量了。
“让进来吧!”纱梓整整衣衫稳坐。
贾寿犹豫再三还是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招呼了等在外面的刘基。
驾撵缓缓前行,直到拐过山脚时,萧柯才从暗处窜上了马车。
“萧大人不在京里养病,怎么今日得闲有空来逛本王的驾撵?”纱梓含笑的看着姿态潇洒的萧柯窜进来落座,挡了贾寿就要出口的责难。
“不才也想留在家中享福,无奈儿女不孝,只能年迈操劳了!”萧柯像模像样的拿出把折扇扇了起来。
“没想到萧大人冬日里还有这般的闲情雅趣!”纱梓抿唇一笑。
“宁王殿下不也是多情种子么?呵呵!”萧柯以扇遮唇,笑得是一派的轻松自在。
“不知道萧大人所为何来?”纱梓淡笑。
“殿下这是明知故问了?”萧柯收起扇子正色道。
“放肆!……”
“公公!”纱梓拦下已经有了怒色的贾寿,“萧大人有话直言无妨。”
“圣上下旨在长云关建将军祠,宁王殿下事前可知?”
“知道。”
“圣上又下旨让萧门亲眷一同前往,殿下事前可知?!”
“这……”纱梓一愣,“不知。”
“宁王殿下果真不知?”萧柯瞪圆了眼睛,只等这答案。
“本王确实不知!”纱梓回得坦荡,萧柯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得深思片刻。
“那依宁王殿下看,圣上此举是何意?”萧柯心内忐忑,没有顾及旁人,直言便问了大不敬的话。
“萧大人慎言!圣上的美意你我怎能妄言?”
“殿下怎知是美意?”萧柯依然咄咄逼人。
“为萧家一门忠烈建将军祠自然是天大的美意,今上仁厚,战事未完便亲封了萧家正夫一品诰命,又下旨让亲眷一同来建祠,不是美意又会是什么?萧大人还是慎言吧!”纱梓垂下脸来。
“谨记殿下教诲!”萧柯脸色一凝的抱拳屈礼。
“萧将军和小桃都在战前,这将军祠一事还是萧大人的,萧大人还不赶快上路去迎萧家的亲眷?”
“多谢殿下提点!”萧柯屈礼便走,来去如风。
“殿下……”贾寿坐在一旁,有些迟疑。
“有话直说。”纱梓放松了脊背,靠坐下去。
“圣上她到底是何意?”贾寿看纱梓脸上平和,便知这小主子是知道些什么的。
“大概猜得到!”纱梓自嘲一笑,“不过小桃这娘亲可真不是一般的人啊!若是本王被她抓到些什么把柄,恐怕小桃此生本王是别想觊觎了。”
徵州,衍云行宫。
云扬接了探子的密报,看完摇头笑笑,深吸了口气倒回了软榻上。
“传膳。”云扬半睡不睡的倒在软榻上,声里带笑的吩咐宫人。
“是!”宫人看看外面不过未时刚过,都是那新来的鸾宠,增加了宫人的负担,每日都要传膳几次。
“去请萧姑娘出来。”云扬吩咐一直站在边上的小方。
“是!殿下是……”小方探问。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一会儿膳食摆在内房。”云扬从榻上起身,捏着那密报往内院走。
“是!”小方吩咐了外面伺候的宫人,转身跟了过去。
云扬进了内院,就见几个亲信的宫人正在院子里垂头丧气的站着。
“这是怎么了?”云扬不用想就知道又是那萧姑娘难为这几个人了,但一想那萧姑娘的“手段”就忍不住笑了。
“启禀殿下!“一个领头的亲信站了出来,“萧姑娘过午说要喝酒,小的想喝酒总要有下酒菜的,便上了几碟子点心小菜,没想到萧姑娘还是不吃饭,空口喝了一瓶贡酒,现在正醉着呢!”
“还是不吃饭?她难道不知道空腹喝酒是伤胃的么?”云扬笑笑,这绝食的还真彻底。
“小的们午间灌了萧姑娘一碗稀粥……”亲信略微一顿,苦笑着说:“伤胃不伤胃小的不知道,可伤耳朵倒是真的!”
“此话怎讲?”云扬好奇小桃又干了些什么。
“萧姑娘喝到一半的时候就在唱小曲,一开始唱的还是纱灵小调,但是后来唱的就不知道是些什么了……简直是天下第一大折磨!!”亲信说的咬牙切齿。
“哦?那现在怎么不唱了?”云扬正问着,那边小桃就给了答案。
“他大舅啊他二舅都是他 ……”小桃同志抑扬顿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还有基本上没有调的琴声。
“萧姑娘已经弹断3根弦了!!”亲信们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一同拿出棉花塞在了耳朵里!
云扬皱皱眉头,忍住捂住耳朵的冲动,带着小方冲了进去。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小桃眼神迷蒙的弹着琴,连有人进来也没听见。
云扬看小桃的样子,二话没说直接点了穴,小桃终于保持造型,停下了“音乐”。
“萧姑娘这是说的什么咒语?”云扬疑惑的问。
“咒语?这是音乐!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小桃一被点开哑穴便开始了……
“萧姑娘!小的们求您了!!后院的鸡都不下蛋了!!鱼都跳湖自杀了!!”随后跟进来的亲信们都几乎是痛哭流涕的看着小桃。
“啥?”小桃同志显然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不知萧姑娘唱得是哪国的小调?云扬孤陋寡闻未曾听过!”
“他大舅他二舅!”
“什么?谁舅?”云扬诧异于这个答案。
“对!都是他舅……”
“可不可以别再唱了?”云扬青筋暴起,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行!把二芳姐带来!”小桃极其干脆的收声。
“她早就被人救走了,难道我没告诉你么?”
“你大爷……”放大了十倍的音量,但立刻被人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