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行（女尊）》五花肉

45、她的死期我的生辰

　　昨夜小桃回房之后，倒头即睡。既然人家一门门主都说可以安枕无忧了，咱还干嘛自我折磨？
　　不过小桃这厢独自安枕，皇城奉先可并不太平，腥风血雨未必可以形容。但皇太女的逆反之军一夕之间土崩瓦解倒是让很多人松了口气，至少这仗是未必能打起来了……
　　过了几日，各种流言从奉先传了出来，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直到这年十二月初九，朝廷下旨，女皇于十一月二十八被刺身亡，驾前口谕传位于三皇女纱锦，皇太女其罪当诛，太女父君何氏一族也是未能幸免……
　　皇朝更替，历来如此？腥风血雨向来避免不了，但和平民百姓又有多大关系？主子从来轮不到咱们做，只盼望继位者是个明君。
　　但有一事却让范家家主范逍露了愁容！
　　“我那表姨捎了信来，萧柏、萧杨二位将军……”王掌柜这日午间忽然急急忙忙的赶到了范家，拉了范母进房密语。
　　“二位姐姐如何了？皇太女不是已经死了吗？”范母露了焦急神色，看王掌柜一脸肃然，便知不好。
　　“唉！……”王掌柜摇头叹息，但却不语，神色悲戚。
　　“为何会如此？”范母脸色青白，失了神的坐在椅子上，只是一遍遍的低声问为何会如此……
　　“柯妹妹还是早做打算吧！萧家满门只剩你这么一个女儿，萧将军怕是不会……”王掌柜还能保持一分清醒，提点着范母。
　　“无妨，明兰和小桃皆已成亲，小竹还小，不会出大岔子的吧！”范母仿佛自我安慰般的言语。
　　“还是以防万一的好！”王掌柜隐隐地还有一丝担忧。
　　“唉！顺天而定吧！明兰还要姐姐多多照顾了！”范母对这个儿子不是过多的担忧，至少已经出嫁，王家和自己的交情，贵春从小对儿子的情意，明兰不会受委屈。
　　“这是自然！贵春待明兰如何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三儿的事儿……”王掌柜还是提了提。
　　“日后我这一大家子会如何还不是定数，怎能在这个时候提三儿的事儿？”范母明白不管自己身处何种境地，王姐姐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你我可是过命的交情！哪用说那些？怕是小桃不同意吧？”毕竟新婚……
　　“唉……”范母点头默认。
　　“儿孙自有儿孙福！缘分天注定！日后再说吧！”王掌柜知道小桃和她娘一样的倔性子，也不再说这事儿了。闷罐子一个的儿子，怎么就喜欢小桃了呢？以前两家往来也没看出来啊？
　　至此范家开始了一段低气压的生活，范家爹爹总是用哀怨的眼神看小桃，小桃不禁心虚的想：不会是上回下厨给铁哥哥炖汤被爹爹发现了吧？

　　————————她的死期我的生辰————————

　　“梅儿在想什么？”纱锦走到临窗而立的男子身后，顺着目光往外望，光秃秃的几棵枯树，不知道为何男子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个时辰了。
　　“母皇和大皇姐曾经在这片梅林下陪父妃赏梅……”可如今梅林早已枯了大半，再也没有往日的缤纷。
　　“皇弟还是如此念旧情！”纱锦皱了皱眉，成大事的人不该如此……
　　“不好吗？”男子回了身，直视这即将继位的纱灵新主。
　　“是呀！若不是你的旧情难忘，今日站在这儿的就不会是你我了！”纱锦愣了愣，复又叹息的笑了笑……
　　“她的死期却是我的生辰……”男子转了脸，看着院中最大的那棵枯树。
　　“为何选择帮我？”纱锦问了一个缠绕了她许久的问题。
　　“和你的缘由一样……”
　　“果然情字伤人？”纱锦没想过这个十年前便离宫的皇弟会是因为一个情字而帮自己。
　　“我要范桃花。”男子平淡温润的声线，不像是要个人，倒像是在买把花椰菜。
　　“梅儿为何要把弱点直接告诉本宫？”纱锦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她是看不清这个已经“死”了十年的皇弟的。
　　“从我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一刻，你我早已是生死同路的了。你为‘他’付出了经营十几年的心血，我为她，玄门折损大半。你我是同样的人。”只要不碰触底线，你我皆可隐忍。
　　“你就不怕本宫……”
　　“我要的不多，你给的起！”
　　“梅儿如何断定本宫会给？”
　　“我保‘他’十年安稳。”
　　“成交！”
　　一场远不如菜市场热闹的讨价还价似的谈判，却左右了纱灵日后几十年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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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爹让我收拾家当，可爹也不说为何，你说这是怎么了？”铁蓝虽然嘴上在问小桃，但是手上还是乖乖的在收拾行行李。
　　“我也不知道……爹让收拾就收拾呗！收拾好了总会说吧？”为啥俺有不的好的预感腻？难道这就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不过小桃和铁蓝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太久。晚间吃过饭，二人便被范母叫进了房。
　　“娘？”小桃喊了声沉默许久的范母，范家爹爹也是一脸愁容的扶着隆起的肚子坐在一旁。
　　“娘有件事和你们说。”范母略有停顿，手里攥着封书信。
　　“娘，发生何事了？”小桃自打穿过来就没看过范母如此阴沉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心，难道预感成真？
　　“为娘是入赘范家的，这你们知道。但为娘并不是向外人言道的落魄女子……”范母便向二人娓娓道来，二十年前的那桩往事……
　　范逍本名萧柯，当朝威远大将军萧原四女。二十年前，萧柯正是青春年少，潇洒正当，无心于仕途，便四处游历，偶遇风华正茂的范如均，二人算是一见倾心，演绎了一段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但才子佳人的故事，前缀往往是——凄美！
　　果然好景不长，范家虽是金华望族，但二十年前已经略显没落，只有一人在朝谋了官职，但却在朝廷内部的纷争中被倾轧，连累了范氏一族。在这当口萧柯动用了萧将军在朝中的势力，险险的保住了范氏满门。可萧将军在朝中的势力哪里是可以随便动用的，有些埋伏了多年的暗桩也差点露馅儿。经此一事，远在长云关的萧将军察觉了女儿的异常。萧柯嫡父焦氏更是借此在萧将军面前参了萧柯一本。
　　萧将军自然是棒打鸳鸯，但萧柯也厌恶了家中的是是非非，干脆一走了之，私奔去也。可也并为走远，只是离了皇城奉先，迁到金华承了范如均父家的行当，开了个胭脂行。但转眼二十年已过，萧将军却从未找过萧柯，就连班师回朝路过金华，也未曾下马相见，倒是几个姐妹时常偷偷来看。
　　萧将军十几年前在长云关折损了三女儿，近日又失去了两个左膀右臂一样的女儿，萧氏满门本就人丁凋零，直到萧原这才有了四个女儿，至此却只剩萧柯一人……
　　“这是你外婆的亲笔书信，令我三日内带家眷回府。”若不是信上有家眷二字，范母早就带着一家大小打包跑路了。
　　“……”囧！~腥风血雨血雨腥风谍影重重金枝欲孽狸猫换太子开封有个包青天……听了范母的话小桃的脑海里就没蹦跶出来啥好玩意儿！
　　“芳姨他们……”铁蓝努力稳住心神问了一句。
　　“你芳姨夫妇原本就是我的女婢和小厮，一起走，蓝儿也要赶快和家里交待一下，咱们时日不多了……”范母满怀愧疚。
　　“娘……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走？”铁蓝怯弱的问。
　　“为什么不一起走？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君！铁哥哥你要始乱终弃？！”小桃一听铁蓝的话就拍飞了脑袋里乱飞的宫廷戏码，开始酝酿眼泪哭诉铁蓝要抛弃她……
　　“可萧家……”将军啊！本来嫁给小桃就已经……现在又……
　　“蓝儿放心！有爹娘在！”范家爹爹终于开了口，显然还对萧将军的棒打鸳鸯耿耿于怀。

　　今夜很不平静，范家众人除了小竹，都在思索日后，不过还有成不了气候的小桃，正努力的给铁蓝“洗脑”。